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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這些情況使我產生疑慮。在我們西方國家,這種待客方式是不存在的。我們那裡人們要找一家旅店住進去,並付需要的房費,而在你們這裡是另一個樣子。在這裡是依靠人們的好客,而且人走得越遠,待客之道就越是重要。在南面的喀土穆,待客的主人所承擔的義務要大於開羅。在那裡,客人離開時,主人要送上一程。主客的關係越密切,送行的路程也就越長。這個商人巴亞德對你是感激不盡的。你借給他這麼多的錢,他在這筆錢的幫助下發了財,使他有能力把錢還給你。你的兄弟到他那裡去,在他那裡吃喝,在他那裡住,然後突然離開了,而巴亞德卻不知道他是如何走的?對此你沒有看法嗎,本瓦薩克?」

  他吃驚地望著我的臉。

  「先生,我沒有說錯,你們弗蘭肯人很聰明。你只是提了幾個問題,就使我產生了從未考慮過的想法。」

  「這總不是沒有道理吧?」

  「是的,這都是有道理的。那個商人熱情地接待了我的兄弟,但待客之道還要求他熱情地告別他的客人送他一程,我卻沒有想到。」

  「巴亞德沒有提及如何送走你的兄弟,這就不能怪我對他產生懷疑了。或者他是一個壞蛋,而且知道你兄弟的去向;或者他藐視了待客之道,從而該間接地對發生的不幸承擔責任。」

  「安拉,安拉!誰會想到這些呢!先生,你的話撕碎了我的心。難道我要懷疑我為之投入巨大信任的人嗎?」

  「不論是犯罪還是疏忽都是一樣的,商人要承擔責任。你派去調查此事的那個人,在這方面可靠嗎?」

  「是的,他是唯一可靠的人,他就是苦行聖僧。」

  「啊!就是建議你借錢的那個人?」

  「正是!」本瓦薩克確定地說。

  「嗯,嗯!」

  「你又開始嘀咕。這是不祥的預兆。你難道連這個人也不信任嗎?」

  「這個人依我看來,是沒有能力進行犯罪活動的。但像他這樣的人,我不會把世間凡人的事情交給他去辦。他只生活在祈禱之中,很難把握必要的現實意識,尤其是有關犯罪的案件,那是需要通過複雜而秘密的方式去調查破案的。」

  「我應當派誰去呢?我找不到其他人。」我的這位埃及朋友小聲說。

  「你自己不能去嗎?」

  「這是不可能的,先生,我要照顧我的孩子們,所以不能去。」

  「你認為這次旅行有危險嗎?你是否害怕?」

  「不。是事業使我留了下來。我失去了15萬皮阿斯特,必須重新賺回來。我必須照顧我的孩子和我兄弟的孩子。我如果去了,怕會和希查爾一樣失蹤。」

  「這是有道理的。出現了犯罪,而你要去調查它,那麼他們也會讓你失蹤的。」

  「是這樣,先生!我也是這樣想!我如果前去喀土穆,也會遭到不測的,因為人們認識我,不論做什麼,都會被人發現。而你是個陌生人,沒有人知道你曾見過我。你有可能秘密進行調查,也更有可能取得成功。」

  「很對,我再次聲明,我接受這個任務。但我現在要好好想一想。虔誠的苦行僧在商人那裡受到了什麼樣的接待?」

  「就像一位聖人所受到的接待一樣。接待的規格就像是對一個酋長。」

  「他對失蹤的事件是進行公開的還是秘密的調查呢?」

  「完全公開。」

  「這很不明智。他應當偽裝自己,裝出不知道你兄弟曾來喀土穆的樣子。」

  「但這位老人做不到這一點。任何偽裝對他都是罪惡。」

  「所以辦這件事,他不是合適的人選。我估計,人家向他說明,你的兄弟已經得到了應得的款額。」

  「是的,人家給了他。巴亞德還給這位老人看了收據。」

  「上面是誰簽的字,是希查爾還是你的?」

  「是我。我在上面簽了字,並蓋了我的印章。我兄弟還得到我的指示,只有拿到錢,才能把收據交出去。他已經交給了商人,證明他收到了錢。」

  「我看不一定。如果是人們從你兄弟那裡搶去的呢?他們為什麼不把錢給你送來,而是通知你派人去取呢?」

  「我想,從喀土穆送錢到艾斯尤特是很危險的,這個風險巴亞德不願意承擔。」

  「儘管如此,我還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你剛才說公開去調查是很危險的,但苦行僧這樣做了。他為什麼沒有受到傷害呢?」

  「因為他是一位老人。」

  「嗨!一個罪犯只看一個人對他是否危險,不會管他是否虔誠。我不想懷疑苦行僧,但在我看來,他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捲入了這一事件之中。如果他真是無辜的,那不是因為他的神聖,而是因為他的無知,才得以安然返回。他在那些人的眼裡不可怕,因為他不具備足夠的聰慧揭露罪行。」

  「先生,那麼你真的認為出現了犯罪嗎?」

  「我確信不疑。」

  「那麼誰是兇手呢?是巴亞德本人嗎?」

  「幾乎可以這樣說。老人知道你走私木乃伊嗎?」

  「是的。」

  「他不認為這是犯禁嗎?」

  「我問過他,但他說,《古蘭經》裡沒寫這件事。」

  「他經常談到木乃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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