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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這是次什麼樣的會晤啊!我新相識的人是個海軍軍官,正在追捕奴隸販子。這可有戲看了,甚至有很多好戲可看。

  老船長取來了柏油,他不敢抬頭看我們。

  他走了以後,總督的船長又開始剛才被打斷的談話。

  「現在你已經知道我是誰和從事什麼樣的職業了。你覺得現在還要向我隱瞞你想離開這艘船的理由嗎?」

  「可能更要這樣了。否則我肯定會被留在這裡,但我必須去艾斯尤特,那裡有朋友在等待我。」

  「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行程不會被耽誤。我現在要去尼羅河上游,到喀土穆,還要繼續走,我將在艾斯尤特靠岸。後天起程,你可以作我的客人上船,我那裡不接待付錢的旅客。你願意嗎?」

  我正遲疑于回答時,他向我伸出了手。

  「讓我們擊掌定約吧,我請求你!不是我要幫助你,而是你可以幫我的忙。」

  「那好吧,這是我的手!我和你一起去艾斯尤特。」

  「我真願意讓你和我走得更遠一點;但如果有人在等你,那你就必須守信用。好,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時間太倉促。我必須從頭講起。你不會有時間聽我講的。」

  「我有的是時間,因為我必須等待水手們回來。我想知道,船長為什麼把他的水手都打發走了。」

  「只是因為我的原因。」

  「是嗎?真是這樣嗎?這就更讓我好奇了。好,開始說吧!你不用有任何隱瞞。我旁邊這個人,是我的舵手;那一個帶皮鞭的,是阿西斯,我的愛僕,也是我的左右手,凡我命令的事情,他都能做到。已經有不少奴隸販子和奴隸主的後背感覺到了他的手是如何的敏捷,他一向順從並有力地實現了我的意願。我的座右銘是:惡人必有惡報!」

  我已沒有其它選擇了,只好把事情講出來。我的報告先從土耳其人在咖啡館向我招手講起。我緊張地注視著總督的船長面部表情的變化,看到他的注意力隨著每一分鐘而變得活躍起來。他沒有說一句話打斷我。當我講到我如何偷聽船長、舵手和服務員的講話和他們如何打算對付我時,他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說:「請原諒片刻!」並把臉轉向他的「右手」命令道:

  「快去『獵隼』號叫10個人來,佔領這艘船!我要給這個匪幫一個機會,讓他們認識一下安拉和他的99個面孔。好,先生,請繼續講!」

  「你不是卡蒂裡納兄弟會的成員吧?」我問他。

  「不,我不是任何兄弟會的成員。穆罕默德是個先知,約翰也是個先知。安拉是愛和正義,你的上帝就是安拉。我們所有的人都是上帝的孩子,我們應當互愛和相互公正對待。我不讚美我的信仰,也不損害其它信仰;我不同化別人,也不被人同化。我的眼睛只能看到地上的一切,只有死了以後,才能看到天堂,我為什麼要去爭執誰崇尚的上帝是正確的呢?我們是個唯一的大家庭,我們只有一個父親。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天分,都以他特有的方式和父親講話。把你的手給我,先生!你是一個基督徒,而我是一個穆斯林;但我們是兄弟,我們都聽從我們的父親,因為我們愛他。」

  他把手伸給我,我也把手伸了過去,放在他的手中。

  我繼續講著,等我剛剛講完,他的愛僕阿西斯便返回了。他把十名全副武裝的男子部署在甲板的各處,為了不讓岸上的人看見,他們都坐到了高高的船幫下。然後他走了過來,報告說:「艾米爾,船已經被佔領了,但在我們來的時候,下面樹下有個人正用銳利的目光監視著這艘船。我覺得很可疑,於是命令把他抓起來,但他跑掉了。安拉給了我一雙好眼睛,我敢發誓,那就是我們上船時看到的那個人。」

  「是那個竊賊?他從你們手下跑掉,實在可惜!奴巴爾現在知道了,這艘船已經掌握在誰的手中,所以溜之大吉了。但明天我去開羅,要把他拘捕歸案。」

  「如果你能找到他的話!」我插嘴說。

  「噢,我會找到這個奴巴爾的。我要動員全部警力緝捕他,他在何處活動,警察知道得一清二楚。先生,你現在已經講完了,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一件事,你是我的獵隼號船上所需要的人,你願意做我的副官嗎,先生?」

  「可惜這不可能。」

  「我知道為什麼。副官,這什麼都不是。但我不可能讓你去指揮我的獵隼號,而我作你的下級。」

  「這兩者都是不必要的。但我想你已經有一名副官了。」

  「當然我已經有一個。但我至少可以問一句,你是否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尼羅河上游旅行呢?」

  「興趣是有的,但我不能這樣做。」

  「因為那個土耳其人?因為你已經向他許諾?是的,你應該守信用,因為他收留了兩個黑孩子。他叫什麼名字?」

  「穆拉德·納西爾。」

  「他從哪兒來?」

  「來自伊斯梅爾附近的尼夫。」

  阿赫麥德無言地看著我。我現在看到的他的面孔,使我很不自在。

  「你也許認識他?」我問道。

  「我覺得,我似曾聽到過這個名字。」

  「是好的方面,還是不好的方面?」

  「不是好的方面!我現在無法準確地說,但我感覺得到。如果我考慮時間長一點,會得出正確的結論。我們先不談這個,還是先處理一下當前的事情!如果你的事情通過正常途徑處理,即使你的領事出面,也得要幾個星期。但我已經向你許諾避免出現這樣的局面,所以我想用一個最好的辦法使這件事發生轉折。我們根本不需要你;我們只需要這幾個混蛋的供詞,和幾個證人,把所聽到的以後重複一下就行了。證人我有,就是我的人。」

  「那些兇手會受到懲罰嗎?」

  「當然!惡人自有惡報!」

  「巴臘克,那個主持也會受到懲罰嗎?」

  「哼!正因為這個巴臘克是卡蒂裡納兄弟會的主持,所以很難處置他,因為沒有人,甚至最高當局也不願和這個強大的兄弟會為敵。但我有途徑和辦法,用我的」右手」去處置他。現在跟我下去審問那三個罪犯。」

  我們從階梯走了下去,那位「右手」已經從腰間把皮鞭取了下來。辦事雷厲風行的主人的這個得意的僕人,看來對其主人在審訊時的愛好和力量瞭解得很清楚。我們走近桅杆時,蹲在那裡的三個人都站了起來,他們的神情都很沮喪。

  總督的船長一揮手,10名士兵立即走過來圍成一個圓圈。法官首先轉向臥艙服務員。

  「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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