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卡爾·麥 > 老鐵手 | 上頁 下頁
四七


  6.交換角色

  我被叫到隊伍最前面去帶路,在此之前,我一直是在隊伍中間指點。我們走得很快,不知不覺到了拉什河的兩支流匯合處。這個地區水很多,平原上到處是大大小小的灌木林和樹林。為了不讓我獲得逃跑機會,雷迪和老華伯把我緊緊夾在他們的中間。

  前面又出現一片樹林,老華伯緊張地說:

  「活見鬼!誰?大夥要注意看管俘虜。那邊來了一個人,可能會不顧一切解救俘虜。」

  「誰?」雷迪問。

  「是溫內圖和老鐵手的好朋友,叫老槍手,我相信就是他。」

  樹林後面果然走出一個騎馬的人,在飛快地向我們靠近。我們看不清他的臉,只見他的長髮像風中的飄帶,在身後飛舞。他的樣子很像老槍手,不過,我一眼就看出,他沒有老槍手那種強壯的體格。他不是老槍手,而是普施。普施迎面向我們走過來,以此告訴我們,他已經到位。

  他先裝作沒有看見我們,後來似乎大吃一驚,勒住馬仔細觀察,接著好像是要往旁邊躲閃,實際上是在往後退,等待我們去接近他。當他離我們很近,我們可以看清他的面孔的時候,老華伯松了口氣說:

  「還好,不是老槍手,是個印第安人,就是不知道是哪個部落的。」

  「這是一次愚蠢的遭遇。」雷迪說。

  「為什麼?印第安人比白人好得多,只是不該正好在我們前進的路上亂跑。我來問問他,千萬別讓他竊取我們的情報。」

  我們走到他身邊,勒住馬。他傲慢地垂著手問:

  「我的兄弟們有沒有看見一個紅色戰士?他扛著馬具在找他的馬,他的馬昨天夜裡跑了。」

  雷迪和老華伯哈哈大笑。雷迪答道:

  「一個紅色戰士,扛著一套馬具,那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戰士。」

  「我的白人兄弟為何發笑?」這個歹徒們所不認識的印第安人嚴肅而驚訝地問,「馬跑了,當然要找嘛。」

  「非常實在。不過,讓馬跑掉,然後扛著馬具找馬的人,可能不是一個著名的戰士。他是你的同伴?」

  「是的。」

  「你們還有同伴嗎?」

  「沒有啦。昨天夜裡我們睡得很死,那牲口便掙脫了韁繩,今天一早就不見了,我們一起出來找馬。可是現在,人和馬都不見了。」

  「人和馬都不見了。有趣的故事。看來,你們是兩個能於的人,必須認真對待。你們是哪個部落的?」

  「我們不屬￿任何部落。」

  「喔,原來是被開除的流竄分子。好吧,我想給你一點人情味和憐憫心,幫你一把。我們見過他。」

  「在哪兒?」

  「大約在我們後面兩裡路遠的地方。你沿著我們的足跡往回走,就可以找到他。他還向我們打聽過你哩。」

  「那個戰士說了些什麼?」

  「他說的話既好聽,又尊重人,你要以他為榮。他問我們,是不是發現一條臭氣熏天的、被害蟲驅趕著在草原上奔跑的紅狗。」

  「我的白人兄弟可能誤解了那個戰士的話。」

  「是嗎?真的?他的原意是什麼?」

  「他的原意是:白人是不是看見那條驅趕著害蟲在草原上奔跑的狗,那條狗在找害蟲。」

  他讓馬抬起前蹄,這是個腿部的簡單動作。接著,他的馬轉了一個大弧形圖,以輕快的步伐馱著他,按照雷迪指點的方向,沿著我們的足跡走了。所有的人都回頭看他,他卻一次也沒有回頭。雷迪嘟囔著:

  「該死的紅鬼。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懂他話中的意思嗎,卡特先生?」

  「不懂,」老華伯回答,「是印第安語。他不過是想說說話而已,自己也沒有想要講出什麼意思來。」

  「那就好。他要騎兩裡路,然後尋找一陣子。一個背上扛馬具的紅色『戰士』!可憐的傢伙,情況不妙啊。」

  在這次短暫的事件之後,我們繼續趕路。歹徒們都不是西部人,聽不懂話,情有可原。老華伯是個西部人,竟然也認為那個紅色人的話無關緊要。要是我,一定會產生一種不信任的感覺,至少要跟蹤他一陣子,觀察他一下。在野蠻的西部,如果不把這種話當做警告或暗示,就不可能戰勝危險。

  我們沒有走出多遠,又遇到了人。這次遇見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可是,我們中間沒有一個人認識到這種重要性,至少在那天沒有看出問題。

  我們剛剛走過一條狹窄的、像長蛇一樣在北美大草原上爬行的灌木林帶,看見兩個騎馬的人,牽著一匹馱馬,從右邊向我們奔跑過來,肯定會與我們相遇。他們也看見我們了。無論我們,還是他們,都無處躲避。所以,我們繼續前進,發現他們中間的一個人總是把槍拿在手裡,看來他在與陌生人會面的時候都是如此。

  我們離他們大約還有三百步遠,他們不前進了,顯然是讓我們過去,而不與我們搭話。可是,老華伯卻說:

  「他們對我們一無所知,我們向他們沖過去!」

  我們只沖過去一小段路,我聽見後面有叫喊聲。

  「喲,喲!」是馬托·沙科的聲音。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