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卡爾·麥 > 老鐵手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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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謝地,否則,我還要打他一槍。只要你把槍還給我,哪怕冒被你打死的危險,我也要打死他,我不信打不死他。這個傢伙是所有魔鬼中魔法最高的。溫內圖還有一個天使,那個天使站在他的對面。而這個傢伙,只有魔鬼附身。因此,您要打死他,一定要打死他。」 「關於這件事,你可以放心。你的願望會實現的。」老華伯保證。「他屬我,我們兩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位子,要麼是我的,要麼是他的,總有一個人要讓位。在這個問題上,我能夠發幾次誓就發幾次誓。」 「那麼,事不宜遲,否則,他還會逃出你的手掌。」 他妻子在這期間沒有受到任何干擾,也沒有受到槍擊的干擾,而是逕自到灌木林裡去,摘了幾根枝條,圍成一個花環,戴在頭上。現在,她回來了,走到這個離她最近的歹徒身邊,指著頭對他說: 「你看,這是我的花環,是我的瓦瓦·德裡克給我戴上的。」 這位前科曼伽人忘記我了,朝她跑去,怕她不留神說出他的秘密,用拳頭威脅她,叫喊: 「住嘴,瘋子,不要胡說八道。」他轉身對歹徒們說:「這個女人瘋了,講話語無倫次。」 他在他們身上達到了目的,馬上把他的注意力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這個人就是阿帕納奇卡。阿帕納奇卡直到現在還保持著平靜,像圖畫一樣,一動也不動。他聽到那個女人的講話,便走上去問她: 「我的母親今天認識我嗎?她的眼睛為她的兒子打開了嗎?」 她悲傷地、面帶微笑地看著他,搖搖頭。蒂博·塔卡馬上奔向阿帕納奇卡,對他說: 「你和她說了什麼?住嘴!」 「她是我的母親。」阿帕納奇卡平靜地回答。 「現在不是了。她是柰伊尼人,你必須離開那個部落。你們兩個人毫不相干。」 「我是科曼伽人的首領,豈能讓一個欺騙她和我的白人發號施令。我要和她說話。」 「我是她的丈夫,禁止她說話。」 「只要你做得到。」 蒂博·塔卡不敢對阿帕納奇卡動武,儘管阿帕納奇卡被綁著。轉身對老華伯說: 「幫我一把,卡特先生,你是我信得過的人。我過去的養子是使我的妻子變瘋的人。她只要一看見他,病情就加重,他可以讓她安靜。請幫幫我,先生。」 老華伯對雷迪自稱首領感到妒忌,願意趁此機會,顯示自己也有發言權。於是,他用命令的口氣譴責阿帕納奇卡: 「離開她,紅色人。你聽見了吧,她與你毫無關係。收起你這一套吧。」 阿帕納奇卡當然不吃他這一套,用蔑視的目光看了這個老牛仔一眼,問道: 「誰在和我,和波霍尼姆部落科曼伽支脈的最高首領講話?是一隻呱呱叫的青蛙,還是一隻喳喳叫的烏鴉?凡是阻擋我和那個女人,即我的母親談話的人,我都視而不見。」 「好大的口氣!青蛙,烏鴉。小夥子,你講話放客氣點,你會知道,人們是怎樣像尊重國王一樣,尊重牛仔的。」 他騎著馬從阿帕納奇卡與這個婦人之間擠過去。科曼伽人後退了幾步,把馬引向另一側,老頭跟在馬的後面。阿帕納奇卡又退一步,老華伯也邁進一步。於是,在女人的周圍,形成兩個圈,她成了這兩個圈的中心,老華伯始終不讓阿帕納奇卡看到這個中心。兩個人都注意到了這個情況。 「算了,卡特。」雷迪對他說,「讓他們父子倆去協調吧,這與您無關。」 「他要求我幫助,」老頭說。「一個紅色人,又被捆綁著,我可以把他關在圈子裡面。」 「被捆綁?想想老鐵手和那個陌生人吧。這個紅色人與他們沒有什麼不同。」 「他想嘗試一下。」 「好吧!