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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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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這些想法正確,科爾馬·普施現在應該就藏在附近的某個地方。歹徒們剛剛入睡,我就期待著他的信號。可以想像,我的心情相當緊張。 使我感到高興的是,這種期望沒有落空。兩個警衛分別坐在火的兩邊,面對面地聊天。坐在火那邊的,後來躺下睡了,可能是太累。坐在火這邊的警衛把背對著我。我們三個人的位置正好在一條直線上,所以他擋住了那邊那個人的眼睛,那個人看不見我。這是一個有利的環境。我希望,那個印第安人會利用這個機會。山谷裡刮起一陣風,灌木和喬木都在動,發出颯颯的響聲。這種響聲肯定使得人們聽不見某個秘密爬行的人引起的響聲。 我偶爾抬頭觀察睡覺的人,一個半小時以後,我確信,除了警衛、溫內圖和我以外,沒有人是清醒的。 我想,他一定會在這個最好的時刻來,如果他可以來並且願意來的話。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我注意到,我身後右邊,有一個輕聲、緩慢的動作。一個人頭抬起來向我看,這是我所期待的人。 「老鐵手不要動!」他對我細聲地說,「我的白人朋友想我嗎?」 「想。」我同樣輕聲回答。 「科爾馬·普施本想去找溫內圖,可是那兒沒有遮擋。因此,我爬到老鐵手身邊,我們正好在警衛的背後。我的白人兄弟可以告訴我,他有什麼打算。我願意聽。」 「你想解救我們?」 「是的,只等老鐵手決定。他知道什麼時間最恰當。」 「這兒不行,我們一定要能同時釋放我的同伴們。我的紅色兄弟願意跟著我們嗎?」 「願意,一直跟到你們獲得自由的時候,不管時間多長,路程多遠。」 「你是否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聽到了,科爾馬·普施躺在石頭後面,聽到了一切。那些白人想得到斯奎勒爾河畔的富礦。」 「我的紅色兄弟知道斯奎勒爾河?」 「這一帶遠近地區我都熟。」 「今天晚上,在通往這條河的路上,有沒有解救我們的適當地方?那個地方的樹和灌木應該比這兒多。在這兒,我們很難接近警衛,他們一目了然。」 「科爾馬·普施認識一個地方,正好可以作為適當的場所。如果你們在那兒停留,不會引起注意。問題是,那些白人會跟隨你們嗎?」 「肯定會,看來,他們對這一帶不熟。他們既然要我們把他們帶到斯奎勒爾河畔,就只好相信他們的嚮導。」 「老鐵手從這兒出發,朝西南偏西方向,到拉什河畔,越過這條河,沿岸一直走到河的南北支流匯合處,再從那兒拐彎,也就是說,拐南支流最後一道彎,再朝西北偏西方向,然後地勢逐漸升高,看見有灌木叢的草原,再經過一個視野開闊的岩石高地,高地下面有好幾處泉水從地下湧出,岩石上和泉水邊有很多樹木。最北頭的那眼泉就是您紮營的地點。」 「好!我會找到那眼泉的。」 「科爾馬·普施也會去。老鐵手還有什麼要告訴我的?」 「現在沒有了,因為我不瞭解我們今晚紮營的具體情況。希望你趕來找我們,不過,只找溫內圖或我,其他人不具備必要的靈活性,不能及時、有效地充分利用你提供給我們的幫助。」 「那麼,我現在可以走了?」 「可以,感謝我的紅色兄弟科爾馬·普施,只要我們獲得自由,我們就會為你赴湯蹈火。」 「偉大的自然神奇妙地引導他的子民的步伐,科爾馬·普施可能還會需要老鐵手和溫內圖的幫助,我是你們的朋友,你們可以成為我的兄弟。」 他無聲無息地過來,又無聲無息地回去。在老華伯的另一側,阿帕奇人發出不大不小的清嗓子的聲音。這聲音是對我發出的,他以此告訴我,他察覺了科爾馬·普施的來訪。他的感覺無可比擬地敏銳,這件事當然逃脫不了他的眼睛。 我們兩個都感到滿意,並且知道,我們現在的狀況不會持續很久了,可以安穩地睡上覺。睡覺之前,我還是把對科爾馬·普施的談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他講的幾乎是一口流行的英語,使用了西南偏西和西北偏西的術語,我還沒有發現一個印第安人這樣講過。他不跟任何人交往,過著孤獨、封閉式的生活,怎麼瞭解這種流行語言?當然,可以歸結到以前與少數白人的交往。如果是這種情況,他一定有過一段痛苦的經歷,是被迫過現在這種離群索居生活的。 早上醒來,歹徒們瓜分從我們身上獲得的戰利品。他們看重我們的任何一樣東西,把這些東百作為他們的寶貴財富。老華伯得到的是我的物品。雷迪把溫內圖的銀盒據為己有,根本不考慮後果。以後,只要有人看見他手裡的這些東西,都會把他當做強盜和劊子手。他至少會暴露自己的小偷身份。他還決定,把溫內圖的「旋風」當做自己的馬,並且給老華伯善意的勸告: 「另一匹寶貴的馬,肯定是老鐵手騎過的,您應該得到,卡特先生。您從這兒也可以看到,我對您一點兒也不壞。」 可是,老華伯搖搖頭,回答說: 「非常感謝,我不想要它!」 