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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迪汗向阿帕奇著名頭領溫內圖和白種人的常勝將軍老鐵手問候。」這位紅種人答道。他恭敬地等在那裡,直到我們先跟他打招呼。迪汗是最魯莽的休休努族人中的一員。他的名字是「鹿」的意思,因為他跑得特別快,所以得了這麼個名字。他出人意料地出現在這個地方,對我們來說可是件事兒了。只有在關鍵時刻才會把他引到這裡來,看來一定是與休休努族和烏鴉族的嚴重衝突有關。

  很顯然是派他來送信的。

  我們停下來。溫內圖用審視的眼光盯著他,又望瞭望樹林和周圍的草地,然後探詢地問道:

  「我的紅兄弟是休休努勇敢的大名頭領派來偵察那些敵對的烏鴉族人的意圖的嗎?」

  「溫內圖猜得很正確。」來者答道,「基卡察的頭領要和我們決一死戰。他派人到其他的烏鴉族如阿哇哈威和阿拉卡維那裡尋求支持他的力量,此外,黑足族的血色印第安戰將也將加入他的陣營幫助他,這樣有四個部落的人要與我們進行一場戰爭。因此休休努族頭領派出四名偵探,每部落一名,我就被派到血色印第安人這裡來了。」

  「我們到這裡來正是要給休休努的戰將們出謀劃策。我的兄弟,一路還順利吧?」溫內圖問道。

  「偉大的自然神打開了我的雙眼和兩耳,我沒有被發現,但又把我想要知道的都看到和聽到了。」

  迪汗接著說:「溫內圖和老鐵手是休休努的朋友,因此我要告訴他們我發現了什麼。血色印第安人的頭領佩泰會帶上上百個戰將和烏鴉族人匯合。」

  「那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如果他們沒改變方向的話,就是往藥弓河的交匯口去了,我靠在很右邊走,這樣,他們發現不了我的行蹤,我就可以從塞米諾勒山游過伯拉特河去了。」

  「我的兄弟,你把馬藏在這林子裡了嗎?」

  「是的。我看到四個騎馬的人過來,就很想知道是誰,便把馬騎到林子裡拴好,躲在第一排樹後面觀察動靜。走近時我發現原來是你們,我十分高興,便走了出來。我們著名的朋友是到我們的頭領大名那裡去吧?」。

  「是的。我們要到他那裡去,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要在格羅斯溫曲山這邊的硫磺水流入胡巴克河的地方等他的偵察員。」

  「我的兄弟,你知道那些烏鴉族人在什麼地方彙聚嗎?」

  「不知道。但在我離開營地時,我們想是在太平灣或毛登灣的南端。」

  「那麼,兩個敵對的陣營相距有三天的騎馬路程。我們還要到弗裡蒙特山峰去,所以再有一天的騎馬路程就可到你們那裡了。我的紅兄弟,你路上還要耽擱嗎?」

  「不,我得趕緊趕到大名頭領那裡去。」

  「那我請我的兄弟,我們勇敢的朋友告訴他,就說你在這裡已經碰到了我們,我們雖然還要到弗裡蒙特山峰,但為了跟他碰頭,我們是不會拖延的。如果五天內我們沒到他那裡,那我們一定是受到敵人的阻擊,或者還在斯蒂灣,我們一時還不能離開那裡,因為我們要在那裡阻止一個罪行。不管怎麼樣,我們如果與烏鴉族人或血色印第安人相遇,我們都會拿出休休努族朋友的行動來的。我們會去找你們的,如果我們來不了,一定是遇難了,那就請大名頭領到敵人那裡去尋找我們或到斯蒂灣幫我們一把。我的兄弟迪汗,我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偉大的阿帕奇頭領的話是永遠不會忘記的,我會在我的頭領面前一句不落地重複出來。」

  他回到林子裡,過了一會兒,騎著馬出來了,十分恭敬地打了招呼,便揚鞭而去。

  在這裡碰到偵察員,對我們十分有利。因為,我們首先知道了我們要找的休休努族人在哪裡,敵對的血色印第安人就在我們背後。其次,萬一我們以後會碰到危險,溫內圖已利用這個機會打了招呼,印第安朋友一定會幫助我們。

  偵察員一離去,我們便繼續趕路。天色朦朧時,我們到了肉水河流入藥弓河的入口處。猶他印第安人習慣在西岸的草地上燒烤打獵來的野獸,所以這條例河得了個肉水河的名稱。

  已經到了搭帳篷的時候了。如果血色印第安人不改變行進的方向,那我們今天可以趕到他們的前面。如果改變了方向,那他們會看到柯納的蹤跡甚至會碰上他們,並會通過他們知道我們也正在藥弓河。他們把溫內圖和我看成是他們的敵人,因為以前有一次,我們曾與他們中的幾個白種人發生過激烈的衝突,所以我們可以肯定,他們會像野獸一樣地尋找我們的去向並追蹤我們。我們沒有停留在向水河的這邊,而是到河的對岸找了一塊合適的地方搭建營地,從那裡我們可以觀察到我們剛才呆過的河東岸的動靜,雖然不能一覽無餘,但可以聽到騎馬的聲音。河水邊是一簇密密麻麻的灌木林,灌木林後面是一塊半圓形草地,我們就讓馬臥在那裡。儘管在這高山地區,夜晚很冷,但出於小心,我們沒有點火。啞巴魚顯得很累,一坐下來便睡著了。

  我們幾個坐了好一陣,才想到必須休息一下。因為眼下還沒有什麼危險,便讓勞斯值第一班崗,這樣他可以接著放心地睡一整夜。以後,我和溫內圖輪流放哨。我們兩人縮進自己的被子,很快便睡著了。

  該我接班了,勞斯叫醒我的時候對我說,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情況。但我還是不放心,在我們的營地四周仔細地搜索了一遍。

  因為夜裡很冷,我沒有坐下來,在鬆軟的草地上走來走去。約過了半小時,我突然聽到河對岸傳來聲音,我把溫內圖叫醒,我們倆豎起耳朵聽對岸動靜。都是些印第安人,我們聽不懂他們講的是什麼語,一定得過去偵察一下。當然不能排除他們是與我們結成了朋友的休休努族人的可能性。如果我們見到的是血色印第安人,那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由於現在天氣很冷,不能蹚著沒肩的水過河,於是我們決定找一個僻靜處下水,騎著馬勝過去,不讓人聽到馬蹄聲和馬弄出來的水聲。我們喚醒勞斯和啞巴魚,給他們鼓氣,叫他們要保持冷靜,千萬不要離開這裡。我們牽著馬悄悄地往前走去,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才上馬。我們向前騎了一段路,便趕它們下河。我們很幸運地到達了對岸,把馬拴好,便在水邊的草叢裡向前爬去。這時我才發現,我們忘了帶槍。

  天很黑,我們連自己的方位也看不清,只能憑著印象去感覺我們的營地位置。

  當我們爬到能聽清楚那些大聲講話的紅種人的附近時,我們便停了下來。只有三四個人在大聲聊天,我們相信,他們沒有發現我們,他們以為肉水河邊只有他們幾個。但遺憾的是,這是一種假像,將會給我們帶來嚴重的報復。

  正是這大聲的講話,其意圖是要讓我們感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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