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卡爾·麥 > 藏金潭奪寶 | 上頁 下頁
五一


  這些想法只在我腦子裡一閃而過,因為我不能分心,要聽清楚他們說的每句話。

  「你倒很聰明,把所有的證據都毀掉了。你怎麼可能在倉促出逃時還拖著個箱子?」那個人繼續問牧師。

  「是的,因為那些傢伙很笨,給了我足夠的時間。接下來我雖然發現他們在追我,可他們已經晚了,追不上我了。」

  「瓦特一定馬上就來追你。」

  「正是這樣,但我對此只能開心地哈哈大笑。這個人雖然自認為是個出色的西部牛仔,但馬上就不知道我的蹤影了。」

  「哼!如果魔鬼願意的話,可以把他這麼個笨蛋變成一個聰明蛋。」

  「好啦,我們乘火車一走,更是無影無蹤了,就連溫內圖和老鐵手都找不到。」

  「不要吹牛了!」

  「我沒吹牛。根本沒有這麼聰明的腦袋能發現我們在什麼地方上車,又在什麼地方下車。他們想偵破金塊盜竊案,就像我們在伯拉特河邊一槍打死維利,使他從筏子上掉進水裡一樣,我根本就不擔心。他自己不知道是誰打的槍,又是誰把筏子撈上來把金子抬到岸上來。這真是一大網收穫呀!近2000美元!我們誘惑老拉赫納的那三磅金塊還沒算在裡面呢。我們現在要不要動身?」

  「是的,如果我們離開他們太長時間,會引起他的懷疑。他近幾天來的講話,引起了我的注意,因此,我委託愛格利今天晚上讓那個老傢伙全部講出來。他沒想到我們也在這裡,能知道他所說的一切,他很可能不會保留他自己的想法。那個內侄是個傻乎乎的小夥子。他怎麼想,我們無所謂。那老頭雖然也吞不下上百斤的聰明才智,但他還是很狡猾的,很可能把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毀滅掉。」

  「如果那個老流氓搗亂的話,我們就用繩子把他捆起來,讓他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

  「如果他產生了懷疑,又聰明得不讓我們發現他的懷疑,那怎麼辦呢?一旦產生了不信任感,那他就把我們看透了,他也一定認識到我們會採取任何的暴力行為,他呢,也只有用暴力來保衛自己了。我們的生命實在是大危險了,他可能突然間朝我們的腦袋開幾槍,然後騎著馬就回家了。」

  「見鬼去吧,你覺得這可能嗎?」

  「是呀,因此我們讓愛格利今晚把他的想法探聽出來,我們躲在暗處,悄悄地聽他說些什麼。他一旦露出一句不信任我們的話,我們就想辦法不讓他和那個年輕人活到明天。」牧師惡狠狠地說。

  「那他們給我們幹了這麼多活全白搭了。我們三人中還沒一個有膽量,敢成百次地在藏金潭的冰水裡港下潛上把金塊摸上來。生命畢竟比地球上所有的金子都值錢呀。」

  「正是這個原因,所以我說把那個老傢伙幹了,讓那個年輕的再活幾年。我們可以把他綁起來,我覺得帶著這麼個俘虜走路沒什麼困難,他沒什麼經驗,腦子又不靈活,這個沒主見的傢伙,愛格利就一直這樣稱呼他。好好嚇唬嚇唬他,叫他不敢與我們作對。冰水把他凍僵了後,他只得乖乖地跟著我們,免得我們還費勁用子彈去穿透他那健忘的腦袋。」

  「但最好是讓那個老頭也活著。他如果不再相信我們的話,那真讓我生氣。」

  「我也是,我們會在很短的時間裡就知道怎麼樣了。現在我們該動身了。我已經命令愛格利一到樹林子裡就宿營,並要他點起一個火堆,這樣,我們好找一點兒。我們只要一直往前走,就可看到火堆。愛格利聽到我的信號,會馬上將火撲滅,那時,我們就可以知道我們想知道的一切了。然後我們偷偷回來牽馬,騎著馬沿他們的路線兜個圈子,好像我們剛從草地那邊過來似的。」

  「那我們打獵的事怎麼說呢?」

  「就說我們沒有打中麋鹿,這個老頭真的把雄鹿的足跡當成麋鹿的足跡。哈哈哈哈!當我告訴他打麋鹿非常危險時,他寧可騎馬走開。這又一次證明,一個西部牛仔的智慧可以把十個最聰明的東部人弄得團團轉。好,現在正是時候了。」

