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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啊,啊!」基卡察的這位頭領叫道,「照阿帕奇頭領溫內圖說來,那些被我們稱為盟友的血色印第安人才是肇事者了?」

  「正是這樣。還有更糟糕的呢!你對休休努族宣了戰,因為你以為他們把你的人殺了,可現在他們要向你報仇了,因為你把他們無畏的猛士處死在刑柱上。」

  「啊!溫內圖,您能證明您講的都是真的嗎?」

  「我從來不說謊。我可以就這事向你保證,因為這事太重要了。血色印第安人與你結了盟,他們的目的是想從休休努族人那裡獲得大量的戰利品。儘管他們知道他們自己才是罪犯,休休努族人是無辜的,可他們還要這樣幹。他們到你這裡來,半路上抓了我的兄弟老鐵手,我一直跟在後面,想把他救出來。我悄悄地接近他們,聽他們說些什麼。我聽到他們的頭領佩泰在和他的老將『長槍』議論這件殺人的事,他們還嘲笑你,說你根本不知道內幕,被蒙在鼓裡,還把仇恨集中在休休努族人身上。他們就是想借刀殺人。我知道了出事的地點,便去實地察看了一遍。當血色印第安人慢慢地往前騎的時候,我便趕著馬朝薩爾勃灣疾馳而去,我找到了那地方。六個被打死的白人屍體還露天躺在那裡,正被老鷹撕噬著。為什麼你們不去看看那些屍體?它們會告訴你們,血色印第安人才是殺人兇手,不是休休努族人,因為他們的白人同伴也被殺害了。」

  「啊!那些屍體還在嗎?」

  「還在。所以我今天要到你這裡來。你舉起戰斧要去打休休努族人,而休休努族人卻要向你要回被你無故處死在刑柱上的四個猛士。而我呢,是所有紅種人的朋友和兄弟,我希望大家友好相處。明天早上你派個可靠的使者到薩爾勃灣!如果他回來告訴你在那裡確實看到了白人屍體,那就是證據,證明休休努族人是無辜的,事情是血色印第安人幹的。」

  「啊,啊,是要這樣做。」

  「對,要這樣做。我已經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了。」

  「阿帕奇頭領溫內圖,在我的使者回來前,你還想幹點什麼?」

  「這我不能告訴你。為了讓你認識到我是正直的,我可以告訴你一點,我騎馬到休休努族人那裡去,把他們叫來。你如果承認他們是無辜的,並向他們的四個死者進行賠償,那我會請求他們原諒你。如果你不這樣做,他們會派成百上千人來襲擊你們。當然,無論怎樣,血色印第安人都將受到正義的懲罰。阿帕奇頭領的話說完了。」

  話音剛落,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基卡察頭領站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呆呆地望著溫內圖馳馬而去的方向一動不動。事情的真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地轉過身來問我:「老鐵手對此有什麼說的?」

  「溫內圖的話從來是不用懷疑的。」

  「啊!那這些殺人兇手不都在我的營地裡嗎?」

  「正是。」

  「要不要提前懲罰他們,還是等我的使者回來?」

  「那要看他們有沒有產生懷疑,有沒有在採取防備措施?」

  「這麼說,我還得友好地對待他們?」

  「友好而嚴肅,小心謹慎。」

  「如果佩泰現在要你死,怎麼辦?」

  「那你就召集會議。」

  「他是很想快點處死你的。」

  「如果你和你的猛士說話方式得當的話,那他們只得按照你的意思作出決定。」

  「啊!我很擔心呀。要是你出了什麼差錯,溫內圖一定會跟我算帳的。」

  「雖然是這樣,但你不用擔心,因為我知道血色印第安人拿我沒辦法。」

  「我得趕緊把我最年長的猛士們叫到一起,告訴他們阿帕奇頭領來過這裡了,告訴他們我所聽到的一切。」

  「去做吧,但不要讓血色印第安人發現了。」

  回到營地,我們分了手。我一走進帳篷,我的兩個朋友就著急地問我到哪兒去了這麼長時間。我告訴他們我見到了溫內圖,他們知道就要得救了,又驚訝又高興。我把溫內圖的話給他們重述了一遍。我一說完,啞巴魚就開口說道:

  「我說的還是對的。」

  「你有什麼對的?」我問道。

  「這很簡單。血色印第安人是殺人兇手,但別人都以為休休努族人是兇手。」

  「那又怎麼樣呢?」

  「怎麼樣,那你還用得著問。這已經沒什麼好問的了,這不就是有幾個漫不經心的傢伙在這裡遊來蕩去,也不動動腦子,把事情搞混到這個地步。」

  「噢,是這樣。這次是印第安人漫不經心。是啊,可愛的啞巴魚,你是說他們從來不會漫不經心?」

  「是的。但現在看起來,他們已經受到了人類文明的吸引。人類文明是造成這種混亂的根本根源。你是我所認識的最有教養的人,可你當時把我的旅行證件搞亂到什麼程度!你把他藏在靴子裡。這不是很可笑嗎!你還記得嗎?」

  「是呀,真遺憾。」

  「那蛇族和烏鴉族就不會再打了吧?」勞斯很想知道。

  「也許不會了。」

  「謝天謝地。我真不喜歡看到流血,儘管我帶著藥和繃帶,我內心的聲音告訴我,我根本就用不著這些東西了。」

  「這現在還說不準。如果我也有個內心的聲音,那它會告訴我,您甚至馬上就會有機會來顯示您的醫術和外科本領。」

  「給誰?」

  「給佩泰或我,或者我們兩個一起。」

  「為什麼?」

  「有可能我們中的一人,也有可能兩人都受傷或被殺死。」

  「這又為什麼呢?」

  「兩人決鬥唄。」

  「你說什麼呀?在這高原上還有決鬥?」

  「有呀。」

  「您想要和他決一死戰?」

  「我雖然不認為肯定是這樣,但有這種可能性。」

  「您是說,您受到佩泰的挑戰了?」

  「是的。」

  「這聽起來很危險。為什麼他要向你挑戰?」

  「為了要把我殺死。」

  「天哪。我是不敢跟這樣一個傢伙動手的,他身上的肌肉長得像公牛的一樣。再說,我也沒時間去進行格鬥。我雖然可以把斜方肌和二頭肌區別開來,但不會區分格鬥的第三姿勢和第四姿勢。」

  「喔,這我們倒用不著擔心。薩普都會,沒人敢靠近他。」啞巴魚插嘴說。

  「哈哈,」我笑了,「你們不要胡思亂想啦。事情不是這樣的。」

  「但血色印第安人怎麼想到要和您決戰?」勞斯問道。

  「這很好解釋。」我回答,「你知道,他對我們,特別是對我懷有多大的敵意。他想要我死,想讓烏鴉族人來處死我,但從我剛才跟你們講的情況來看,我相信烏鴉族人不會這樣幹。在這種情況下,按照絕大部分印第安部落的習慣,要在被處死人和要求把人處死的人之間進行一場決鬥,兩人中若沒有人躺倒,決鬥就不」能結束,這種決鬥根據所用武器和條件還有各種不同的名字呢。我覺得一點兒也不能排除,佩泰看到我已經獲得了半自由便會發怒,他會提出要求進行這樣的決鬥。」

  「原來是這樣。那您告訴我,您害怕嗎?」

  「不怕。幹什麼事首先得衡量一下有沒有益處,害怕對我一點兒好處也沒有,那我就不用害怕了。我跟你說這個話是要讓你作好思想準備,你的那包東西很可能要派上用場呢。現在,我們來做我們能做到的事:睡覺。」

  天很冷。幸好我們把被子要回來了。我把啞巴魚裹進他的被子,把我的也蓋在他上面,還把馬鞍給他當枕頭。效果很好,他美美地睡了一整夜。我從肉水河到這裡,一路上沒有好好地休息過,儘管因天冷醒了好幾次,但也睡得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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