他知道原因,瞭解我的「閃電」。 「為什麼不?」雷迪驚訝地問,「與我比,您是更好的馬專家。您一定知道,沒有比這兩匹寶駒更好的馬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寧願要這一匹。」 他指著馬托·沙科的馬。雷迪指定另一個人接受我的馬。我們其他的馬都有了得主,我們所有的馬都比歹徒們的馬好。哈默杜爾的老馬是個例外,無人問津。 我對於分馬必然產生的局面感到高興。我們的好馬肯定不會容忍坐在鞍上的陌生人。 我們的口糧也被他們拿去吃了。我們得到的當然是一頓填不飽肚子的早飯。他們飲了馬以後,就騎馬出發。我們被綁在老馬上面,雙手朝前,以便握住韁繩。現在,他們騎著作為戰利品的馬走在前面。 奧薩格人的馬沒有給想騎它的人製造很多麻煩。阿帕納奇卡的深紅色馬已經不怎麼好對付了,騎者剛剛上去,它就亂跑,跑了很長時間,人和馬才回到原地。雷迪騎的是溫內圖的「旋風」。這匹馬讓騎者平和地上去,好像是最虔誠的、剛入伍的新兵或者訓練有素的老兵。等到這個歹徒想在鞍上舒服舒服坐著的時候,它在空中飛了一個大弧圈,離它不遠的地方響起一陣叫喊聲。我的「閃電」同樣準確地把騎在它身上的那個傢伙摔了下來。 這兩個被摔下來的人一邊罵一邊站起來,覺得奇怪,那兩匹馬原封未動,好像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他們於是又騎上去,又在同樣長的時間內第二次被拋下來。第三次嘗試仍然以失敗告終。老華伯在一邊旁觀,偷偷地笑,第三次失敗以後,他哈哈大笑,對首領說: 「現在你才知道,雷迪先生,我不要那個黑魔鬼的原因了,這匹馬麻煩得很,即使世界上最好的騎手也不能在它身上保持一分鐘。」 「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我想讓你享受一下,與土地打一下交道,你滿意了吧?」 「見你的鬼!它們真的不讓別人騎在上面?那怎麼辦?」 「你如果不想在半路上發脾氣,就暫時讓它們原來的主人騎!事情過後,再試試,看可不可以馴服它們。」 這個建議被採納,我們得到了我們的馬,阿帕納奇卡也一樣。然後,隊伍才出發。當我們進入山谷的時候,雷迪走到我身邊說: 「我想,你並不願意通過抵抗使你的處境惡化!你認識路?」 「認識。」 「今天去哪兒?」 「去拉什河對岸的一眼泉邊。」 他認為我當嚮導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根據阿帕奇人的說法,是我發現富礦位置的。我覺得很好。為了瞭解歹徒們的地理知識,我向他打聽: 「你大概瞭解斯奎勒爾河那邊的情況?」 「不。」 「你的人?」 他回答得很笨:「也不。」 「那麼,溫內圖可以給你指路。」 「他對藏金的地點知道得不很準確。」 「你認為,我真的會給你看那個地點嗎?你是個奇怪的人。」 「怎講?」 「如果我幫助你找到金子,我從中得多少?什麼也得不到。我一無所有,而你答應了,要讓我死。你能不能得到富礦,對我都一樣,我反正是沒命。我們要讓你們能夠對我們進行襲擊、掠奪和殺害,同時使你們成為百萬富翁。你想想,我會感到愉快?」 「嗯!」他嘟囔著,沒有馬上說話。 「看樣子,你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當然沒有。但是,你會顧及你的同伴,如果我們沒有找到富礦,他們大家都得死!」 「那關我什麼事?我反正是死。誰顧及我?我死了,其他的人活著,我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廢話!你對他們並不是這麼殘忍的。」 「殘忍?你真是個有意思的傢伙。你嘴裡說殘忍不好,心裡卻總想殺害別人,如果金子沒有到手的話。」 他低頭想了想說: 「好了,乾脆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你真的想向我們隱瞞礦藏地點?這必然導致你的同伴的死亡,此外,你也將受到傷害。」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把你交給老華伯的事,還沒有確定。」 「哦!」我驚奇地拖長這個字。 「是的」,他點了點頭,「他正好走在前面,並沒有聽見我和你的談話。你如果給我指出了富礦,如果金子確實像溫內圖所說的那樣多,我不僅能夠釋放你的同伴,而且會釋放你。」 「真的?你願意向我保證?」 「非常肯定的保證,可惜我不能說。」 「那麼,你的全部講話就毫無用處。我想知道我的命運。」 「對你肯定是有好處的,這取決於礦的品位。只要我們在這方面感到滿意,你也會對我感到滿意。」 「老華伯將對此怎麼說?」 「跟他無關,由我決定。他要是給我添麻煩,我乾脆攆他去見魔鬼!」 「這可不行。他應該是富礦的股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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