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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謝天謝地,您終於來了!」勞斯說。

  「這幾天,我們真是終生難忘。這一路的騎馬,一路的艱難,這樣的乏力,這樣的饑餓……」

  「什麼?饑餓?」

  「是呀。從前天起,我們什麼東西都沒吃過。」

  「那我真該把他們送上刑柱。等著,你們馬上就有吃的。」

  我跑出去,只說了一句話就得到了我要的東西。我回到帳篷裡,他們便狼吞虎嚥地吃起來。看著他們吃東西,我心裡真是高興。勞斯一邊吃一邊給我講他們所受的苦,然後他要我說說我所經歷的。啞巴魚現在感到好了些,又想起原來一直想解釋的話。他問道:

  「是不是,現在不是證明這一切全是誤解嗎?」

  「是的。」我為了照顧他的情緒,這樣回答道。

  「你倒給我想想,我們現在落在印第安人手裡,這是極不應該的,原始部落是不知道漫不經心或沒腦子這類詞的。我們現在自由了嗎?」

  「快了!最老猛士會議將作出決定。你們現在什麼也不用怕,因為肯定要放我們的,只是個形式而已。我到這裡來,是要你們到我的帳篷去,我們住在一起,從你們身上搜出的武器和其他東西都在那裡。你們應該相信,苦難已經結束了。」

  我給他們講好聽的,是為了鼓起他們的勇氣;讓他們害怕的話,我暫時不說。他們吃完後啞巴魚說,他現在又像以前一樣很有力氣了。我們走到剛為我建好的帳篷前,我去取回了他們兩人的東西,只是沒有要到他們兩人的馬,即勞斯的棕色馬和柯納的栗色馬。據我所知,佩泰沒有把馬交出來。我想等一等再說,我是不會讓它們落到敵人手裡的。

  天黑下來時,我們在帳篷外點起了火堆,並坐在火堆旁,沒有一個紅種人敢來打擾我們,只有雅孔皮托帕頭領過來問我們還有什麼願望沒有。我請他允許我去竊聽一下其他幾個白人在說些什麼。他有些奇怪,問我為什麼,我回答道:

  「他們是所有善良的紅種人和白種人的敵人,他們經常偷竊殺人,他們有膽量去幹最大的犯罪活動。也許他們現在正在商量有什麼辦法從你們這裡逃走呢。如果我聽到什麼,會馬上來告訴你。」

  「好吧,等只剩下哨位火堆時,老鐵手,你可以去試試看能竊聽到些什麼。」

  我耐心地等著這個時刻的到來。許多火堆熄滅了,在營地的周圍只剩下幾個火堆還亮著,四周都黑了下來。我悄地走到柯納、雪伯特、愛格利和老拉赫納呆的帳篷旁。有一個紅種人坐在帳篷前站崗,因為已經通知過他,所以他不來阻止我。那些在押的人不會因為有崗哨而不說話,因為崗哨不懂英語。我在黑暗中發現帳篷下面有個洞,剛好能讓我把頭伸進去。

  他們沒睡,都被綁著躺在那裡,有人在聊天,但只是偶爾說句話,跟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我在那裡趴了約一小時,沒有得到什麼重要的情報。柯納被綁得哼哼著喊痛,牧師因鼻煙被搜走,煙癮發作正來回折騰。我剛想退出來,聽見老拉赫納說話了:

  「我真說不出我是多麼的生氣,竟到這步田地。否則一切都計劃得很周密。那個年輕的傻小子,自稱是我的內侄,眼看就要完蛋了,我們沒法兒逼著他到深水裡去找金子了。那活兒連魔鬼都吃不消。他死了倒沒什麼可惜的,所以我才把他帶來。現在如果我們找到金子的話,就要用機械去挖了。真見鬼!但願我們能成功地逃……」

  「噓,不要說話。」愛格利打斷他的話,「這樣的事情只能悄悄說,因為外面那個紅種人無賴也許能聽懂一句半句的,那我們就糟了。大家先試試看能不能在這個惡劣的窩裡睡一會兒吧。」

  現在變得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了,我退了出來。

  看來,拉赫納從柯納和雪伯特那裡知道了要潛水下去,但這個老傢伙一點兒人性都沒有,竟把啞巴魚帶來派這個用場。我告訴基米察頭領,被押的人確實在想法子逃出去,其他的我都沒聽到。因為我對那些血色印第安人不怎麼放心,便請頭領讓他的崗哨在夜間多注意他們的動靜。他不僅答應了我,而且還要我陪著他在營地巡遊一番,親自給崗哨下達這一命令。

