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卡爾·麥 > 老鐵手 | 上頁 下頁 |
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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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從兩方面感謝上帝。一方面,您沒有被殺死,因為您來了,才能把我放出來。另一方面,他們對您開了槍,儘管沒有命中,您卻獲得了對殺人兇手進行短時間審訊的權力。」 「他打中了我。」 「啊!真的?一點看不出來。」 「子彈打中了我的大腿。這兒還看得見血。」 「這可以要他的命。這使我無比高興。」 「與您有什麼關係?」 「使我認識到,壞人是很難得逞的。」 「這能減輕我的痛苦嗎?能治好我的傷嗎?」 「您聽我說,您想讓他跑掉?」 「不想。」 「請告訴我,將怎樣處置他?」 「我們有一個草原審判團,將對他作出判決。」 「這很好。我可以旁聽嗎?」 「可以?您必須出庭。他們對您犯了罪。」 「在我的事情上,他們的罪行鐵證如山。什麼時候開庭?」 「最好是馬上。」 「在什麼地方?」 「在房子外面。大家知道,草原法庭必須盡可能在露天召開。」 「這幫傢伙會從我們身邊逃跑。」 「他們試試看!而且,我們可以阻攔他們。」 「好。我很高興。皮帶和繩索有的是。」 「我去把他們帶過來?」他的兒子非常主動。 「好,帶他們過來。他們被綁在外面?」 斯賓塞發言: 「你們無權當我們的法官,對我們進行判決,你們不配當法官,我們不能讓你們捆綁。」 鐵匠走到他們面前,握緊有力的拳頭對著他們的臉說: 「住嘴,可憐的傢伙。你如果還說大話,除了上法庭外,還要讓你跳特殊舞。懂嗎?」 鐵匠的兒子帶來了繩索和皮帶。我命令: 「按現在坐的次序把他們捆綁起來。抵抗者換板子。」 「是,我們揍他們!」鐵匠歡天喜地,「外面有好幾根彎棍子,孩子也可以把它們搬來。」 他的兒子去搬了過來。 這很起作用。他們雖然拼命地罵,卻沒有一個敢抵抗。他們很快都伸直身子躺著,按西部人的方式被捆綁。鐵匠的兒子承擔看守任務。我們走到外面。我故意把歹徒們一個個拉出來,不過,這麻煩一點。 現在,又出現那些老問題。他們又向我們提出反對意見。我雖然受了傷,但還是打算採取溫和方式。除了溫內圖以外,所有的人都要求判處他們死刑,至少要判斯賓塞死刑。對此,我不想表示同意。經過長時間的、激烈的辯論,最後,鐵匠像一個「憤怒的哈根」暴跳如雷: 「我認為,我們一直坐到明天,也不會產生結果。這些人首先是屬我的,因為他們襲擊的是我。他們是野獸,把一切打得精光,打傷了我。你們看,我的臉現在還在流血。您,先生,在我看來太仁慈了。我想考慮您的意見,不要求判斯賓塞死刑。但是,我要求接受我提出的建議。」 「什麼建議?」我問。 「首先,我可以要求他們賠償我的全部財產。您同意嗎,先生?」 「同意。這是理所當然的,他們必須賠償您的財產。」 「好。斯賓塞要對一切負責。您不想讓他死,因為他沒有殺死您,只是打傷您。我認為這是您的軟弱,因為在野蠻的西部,人們對謀殺者是毫不留情的,不管謀殺是否成功。儘管如此,我們想採取一種仁慈方式:他被判死刑,不立即執行,而是緩期執行。」 「您認為怎麼執行?」 「讓他與我決鬥。」 「我們幾乎不考慮這個問題。」 「為什麼不?」 「他是一個強壯有力的人。」 「呸!我也不是孩子。您是不是認為,因為我被他們關進了地下室?他們之所以能夠戰勝我,是因為他們有六個人。」 「可能。我看得出,您的骨骼很好。儘管如此,這次戰鬥還是不平等。」 「怎講?」 「他是個無賴,死了不足惜。您卻是個正直的人,有孩子,不能拿他抵命。」 「那就用戰鬥武器來消除這種不平等。」 「什麼武器?」 「打鐵的錘子。」 「錘子?多麼獨特的想法!就是說,這是一場獨眼巨人戰鬥。」 老實說,作為西部人這次戰鬥對我很有吸5!力。作為人,我認為應該摒棄它。但是我沒有辦法解決這個矛盾,因為我的同伴們都非常熱情地同意這個建議。一場決鬥,而且是一場按草原習俗不能反對的決鬥。這是一場什麼樣的表演。一個老實的粗鐵匠與一個能夠撂倒好幾條漢子的斯賓塞,用鐵錘對打。這種場面還從未見過,也是空前絕後的。哈默杜爾叫喊: 「絕妙的想法!要什麼樣的頭蓋骨才能經得起這一錘子?我同意決鬥。霍爾貝斯,老浣熊,你呢?」 「哼。你如果認為,這種錘子的效果,比戴著天國的棉手套還神奇的話,我只能完全同意你的看法,親愛的迪克。」大個子回答。 其他人都表示同意。連阿帕奇首領也說: 「好,他們可以決鬥,溫內圖不反對。」 我沒有反對的餘地了,宣佈表示同意。 這種獨特的決鬥只能在露天舉行。壞蛋們都被帶出來。他們聽到作出這樣一個決定,開始不相信。後來看到我們都這麼認真,懷疑才消除。斯賓塞當然極力反對,表示不參加戰鬥。但是鐵匠對他說: 「你參不參加,與我無關。只要信號一發出,我就朝你打。你不抵抗,馬上就成為死屍。對你這種壞蛋,沒有什麼客氣好講。你接招吧。」 「這純粹是謀殺。」 「這與昨天你對老鐵手開槍有什麼不同?」 「那件事與你無關。」 「關係可大啦,因為我是代替這位先生來與你戰鬥的。他要是下來與你戰鬥,你必死無疑。與我打,你還有可能贏。」 這個壞蛋不得不用打量的眼光看看鐵匠的身軀。他問:「如果我把你打死了,結果會怎樣?」 「沒事,勝者不受損害。」 「我可以想到哪兒去就到哪兒去?」 「你走好了,只是不能騎馬。」 「為什麼?」 「因為你們所有的東西,從現在起都是我的。」 「見鬼!為什麼?」 「作為對我的財產的賠償,這是對你們的判決。」 「全部?馬匹在內?」 「對。」 「這是盜竊,這是欺騙,這純粹是掠奪!」 「呸!你們造成的損失必須償還。我知道你們沒有錢。你們事先一再吹噓;要把我所有的東西統統損壞,不付一分錢。我只能把你們所有的東西都當作我的。」 「這比你應得的多得多。」 「我可是算不了那麼准。你們對於法律很不認真,現在看到後果了。」 斯賓塞轉向我,把我當作我們當中最近人情的人。他說:「您能夠承認這種不公正?」 「你想到我這兒來上訴?」我驚訝地問,「來找我,找被你用槍射擊過的人?」 「是的,儘管有過那麼回事,但我們的搶劫與那次射擊毫無關係。」 「我與你不再有關係了,你應該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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