隨你的便,我再不管這事了。」 這時,所有的眼睛都注視著這兩個互相敵對,繞圓周線轉圈的人。老華伯在裡圈,阿帕納奇卡在外圈,女人無動於衷地站在中心。蒂博·塔卡站在附近,對這個獨特的場面的結局最為關心。過了一陣,阿帕納奇卡問: 「老華伯終於讓我去見這個婦人了?」 「不!」老頭說。 「那我就強迫你。」 「試試看。」 「那麼,我對這個殺害印第安人的老傢伙就會毫不留情了。」 「我對你也一樣。」 「喂,請女士保護好自己。」 他把馬轉過身來,裝出要離開圈子的樣子,這等於一枝獵槍。他是要把老傢伙的注意力引開,哪怕只有一瞬間。這個決定實施了,老華伯真的上了當。他向雷迪所在的地方跑,沾沾自喜地叫喊: 「看,誰說的對?弗雷德·卡特被紅色人甩開了嗎?這是不可能的,明白嗎?」 「注意,注意!他來了。」好幾個歹徒發出警告的聲音。 老頭轉過身,他的馬沒有轉身,他看見阿帕納奇卡使勁地跳起,朝自己沖過來,發出恐懼的喊叫,回避已經來不及了。在僅僅一瞬間,險象環生,所有旁觀者的緊張心情都體現在眼睛裡。相比之下,我的哈塔蒂特拉在此之前對巫醫的那一跳,只能叫做西方人稱之為有氣無力的跳躍了。阿帕納奇卡的這一跳完全不同,兇狠得多。這位科曼伽人大喝一聲,向老頭身上飛去,方向正對著他的馬,好像那匹馬身上並沒有騎馬的人一樣。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綁在馬身上,這可是玩命,因為他肯定會撞到老華伯的身上。幸運的是,他過去了。當他的馬快接觸地面摔倒的時候,他身子向後一仰,讓馬向上躍起。馬向前飛出一段距離,穩穩地停住腳步。我深深吸了口氣,因為我太為他擔心了。 老華伯呢?他重重地甩出了馬鞍。馬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鬥,重新站了起來,沒有受傷。可是,他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人群譁然,一片混亂。我們本來是可以趁機逃跑的,也肯定會成功。為了我們的財產,我們沒有跑。 雷迪跪在老頭旁邊,為他張羅。他並沒有死,不久又醒過來了。可是,他渾身哆嗦,戰戰兢兢,打算站起來,發現手臂不能支撐,只有一條胳膊能動,另一條胳膊吊在身上,斷了。 「我不是警告過您嗎?」他受到了雷迪的責備,可是生米煮成了熟飯,事態無法改變。「現在您吃虧了。您以一個90多歲的身體與阿帕納奇卡這樣身強力壯的後生為敵,哪能敵得過?牛仔的這個國王頭銜算得了什麼?」 「馬上打死這個該死的傢伙,他對我耍花招。」老頭一個勁地發洩。 「為什麼要馬上打死他?」 「我命令你這樣做,你聽著,我命令你!還不馬上執行我的命令?」 可是,沒有人聽他的。他扯開喉嚨狂叫了一陣子,被雷迪吼住。 「安靜一點,不然我們就讓你站在這兒,我們繼續趕路。你最好是關心一下你的胳膊,看看怎麼挽救。」 老華伯看出,這是對的,便讓他們給他脫去舊上衣,脫的時候非常痛。雷迪和其他歹徒一個接一個地為他按摩手臂,老傢伙一會兒吼叫,一會兒呻吟。他們中間沒有懂醫的,雷迪來找我們: 「聽著,大夥兒,你們中間有懂跌打損傷的嗎?」 「我們的家庭醫生和宮廷醫生一直是溫內圖,」哈默杜爾答道,「你就是深夜敲門,他也會有求必應。」 可是胖子錯了,阿帕奇人被要求診斷胳膊的時候,表示反對。 「溫內圖沒有學習過治療殺人兇手的醫術。為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時候,才稱我們為大夥兒,而不是在事先?要是這個老牛仔的意圖得逞,他現在會為所欲為。溫內圖的話講完了。」 「他也是人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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