  他們從草地裡站起來走了,我們也站起來了。

  「啊!我們跟在他們後面吧!」溫內圖悄聲地對我說。

  我們走出鬆軟的草地,沿著林邊一躲一閃地向前走去,時刻準備著一旦我們離跟蹤的人太近了,就停下腳步。走了大約一刻鐘,我們便看到了火堆,熊熊的火光照著我們。牧師正在我們和火堆之間,我們可以認出他們的身影,可以根據他們的行動來調整我們的行動。當牧師離他們同夥的營地很近時,他們生怕被發現,便鑽到樹林子裡去了,我們也馬上鑽進林子,緊跟在他們後面。天色已是十分昏暗,可我們富有經驗的眼睛仍能幫助我們,我們看到樹幹間閃爍著火花,給我們的行進帶來方便。

  當我們向前走了有幾十步時,我們看到那兩個想竊聽的人正臥在地上,向火堆爬去。我們兩人也趴在地上,向前匍匐,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

  正當我臉貼著地向前爬的時候,我在草叢裡發現有金屬的亮光,我用手一抓,原來是兩個馬刺,這個發現可讓我很吃驚。馬刺很亮,看樣子丟在這裡的時間還不很長,很可能是火堆旁那三個人中的一人的馬刺。多麼粗心大意!儘管在有的情況下需要將馬刺拿下來,但把它們丟在草叢裡,那可太粗心大意了。一個有經驗的西部牛仔會對此大為光火的。這種漫不經心很可能對安全造成威脅,甚至在有的情況下會給整隊人馬的生命安全帶來災難。是誰的責任呢,只能是那個綽號叫昏頭昏腦的人所幹的。因為只有那個昏頭昏腦的內侄有可能做出這種不小心的事來。沒腦子……簡直是沒腦子!當我腦子裡出現這個詞時,心裡好像觸了電似的。

  為什麼?

  他們說到一個名字叫拉赫納,拉赫納是我以前的旅行同伴啞巴魚的姓,他有一個親戚在美國,他年輕時就經常表現出昏頭昏腦的樣子。我來不及接著想這個問題,因為溫內圖已經在我前面很遠了,我得趕緊追上他。我把馬刺收起來,用力地向前爬去。

  火堆的火越來越大,越來越亮,把營地的周圍照得通亮。營地是一條狹窄草地的終點,兩側是兩排灌木叢。北面的一排灌木叢中間有幾個豁口,火光就是從這幾個豁口透射到平原上的。

  牧師和他的同伴爬到北側的灌木叢,我們不得不選擇南側的灌木叢。等我們繞個彎子到達我們的位置,那兩個人早趴在那裡了。我們從灌木樹枝底下鑽過去後便在那裡等應該出現的信號。信號是什麼,我們不知道。

  到達竊聽的位置,對我們來說不困難,因為坐在火堆旁的三個人講話聲音很大,我們只要注意不弄出聲響,他們根本就聽不到,但關鍵是不能被牧師他們發現。幸運的是,對面的那兩個竊聽人只顧自己,沒有去注意我們所隱藏的灌木叢。

  那三個人坐在火堆旁,臉朝著草地。這肯定是那個叫愛格利的同夥安排的,好讓他的同夥容易看到那兩個不懂事的傢伙。他蹲在那裡,背朝著叢林。一邊說話,一邊用眼睛一個勁地往樹叢裡瞧,當然是在找那兩個竊聽人了。

  在火的那邊,坐著瘦削的臉上佈滿了皺紋的老人,他的骨架卻透出一股力量。他的顴骨很高,寬闊的下巴向裡縮著。嘴唇很薄,沒有血色,一副很貪婪的樣子。頭上稀稀拉拉長著幾根灰頭髮,額頭很窄,一雙小小的、幾乎沒有眉毛的眼睛,顯得不很安寧,滴溜溜地轉來轉去。幾根亂糟糟的鬍鬚更讓人覺得這是一張難看的臉。

  這個老頭身上穿著灰褐色的衣服,穿著長馬靴,戴著一頂寬邊的帽子,身邊放著一支槍,這還不是他惟一的武器,我看到他腰裡還別著一把刀和兩支手槍,他一定是那個伯父了。老頭擋住了我們的視線,一時看不到那個內侄的臉,他的穿著和武裝與他的伯父一樣。他在轉頭時,我看到了那短鬍子。

  愛格利穿著皮褲,在皮背心外面套著一件厚厚的短大衣。他也有一支槍,一把刀和兩支槍,在他的腰帶上還掛著好幾個包,裡面大概裝有西部牛仔習慣攜帶的小東西。我認出他就是那個我在韋斯頓旅店裡看到過的陌生人。正當我觀察他的時候,聽到一個沙啞的叫聲,沒經驗的人一定以為是天上的老鷹或烏鴉在叫,可我聽出那是對面樹叢裡發出的。愛格利做了個不用擔心的動作。

  「一隻老鷹,現在還醒著?也許它受到了驚嚇?誰把它給嚇著了呢?可能是人。但我們在這裡都已經搜查了一遍,沒找到什麼痕跡。我們還是小心點好,把火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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