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卡爾·麥 > 老母塔之夜 | 上頁 下頁 |
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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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我聽見馬納赫·巴爾沙口答,「昨天晚上我仔細裝了子彈,悄悄地溜到窗戶邊,甚至把槍放在窗臺上。然後我瞄準了他的頭。當我扣動扳機時,響起了一個可怕聲音。我的槍被打到地上。你親自看到了,我沒有打中他。他是防彈的!」 「現在,我用散鉛試試看。如果還不見效,我就用斧頭。使這玩意兒我是行家。這個法蘭克人手裡可從來沒有拿過這種武器。我還不從後面殺他,要公開地,隨心所欲地襲擊他。」 「膽子不要太大!」 「呸!在他有時間自衛之前,他已經死了!」 「可是他的人?」 「這些人我不怕。」 「他們會立即撲向你。」 「他們沒有時間。想想,我騎的是這匹棕色馬。我還有一片灌木覆蓋的場地,我一到那後面,他們就看不見我了。」 「你忘了,他的寶馬無論如何比你的強?」 「如果我把騎馬人殺死了,馬還能傷害我?」 「另一個會騎上去,追上你。也許是那個小魔鬼,他像猴一樣機靈。」 「我就喜歡那樣。昨天我本是可以給他一槍的。」 「好吧。祝你走運!你要為你哥哥報仇,這是正義事業,安拉會賜給你勝利。萬一不成功,你就到我們這兒來。你知道,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我們。今天晚上,決定怎樣攻擊這些人。現在,我們分手,因為我們已經知道,他們動身了,想去于斯屈布。」 「你們不和他們走同一條路?」 「不。因為我們經過恩格呂,而他們經過耶塞呂。我們比他們早到。」 「那麼,我就還可以在你們這兒呆一會兒。如果我今天不來,那就成功了。你們就再也看不到這個長官了,因為他已經埋在某個地方了。前進!」 我又聽到馬蹄聲,這聲音逐漸遠去。現在,我小心翼翼地趕著我的馬,看見兩個強盜騎他們的斑馬,那個米裡迪塔人騎著棕色馬,還看見馬納赫、巴魯德和穆巴拉克。穆巴拉克無精打采地坐在馬鞍上,吊著胳膊。 假如他們知道我就在離他們至多五米的地方,會出現一種什麼局面!我的馬只要喘一口氣,我就會暴露無遺。可是這個動物很聰明,我把手往它的鼻子放一下,它就知道是什麼意思,肯定一聲不吭。 我又可以去找我的同伴了。他們早就過了瓦爾屈。我向右拐,不挨它的邊。我並不熟悉這個地方。而且,從瓦爾屈到耶塞呂沒有好走的路,我是從裁縫嘴裡瞭解到這個情況的。不過,我發現,在離這個地方大約三公里遠處有我們的足跡,便沿著這個足跡走。它引導我通過一片亂石灘谷地往森林裡去。在那兒鬆軟的地面上,足跡變明顯了。這樣,我就不需再費力地使用眼睛,便快馬加鞭,不久就趕上了我的同伴們。 「本尼西,剛才我想要求大家等你。」哈勒夫說,「你忘記什麼啦?」 在回答之前,我向矮小的裁縫投去一個詢問的眼光。他似乎對我的回答沒有好奇感。 「我是想去看那個米裡迪塔人,屠夫的弟弟。」我回答,「我是聽店主伊利亞斯說的,那兩兄弟都是米裡迪塔人。」 「那個米裡迪塔人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關係很多。他想在路上用散鉛射殺我,或者用斧頭砍死我。」 「你知道此事?」 「他親自說的,對我們的好朋友說的,這些朋友想讓我們受折磨。」 我講述了這件事情,但是沒有提我把那個米裡迪塔人的槍堵塞的事。講述時,我把眼光盯著這個裁縫。他表現出一副從心底裡感到吃驚的臉色,最後說: 「長官,那都是些什麼人?難道真有這種不信神的人?」 「像你所聽到的那樣。」 「啊,安拉!我對這些可是一無所知。你們怎麼處置他們?」 「如果你長時間與我們同行,你會有機會知道這些事情的。我們不在於斯屈布停留。我們只經過這個城市,然後很快就到卡爾坎德倫和普裡斯倫去。」 「就是說,到我的家鄉去?這使我非常高興。昨天晚上你們遇到的事情,今天早晨我聽僕人說了。今天,你們又受到死亡威脅。這真令人膽戰心驚。」 「你可以與我們分道揚鑣!」 「我沒有這樣想過。也許你們要幸運地逃脫,完全要靠我。我將給你們引路,使那個米裡迪塔人肯定找不到你們。我帶你們經過高山草場和開闊地帶。以後我們去著名的、富饒的摩拉瓦平原。那一帶從于斯屈布起向東南延伸,一直到克普呂呂,正在修建一條新鐵路。建好後,我們就是開放地區了。如果對你們適合,過了于斯屈布後我還給你們當嚮導。」 「這使我們很高興。看來,你到過的地方不少。」 「只在這一帶。這一帶我很熟。」 「我們是外國人,偶爾聽說有一個叫舒特的人。這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漫不經心地問。 這個侏儒眉毛翹得老高,回答說: 「這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強盜。」他膽怯地掃視了一下四周,補充道:「談論他是不好的。到處都有他的人,每棵樹後面都可能站著一個。」 「他真有一個人數這麼多的團夥?」 「這個舒特到處都有聯繫,每個村莊,每個城市。最高法官和最虔誠的教長都可能是這個團夥的成員。」 「難道沒法對付他?」 「沒有。法律在這兒無能為力。我是古蘭經、教規的專家和解釋者,但是我聽說過,我們的法律是模棱兩可的,即使是它的重點,也是弊多利少。法官可以賦予這樣一條法律不同涵意。」 「可惜這些都是事實。」 「沒有一個地方像我們這兒一樣,任何人都不可能有堅定的目標,任何人都不需要關心法律。到了這種地步,還能有什麼辦法?所有的部落、所有的氏族,都有自己的法律、習俗和權力,其中每個宗族又各自為政。對舒特這樣的人來說,這是最適合的土壤。他嘲笑君主及其官員。譏諷法官、當局、警察和士兵。他們中間沒有一個人能夠對他說半個『不』字。這兒相鄰村莊互相敵對。每個地方都對其他地方進行偷竊、搶奪,甚至血親報復。這是永恆的戰爭,暴力和極端行為當然會占上風。」 「別的地方就不會出事。」我說。 「其他地方、其他國家沒有強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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