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卡爾·麥 > 藏金潭奪寶 | 上頁 下頁
五〇


  「他到哪裡去?」勞斯問。

  「去找那幾個我們在觀察的人。」

  「那為什麼不帶槍?」

  「因為帶著它不方便。他可能要在林子裡爬行一段距離,帶著這麼長的槍不方便。」

  「那我們幹點什麼呢?」

  「我們坐在這裡等著,等他回來,大約要一小時。你自己休息休息吧,也讓那幾頭牲畜舒服舒服,我去看看四周有沒有人。」

  我對樹林四周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沒發現有人的痕跡,便又回到勞斯那裡。密密的樹林,看不見太陽。太陽大約已在天邊,再過約半小時天就要暗下來了。

  樹影越來越長,伸展在整個東邊的平原上,天很快就暗下來了。正當陽光全部退去時,阿帕奇頭領回來了,他跳上了馬,一句話也不說使沿著樹林朝南騎去了,我們在他的後面追趕。勞斯感到很新奇,他很想知道溫內圖有沒有達到目的,但又不敢用這樣的問題打擾他。我也什麼都不說,因為我知道這位頭領在覺得有必要時才會說。他肯定找到了要找的人,我從他無憂無慮騎在我們前面的神態可以看出他知道他們在哪裡。

  大約騎了一刻鐘,他又下了馬,拴住了馬,向我們解釋道:

  「我的兄弟勞斯在這裡看管這幾匹馬,不要出聲音。我們把槍都交給他管,這樣,我們能比較輕鬆地接近那兩個白人。即使我們到半夜還不回來,他也不用為我們著急,也不要離開這個地方。走吧,查理!」

  「我真的用不著為你們擔心嗎,老鐵手?」勞斯回我。

  「不用擔心。」我點點頭。

  「即使一個內心的聲音告訴我你們有危險時也不用嗎?」

  「也不用。你用不著去聽那個內心的聲音,而是要聽我們的。我們是不會有危險的,即使有危險,你的擅自行動將會把事情搞得更糟。」

  我把我的獵熊槍和亨利槍遞給了他,便跟著溫內圖走了。他好像對這裡的灌木叢很熟悉,帶著我先穿過一片雜木林便進入了地面較乾淨的森林。森林裡比較黑暗,於是溫內圖便拉著我的手走。

  他繞著圈子走,越往前走,便顯得越加小心。後來他放開了我的手,臥倒在地上,用手腳向前爬行,當然我也用同樣的方式緊跟在他後面。爬了一會兒,我們便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我們無聲無息地向前爬去,直爬到林邊的最後幾棵樹旁,看到我們要找的人就坐在我們面前的草地上,在他們的不遠處可以隱約地看到他們馴順的馬。我們非常幸運,因為那兩個人談到的地方對我來說很重要。只聽見他們中的一個說:

  「是的,我相信那個警察還一個勁地在找我們呢,正因為他認識到他路子沒走對,所以現在想盡力地糾正。我只是想知道那個陌生的德國佬是誰。」

  「是個編報紙的,僅此而已。」另一個回答道。這個聲音我很熟,儘管他帶著濃重的口音。

  「我懷疑不是,這個傢伙有點與你作對,很可能不只是個塗塗墨水的人。」

  「他寫過一首詩,肯定是個捉筆的人,再說,燒書是他幹的蠢事。因為我背得出那首詩,寫得不賴。如果有機會再以牧師身份出現,我一定叫人重印那首詩。」

  「不能再這樣了,因為我們這次弄到那麼多,夠我們安靜一陣的了,現在要做的是,得儘快地把那位傻瓦特的金塊換成錢,然後存起來。叫那兩個拉赫納準備好一起走。」

  「一定要坐火車嗎?」

  「那還用問。我們得儘快地離開密蘇裡,在這裡你再也不能大著膽子去扮什麼牧師了,賣說教書的牧師會一下子被人抓起來,到現在你還沒被人注意已經是萬幸了。很快,人們就會注意到,你到哪裡,哪裡就發生預謀好的盜竊。」

  「哪裡。在韋斯頓,那個店主說起那裡的一位商人和一位律師被竊,還無意中提到我一來韋斯頓和伯拉茲堡就發生偷竊事件,我聽了感到很開心,這個笨蛋竟然一點兒也沒想到這裡面的聯繫。」

  「喔,現在他可能就想到了,你再也不能在韋斯頓露面了。要是那個倒黴的德國佬不在的話,這個……他叫什麼名字?」

  「麥。」

  「對,這個麥不在的話,這件事情的結局就大不相同了。我們也就用不著這樣匆匆忙忙,差點兒使我們那個絕妙的計劃落空。他有沒有對你產生懷疑?」

  「好像有。」

  「是什麼事?」

  「鬼知道。瓦特發現被竊時,我不在場。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後來,我一到,那個人就要求警察把我抓起來,看起來是他提出的懷疑,他還說了些懷疑我的理由,我一聽便奪路而逃。」

  「也許你留在那裡更好?」

  「不,如果我被抓起來了,那所有的疑點都是沖著我的。」

  「好吧!但我還是堅持那個麥並不是他所裝出來的那個麥,他打槍打得那麼好,就證明我的分析是對的。」

  「這是碰巧吧。」

  「不,就那麼幾槍,還有意地空打一發,他肯定有把握認為自己的槍法是彈無虛發。」

  「那是故意的嗎?不一定吧。」

  「我認為是故意的,他很可能是一個偽裝的西部牛仔!」

  「噢!」

  「要是那樣的話,他一定在想辦法詳細地瞭解我們。你有沒有丟下什麼東西能使他們找到我們的去向?」

  「沒有。」

  「你的工具呢?」

  「我扔到河裡了。」

  「你的箱子呢?」

  「燒了。」

  「你不是畫過幾張圖嗎,這些圖還在嗎?」

  「沒了,我把它們燒了,因為我在韋斯頓的事辦得十分小心。」

  牧師說的不是實話,因為他的箱子和畫的圖都已經在我們手裡了。他現在沒有說出真話,是為了避免挨駡。

  我能在約納湖邊碰上牧師,可以想像我是多少的快活,再也沒有什麼能比這更令人高興了。我一下子明白了那五個騎手是些什麼人,這不難猜出來。

  在韋斯頓偷竊金塊是三個人幹的:牧師、入室盜竊犯和那個站在院子裡接金塊的人,後兩人中有一個就是在店裡與牧師交換過眼光的陌生人。現在坐在牧師身邊的那個人,從說話的口氣看,好像是這群人的頭目。

  我曾聽到說,有兩個人,一個是伯父,一個是內侄,被吸引到山裡的藏金潭。現在是五個人騎馬到山裡去,並且走的正是牧師箱子裡那張紙上所注明的路線。這就很顯然,我們是在與一樁見不得人的陰謀打交道。我們這裡碰到的人,三個是流氓,兩個是犧牲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前面走的那三個人是伯父、內侄和竊賊中的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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