  血色印第安人在營地東面不遠處用闊樹葉搭起了他們的宿營帳篷。我們先往東走,給還沒睡的基卡察崗哨下達指示,然後來到北邊。

  在離最後一個帳篷的不遠處流淌著一條小溪,烏波薩羅卡人就在這條小溪裡取水用。這時,遠處只有一個火堆還亮著,四周一片漆黑。突然我聽到從小溪那邊傳來輕微的劈啪劈啪的聲音。我站住,仔細地聽著。又傳來一陣劈啪聲,但只有我的耳朵才聽得到。因為聲音很輕,頭領根本就沒注意到。我知道:溫內圖來了,這是我們約定的一種暗號。

  我不能到他那裡去,至少不能一個人過去,因為我已經答應雅孔皮托帕,沒有他的允許不離開營地。那我是不是把溫內圖叫到這裡來呢?我猶豫著,頭領很驚訝地問我為什麼站著不走,只見阿帕奇頭領像從地裡鑽出來似的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啊!」基卡察頭領嚇了一跳。

  我用手扶住他的胳膊,安慰他說:

  「基卡察頭領,你不用怕。你今天保護了我,現在我也會保護你的。這就是溫內圖,阿帕奇的著名頭領。」

  「啊,啊,溫內圖……」

  「輕一點兒。我們聽聽溫內圖有什麼要告訴我們的。然後我們就回去。我再重複一遍,你不用害怕,因為我已經告訴阿帕奇頭領,我在你這裡很滿意。」

  「我的兄弟老鐵手說得對,我不會傷害基卡察頭領的一根頭髮。」溫內圖壓低聲音證實道,「我在營地附近竊聽,一切我都知道了。我想問一下,我的兄弟是不是許諾沒有他的允許不離開營地?」

  「是的。」我回答道。

  「他既然許了諾,那他就會遵守他的諾言。勞斯和啞巴魚這兩個白種人也包括在內?」溫內圖問雅孔皮托帕。

  「是的。」

  「你的『閃電』在你身邊嗎?」他問我。

  「是的。」

  「血色印第安人頭領佩泰有沒有放棄要你的命?」

  「沒有。」

  「啊!你對我有什麼要求和願望嗎?」

  「沒有。因為你知道怎麼做,用不著我說出來。」我眨眨眼笑著說。

  「那我現在要問基卡察頭領了,烏波薩羅卡的猛士們把戰斧挖出來,是因為你們有六個人被休休努族人打死了,是這樣的嗎?」

  「是的。」雅孔皮托帕回答道。他因阿帕奇頭領的突然出現直到現在還回不過神來。

  「這是在什麼地方發生的?」

  「在從北流入甜水河的薩爾勃灣。」

  「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血色印第安人的一位老將親眼所見並告訴我的。他的名字叫『長槍』」

  「這個老頭撒謊,溫內圖知道得更詳細。在說成是兇手的休休努族人中是不是有一個名叫納納伯的白人?」

  「是的。」

  「這個納納伯是不是還被扣押著?」

  「是的。」

  「那我就告訴你整個事情的經過吧。納納伯在休休努族人那裡買了皮貨,運到了伯拉特河。他帶著六個白人,把皮貨打成包,這樣好馱著走。休休努族細心的頭領大名給了他們四個猛士,這四個人的任務是幫助他們和保護他們。他們走到甜水河,一直到薩爾勃灣的交匯處。在那裡,他們停下來準備到拉特勒斯內克山脈。納納伯和四個猛士帶著馱行李的馬走在前面,另六個白人在原地,去抓做晚餐的魚,然後再去追趕他們的同伴。這時,他們遭到一群正在那一帶打獵的血色印第安人的襲擊和殺害。他們殺完人,把死者身上的東西洗劫一空,便循著足跡去追趕前面的馬隊。這時,正好有六個烏波薩羅卡人從甜水河上乘著筏子漂下來,筏子上裝著皮貨。他們下筏子時,被人開槍打死了,那個叫『長槍』的就是這群殺人兇手的頭目。是他讓他部下的人坐上烏波薩羅卡人的筏子,把皮貨運到賽爾諾勒平原,當時血色印第安人就住在那裡。他自己和幾個猛士繼續打獵。他沒注意那條河,沒有看見還有烏波薩羅卡人走過。這些鳥波薩羅卡人看到河邊躺著被殺害的兄弟,便把他抓住了。他很聰明,說這是休休努族人幹的,說他們已經和納納伯一起逃走了。他說他看到他們殺人,但無法去救被殺的人,因為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烏波薩羅卡人相信了他的話,把他和他手下的人都放了,並認他們做盟友,去追趕休休努族人。於是,他們就抓了這些人送到你這裡。那幾個休休努族人無緣無故地死在了刑柱上,他們還想要納納伯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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