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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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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夥計!我們一起到商店去,因為我還要同您解決一件小事!」 為了男孩的緣故,我是樂意還能和他們走一段,然而我沒有興致向福斯特提出一個有關他的「小事」的問題。可是我不需要等很長的時間來得到解釋,「商店和膳宿公寓」,簡陋的木屋是這樣用粉筆字在它的門上標識的,我剛一離開馬鞍,石油大亨也從他的馬上下來並抓住了「閃電」的韁繩。 「我想買您的馬。要多少錢?」 「我不賣它!」 「我出二百美元。」 我笑著搖搖頭。 「二百五!」 「別費勁了,先生!」 「三百!」 「這匹牲口我不賣!」 「三百,此外您從商店裡買的東西由我付錢!」 「您真的相信一個草原人會賣掉他的馬?沒有了它我也許會毀滅。」 「那我把我的馬給您!」 「保留著您的馬吧。我不會用我的馬尾巴上的一根毛跟您交換!」 「但我必須得到這匹牲口,」他不耐煩地回答,「我看中了它!」 「這個我樂於相信您,但您是不能得到它的。您太窮了,付不起買它的錢。」 「太窮了?」石油大亨看了我一眼,「那是您沒有聽說我是埃默裡·福斯特。認識我的人清楚地知道,我能付錢買整整一千匹這樣的野馬!」 「您的錢袋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如果您想得到一匹好馬,那就到馬販子那裡去。但請您放開我的馬吧!」 「您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傢伙!一個鞋子露出腳趾頭的流浪漢應當慶倖,我會那麼容易地提供給你買新靴子的錢。」 「埃默裡·福斯特,小心您的舌頭!」我警告說,「否則您就能得知,這個按照您的想法一發火藥就夠便宜了他的人,能十分迅速地弄到這些錢!」 「哎呀,小子!這裡不是大平原,在那裡每個無賴都可以做他想做的事。在新韋南戈我就是主人和主宰,誰不自願地按我的意思辦,他會被以其它方式來教訓。我做了我最後的要求。我能得到那匹馬還是得不到?」 換一個西部人早就已經用武器回答了,但這個人的舉止使我感到有趣而不是生氣。另一方面顧及到他的同伴,也使我具有了更強的自我控制能力。 「不,」我平靜地回答,「放手!」 我夠向他攥在手裡的韁繩。他向我當胸打了一下,我不由自主地後退,他飛身躍上我的黑馬。 「好了,夥計,現在我要向您表明,埃默裡·福斯特懂得如何買一匹馬,即使他被拒絕。這是我的馬,它屬您了。商店的賬我會清的,您一願意,就可以取到美元!來吧,哈裡,我們在這裡沒事了!」 哈裡沒有馬上聽從,而是還在原地停了一會兒並緊張地盯著我的臉。當我沒有顯出要按照獵人的方式取回我的財產的神色時,像有深深的蔑視在他臉上閃過。 「您知道一隻叢林狼是什麼嗎,先生?」他問我。 「是的。」我鎮定地回答。 「怎麼樣?」 「您指的是草原狼。它是一種膽怯的動物,在狗叫之前就已經逃掉了,根本不值得人們看重它。」 「您的回答很有道理,因為——您就是一隻叢林狼!」 他做了一個非常鄙視的手勢轉過身去,想去追騎在前面的新韋南戈的「主人和主宰」,但被我的一聲呼喚留住了。 一停下,孩子!」現在我可是用更嚴厲的語氣回答了,因為哪怕是一個男孩在我面前,我也不能使他的舉止完全不受責備,「管好您的舌頭,否則您就可能找錯了人!」 「這話也許該是一種威脅?」 「嘿!誰會用一種威脅對待一個不成熟的男孩!難道您真的相信,我會就這樣把我的黑馬讓給福斯特先生?他佔有它不會比我認為合適的時間更長。」 「您認為合適要有多少時間呢?」他仍舊是嘲諷地問道。 「我想要多長就會正好有多長,不會更長一點。」 說著我把背轉向男孩,而他沒有回答就騎馬走了。 我知道我做了什麼,我向我的黑馬吹一聲口哨就足以使福斯特摔下來。但我沒有吹,我想以這種不尋常的方式為自己製造一個理由,能夠出現在福斯特的家裡和哈裡附近。 在此期間有幾個人從商店中走了來,參與了我們不令人愉快的談判。他們中的一個現在把福斯特的老馬拴在一根柱子上,然後向我走來。人們老遠就能看出這個紅頭髮和醉醺醺的傢伙是愛爾蘭人。 「您不要為交易後悔,先生,」他說,「您分到的不少。您想在新韋南戈果長嗎?」 「我沒有興趣那樣做。您是這家著名的商店的主人嗎?」 「是的,它是著名的,您說得對。只要總是有人喜歡讓白蘭地在舌頭上流過,它就是著名的。您也許是為了發財到這裡來。」 「為什麼?」 「這個我會告訴您。您可以呆在我這裡,不僅是今天,而且明天和後天以至永遠。我需要一個膳宿管理人,如果他被不客氣地踢了一腳,他不會立即火冒三丈。在我們的商店裡榮譽感常常是一種真正多餘和可恥的東西,而我剛才看到了,您在這方面忍受了一次打擊。說定了,您不會有什麼損失的!」 我本來應該用拳頭回答這個人的,可是因為我的舉止,他的建議從他的立場出發並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於是我沒回答就走進店裡做必要的採購。當我問起所選東西的價錢時,他驚訝地看著我。 「難道您沒有聽到,福斯特先生要為所有的東西付錢?他會守信的,我讓您拿走所有這些東西,不用您付一分錢。」 「謝謝!如果我買什麼東西,我不需要一個盜馬賊的錢。」 這個愛爾蘭人想提出異議,但當他注意到我從腰帶底下掏出的一大把金幣時,他就換了一副神氣。 終於我們達成了一致。我擁有了一套全新的捕獸人衣服,並用很多的錢配備了口糧和大量的軍火彈藥,這樣我現在又能堅持整整一段時間了。 傍晚在此期間降臨了,濃重的黑暗籠罩在山谷上。我不打算在低矮和煙霧彌漫的客棧裡住宿,而是把新的貯存袋甩到肩上走到外面去。我想到福斯特那裡去,教會他對於他的主人權利有一種更正確的看法。 我走在河邊,先前沒有注意到的石油味兒,現在引起了我的注意,充滿了整個山谷的石油氣味,在定居點附近越來越強烈了。 樓房黑漆漆地矗立在我面前了。但當我略略轉了一個彎,並且可以從前面看到主人的房子了,一片明亮的燈光從建築物的前面突出部分落了過來,我看見一小圈人聚在幾盞燭臺的燈下。當我到達圍繞著前面場地的一個牧場的圍籬時,我聽到了一聲輕輕的打響鼻的聲音,我立即明白了。 我知道,「閃電」是不能被任何陌生人帶進一座馬棚中去的。人們不得不把它放在露天裡,並恰恰是掛在建築物前面突出部分的下面,因為牡馬在那裡得到最好的照料。進行完這些調查後我小心翼翼地潛到低矮的牆邊,輕巧屋頂的托架就嵌在裡面。我現在完全在我的馬的附近,並且我很高興地發覺了哈裡,他躺在一張吊床裡同坐在他身旁的福斯特談話。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把我的槍固定在鞍扣上,並把乾糧袋拴在「閃電」的馬鞍後面。這匹聽話的馬連皮具都沒有讓人拿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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