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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上新墨西哥去,再從那兒去加利福尼亞。我們聽說那兒需要放牛的,給的錢比我們那兒多。」

  「有可能,先生。在找到這麼個好地兒之前,你們還有很遠的路要走。我們從上面下來,要到聖路易斯去——一路上清淨嗎?」

  「是的,至少我們沒聽說有什麼不清淨的情況;不過即使出現這種情況也用不著擔心,你們的人夠多的。如果這些紅種先生們一直跟著你們。」

  「只有這兩位戰士——阿帕奇人的酋長『好太陽』和他的兒子溫內圖,以及他們的女兒和妹妹同我們一直在一起。」

  「您說什麼,先生!一位紅種女士要去聖路易斯?我們可以知道你們的名字嗎?」

  「怎麼不可以!都是光明正大的名字,用不著遮遮掩掩。我叫塞姆·霍肯斯,如果我沒搞錯的話。這是我的夥伴迪克·斯通和威爾·帕克;站在我旁邊的是『老鐵手』,這小夥子能用一把刀捅死一頭灰熊,能把最強壯的人一拳打倒在地。現在你們是不是也想說出你們的名字呢?」

  「很樂意。塞姆·霍肯斯我們聽說過,可惜沒聽說過其他幾位。我叫桑特,不像你們闖蕩西部的人那麼有名,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牛仔罷了。」

  他也說出了三個夥伴的名字,我沒記;又問了幾個有關道路的問題之後,他們就又上路了。他們走後,溫內圖問小個子塞姆:

  「你為什麼給他們講得那麼清楚?」

  「我不該告訴他們嗎?」

  「是的。」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人家客客氣氣地問我們,我就得客客氣氣地回答——至少塞姆·霍肯斯總是這麼做的。」

  「我不相信這些白人的客氣。他們客氣,只是因為我們的人比他們多九倍。我不喜歡你告訴他們我們是什麼人。」

  「為什麼?你覺得這會給我們帶來危害嗎?」

  「是的。」

  「怎麼個危害法呢?」

  「不同的方法。這些白人我不喜歡。跟你說話的那個人,眼神很不祥。」

  「這我沒注意。但就算是這樣,對我們也沒什麼。他們已經走了,我們往這邊,他們往那邊,他們不會再回來騷擾我們的。」

  「儘管如此我還是要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你們慢慢往前騎吧,為了保險起見,我得和『老鐵手』去跟那些白人一段。我得弄清楚他們是不是真的不再關心我們了。」

  其他人繼續前進,他和我則走上了回頭路——四個陌生人走的也是我們來的那條路。必須得說,我也不喜歡那個桑特,他的三個夥伴看起來也不讓人信任。可我還說不出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我自問了半天有什麼能讓他們感覺在我們這兒可以撈上一把;可是毫無頭緒。而且就算他們有這種念頭,我看他們也不大可能真的敢這麼做——他們四個對我們三十七個全副武裝的人。可當我就此問溫內圖時,他對我講了他的疑慮。

  「如果他們是竊賊,就不怕我們人多,他們不會公開向我們發起進攻,只能悄悄地跟著我們,等著他們選中的人離開人群的時刻。」

  「他們會選中誰呢?他們根本不認識我們呀。」

  「選他們覺得有金子的人。」

  「金子?他怎麼知道我們是不是帶了金子、這麼多人裡誰有金子呢?」

  「他們只要想一想,就能知道得差不離了。塞姆·霍肯斯真不謹慎,洩露給他們『好太陽』是個酋長,要和他的孩子們去聖路易斯。他們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哦,現在我知道我的印第安兄弟指的是什麼了!如果印第安人要去東部,肯定需要錢。既然他們沒有那種鑄造的錢幣,就得帶金子,他們知道在哪兒能找到金子。如果他們還是酋長,當然就更知道這樣的地方了,而且很可能隨身帶了很多金子。」

  「你猜對了。如果那些白人圖謀偷盜或者搶劫,我的父親和我兩個人將被他們盯上。不過眼下他們在我們這兒什麼都找不到。」

  「什麼都找不到?可你們本來要帶金子的啊!」

  「我們會帶上的。用不著的時候,我們不會馱著它的。到現在為止還沒什麼要我們付錢的,要到通過關卡時才需要。因此我們現在還沒去取金子,也許明天就去。」

  「這麼說就在我們路的附近了?」

  「那是一座我們稱為努蓋爾·茨爾的山。對那些不知道那兒有金子的人,它另有一個名字。我們今晚就能到山的附近,然後就去取我們需要的東西。」

  我非常驚異,驚異之中還摻雜著一絲嫉妒。這些人知道哪兒埋藏著貴重的金屬,卻不去動用它,而是過著幾乎沒有任何享受的生活。他們不帶支票簿和錢袋,但無論他們去哪兒,到處都有他們的寶庫,只需伸手去拿,就能在他們的口袋裡裝滿金子。誰能有比這更好的事兒呢!

  我們必須非常小心,不能讓桑特知道我們在跟蹤他。我們利用了每一處隆起、每一叢灌木做掩護。一刻鐘之後我們看到了那四個人。他們正趕路,像是急著往前趕,根本沒想著要走回頭路似的。我們停下了,溫內圖的目光尾隨著他們,直到他們從我們的視線裡消失。

  「他們沒打壞主意,」他說,「這下我們可以放心了。」

  他和我同樣沒想到這一判斷是個多大的錯誤。這些傢伙壞主意可是不少,他們非常狡猾——這一點我們不久之後就知道了。他們估計我們會觀察他們一陣,所以裝做著急趕路的樣子,等我們放鬆警惕之後他們就掉頭跟上我們了。

  我們掉轉馬頭,策馬疾奔,很快就趕上了同伴。晚上我們在一處有水的地方停下來。出於謹慎,溫內圖先把附近仔仔細細地巡查了一番,「好太陽」才下達了紮營的命令。清澈的泉水從地下源源湧出。馬在這兒有足夠的草吃。由於周圍環繞著大樹和灌木,我們可以點起明亮的篝火而不會被遠處的人發現。此外「好大陽」又派了兩個崗哨,看起來,為了安全,該做的都做了。

  像往常一樣,那三十個阿帕奇人仍和我們保持著較遠的距離。我們七個在灌木叢的邊上圍火而坐。我們特地靠近灌木叢,這樣可以擋住晚上的涼風。

  我們習慣於吃過晚飯後聊上一段時間,今天同樣如此。談話中間「好太陽」說明天中午才上路。塞姆·霍肯斯問為什麼要推遲出發,他誠實地解釋道:

  「這本來應該是個秘密,如果你們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

  他接著說:

  「我們需要錢,我和孩子們明天一早要離開這兒去取金子,中午才能回來。」

  斯通和帕克驚奇地喊起來,霍肯斯的驚奇程度也不比他們差,他問:

  「這附近有金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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