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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見鬼,您真是個冒失鬼!」那小個子驚呼起來,「您果真敢做這種事情嗎?」

  「我會幹的,我向您擔保!」

  「這真是——這真是——。」他頓住了,先是吃驚,而後擔憂的神情漸漸換成了另一種表情,最後他接著說:「這主意不壞!用刀子頂住酋長的喉嚨,這種形勢下,這可能是唯一能治他的辦法了。原來『青角』也有所謂靈機一動的時候——咱們就這麼辦!」

  他還想接著說,但班克洛伏特走了過來,要我去幹活兒。他是對的,只要還有可能在「好太陽」和溫內圖帶兵回來之前完成測量工作,我們就不能在這兒浪費哪怕一個小時的時間。」

  我們馬不停蹄地直幹到中午,這時塞姆走到我身邊嘟囔道:

  「很遺憾我得打擾您一下,先生,奇奧瓦人像是要對俘虜做出點什麼事來。」

  「做出點什麼事?這太不明確了,您不知道是什麼嗎?」

  「我猜,他要把他們送上刑柱處死,如果我沒搞錯的話。」

  「什麼時候?以後還是很快?」

  「當然是很快,要不我也不會現在來找您。他們已經做了準備,我由此推斷,阿帕奇人馬上就要受刑。」

  「酋長在哪兒?」

  「和他的戰士在一塊兒。」

  「那我們必須把他從他們那兒引開,您能辦到這事兒嗎,塞姆?」

  「能,可是用什麼方式呢?」

  我回頭觀察了一下,奇奧瓦人也已經不在昨天我們宿營的地方了,他們隨著我們工作的進程,在草原上一片小樹林的邊上紮下了營。拉特勒及其手下在他們那邊,塞姆·霍肯斯為了盯住他們,一直在附近轉悠,而斯通和帕克在我們這邊坐著。在紅種人和我此刻站的位置之間有一叢灌木,對實施我的計劃正合適,因為有它擋著,奇奧瓦人看不見我們這裡在幹些什麼,於是我向塞姆建議:

  「您就跟他說,我有事要告訴他,但又不能放下工作,這樣他就會來的。」

  「但願。他如果帶幾個人一塊兒來呢?」

  「我把他們交給您、斯通和帕克。酋長由我處置,準備好捆他們的皮帶!事情於得要利落,但要保持安靜。」

  「好吧!我不知道您的打算好不好,可既然我沒想出更好的來,那就聽您的吧。我們豁出去了,但我還不想死,我想這一關我們會闖過去的,嘿嘿嘿嘿!」

  他用他那慣用的方式悄沒聲兒地笑著走了。我的夥伴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幹活,卻沒聽見我們的談話。我認為告訴他們我要幹些什麼是多餘的,我深信,他們一定會阻撓我實施我的計劃。對他們來說,他們的性命比被俘的阿帕奇人更重要。

  我清楚地意識到我的行為要冒多大的險,我能把迪克·斯通和威爾·帕克牽扯到我惹出來的危險之中,而不事先告訴他們嗎?不行,於是我問他們是不是我不該把他們扯到這場賭博之中,而他們的回答正像我所預料的:

  「您怎麼能這麼想,先生!」迪克·斯通生氣地嚷道。「您以為我們是那種對患難之中夥伴棄之不顧的無賴嗎?您打算幹的事,正經是牛仔該幹的,我們當然會興高采烈地加入,不是嗎,老威爾?」

  「是的。」帕克點點頭。「我倒要看看咱們四個人是不是對付得了二百個印第安人。我早就盼著看他們吼著沖上來,可又不敢拿我們怎麼樣的場面了!」

  我繼續工作,並不回頭看。過了一陣,斯通叫我:

  「準備好,先生!他們來了。」

  我轉過身,塞姆和唐古阿來了,還有三個印第安人同來。

  「每人一個,」我說。「我對付酋長。要掐住他們的喉嚨,讓他們沒法兒喊。等我先動手,不要提前!」

  我緩步走向唐古阿,斯通和帕克跟著我。雙方相遇時所站的地方,恰好被那叢灌木擋住,不會被其餘的奇奧瓦人看見。唐古阿滿臉怒色,沖我抱怨道:「這個被稱為『老鐵手』的白人竟然讓人去叫唐古阿——難道你忘了他是奇奧瓦人的酋長嗎?」

  「沒忘。」

  「那你應該去他那兒,而不是讓他來你這兒。不過,既然你剛來,還得學習怎麼和酋長打交道,唐古阿這回就原諒你這個錯誤。你要說什麼?講得簡短一點兒,因為酋長沒時間!」

  「你有什麼緊要的事情嗎?」

  「我們要讓那些阿帕奇狗鬼哭狼嚎!」

  「什麼時候?」

  「現在。」

  「為什麼這麼急?我還以為你們要把俘虜當人質帶回你們的村子去,在那兒當著你們的妻子兒女的面,再把他們綁到刑柱上去。」

  「我們本來是這麼想的,但現在我們要行軍打仗,他們礙手礙腳的,因此他們今天就得送命。」

  「我請你不要這樣做!」

  「沒有你請求的份兒!」他沖我叫道。

  「你就不能像我同你說話一樣客氣嗎?」我鎮靜地問。「我只不過是說出了一個請求。如果我想命令你,你倒也許有理由對我這麼粗暴。」

  「唐古阿不聽你們的,不管是命令還是請求。他是不會為任何一個白人改變他的決定的。」

  「也許會的!你們有權殺死俘虜嗎?我不需要你的回答,因為我知道你會怎麼說;我也不想同你爭吵,但讓一個人速死和把他慢慢地折磨死是不同的。我們在這兒,就不能發生這樣的事。」

  這下,他挺了挺身子輕蔑地回答:「不能發生?你以為你是誰!你反對唐古阿,這就像是一隻賴蛤螟要反抗大岩山的熊。俘虜是我們的財產,酋長想拿他們怎麼樣,就拿他們怎麼樣。」

  「靠了我們的幫助,他們才落到你們手裡,因此我們對他們有同樣的權利。我們想讓他們活著。」

  「你愛想什麼就想什麼吧!」

  他向我吐口水,轉身要走,這時我的拳頭已到了,他僕倒在地;但他腦殼很硬,沒有完全暈倒,還想爬起來,因此我得彎下腰,準備再給他一拳,一時也就不能顧到其他人了。我給了他第二下,直起身後,看見塞姆正跪在一個紅種人身上,掐著他的脖子,斯通和帕克也把另外一個摔倒了,第三個大叫著逃跑了。我趕到塞姆那兒去幫忙,等我們把那個奇奧瓦人綁上後,迪克和威爾也把第二個制服了。

  「你們幹得不夠機靈。」我說。「怎麼讓那第三個跑了?」

  「因為我想抓的人也正是斯通想對付的那個。」帕克回答。「就這麼著晚了兩秒種,但是這點時間已經足夠那個傢伙逃跑了。」

  「沒關係,」塞姆·霍肯斯安慰道。「這只會使舞會早些開場,我們用不著為此打破頭。兩分鐘之後奇奧瓦人就會來的,我們得在他們和我們之間留出一塊開闊地來!」

  我們也把酋長迅速綁了起來,測繪員目瞪口呆,驚駭地看著我們幹的一切,總工程師向我們跳過來,驚慌地喊道:「你們這些人想幹什麼?印第安人對你們幹什麼了?這下我們都死定了!」

  「先生,您要是還不趕快跟我們站在一邊兒,那您可就真是死定了。」塞姆說。「快把您的人叫過來跟我們走!我們會保護你們的。」

  「你們保護我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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