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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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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沒有從躺椅上起身讓姑娘過去,而是用雙手摟住姑娘的細腰,幫助她從自己身上滑過去,沒有摟住不放,可是動作很慢,有那麼一瞬間,兩個身體抱在一起了——女主人在下,女僕在上。在半明半暗中,就在盧克萊西婭感覺到胡斯迪尼婀娜的面孔離自己很近的時候——姑娘的呼吸熱呼呼地撲在她臉上並且鑽進了她的嘴巴——她從姑娘烏黑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驚慌不安的閃光。 “你從那裡又察覺了什麼?”利戈貝托催促道,接著話語就噎在喉嚨裡了。與此同時,他感到盧克萊西婭在自己懷抱裡動物般地緩緩蠕動,這是他倆在做愛時她身體發出的焦慮感。 “她沒有惱怒,可能只是有些害怕,儘管時間並不長。”她說,被壓得有點透不過氣來。 “害怕的原因是我會如此信賴地摟著她的腰、滑過我的身體。大概她意識到了什麼。不知道,當時什麼也不知道,我也毫不在乎。我那時是飄飄然的感覺。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她沒有生氣。她覺得有趣,她會機靈地對待一切。菲托是有道理的,她很迷人。特別是半裸體的時候。她那牛奶咖啡色的身體與白綢緞衣裳形成強烈反差……” 此時此刻,真想搭上性命也要看到她倆,利戈貝托找到了剛才在尋找的參考書:庫爾貝的《慵懶和淫蕩或者美夢》。 “你一直在看著我們嗎?”盧克萊西婭嘲笑他說。 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儘管臥室不是在白天,而是在黑夜,並且房間的那一部分是在黑暗之中,處於腳燈的照射之外。氣氛變得有些沉重了。那刺鼻的、令人頭暈的香氣毒化了利戈貝托。他的鼻子吸進,呼出,重新吸收。遠處可以聽到大海的濤聲;書房裡,傳來胡斯迪尼婀娜調酒的聲音。盧克萊西婭太太在被針形的大葉子植物的半途半掩不,伸出雙臂,仿佛神懶腰一樣打開了電唱機;一首巴拉圭的豎琴曲伴著用瓜拉尼語的合唱飄揚在房間裡。與此同時,盧克萊西婭又恢復了在躺椅上的姿勢,她的眼瞼,懷著一種利戈貝托嗅出並聽見了的緊張心情在等待著胡斯迪尼婀娜的到來。從中國睡衣裡露出了她那雪白的大腿和裸露的胳臂。 她的頭髮亂蓬蓬,她的眼睛在柔軟的睫毛後面窺灑著什麼。利戈貝托心裡想:“這是一頭窺視著獵物的美洲豹貓。”胡斯迪尼婀娜端著兩杯酒出現在門口時,臉上帶著微笑,靈活地邁動著腳步,已經習慣了這一同謀性的活動,不再與女東家保持應有的距離。 “你喜歡這個巴拉圭音樂嗎?我不知道它叫什麼。”盧克萊西婭低聲道。 “很喜歡,好聽。可是不能跳舞,對嗎?”胡斯迪尼婀娜說道,一面坐在躺椅的邊緣上,一面把酒杯遞過去。“這行嗎?要不要來點水?” 她不敢從太太身上過。盧克萊西婭向原來姑娘佔據的角落挪動;然後,做個手勢,鼓勵姑娘仍然在躺椅上坐下。胡斯迪尼婀娜坐了下來,在太太身邊躺下時,睡衣撩開了,結果右腿也暴露出來,與太太裸露的大腿近在毫釐之間。 “乾杯!胡斯迪尼婀娜。”太太說道並且與姑娘碰杯。 “幹,幹!太太。” 二人一飲而盡。剛一放下杯子,盧克萊西婭就開玩笑說: “菲托·塞保亞要費多大力氣才能跟咱們這麼親熱啊!” 她笑了,胡斯迪尼婀娜也笑了。二人的笑聲漲上去,又落下來。姑娘大著膽子開了一個玩笑,她也說道: “至少他再年輕些,嫩一點還差不多。可那副癩蛤蟆樣,又是醉醺醺的,誰會理他呢!” “至少高雅一些。”盧克萊西婭一隻空閒的手梳理著胡斯迪尼婀娜的頭髮。“說真的,你太漂亮了。讓男人發瘋是不奇怪的。難道只有菲托一個人嗎?你大概已經害了一些人得相思病了。” 她不停地梳理著姑娘的頭髮,伸伸腿碰到了姑娘的身上,胡斯迪尼婀娜並沒有躲開。她保持平靜,臉上掛著一絲微笑。幾秒鐘後,盧克萊西婭太太心裡一震,她發覺:胡斯迪尼婀娜的一隻腳慢慢地挪過來碰到了她的腳上。幾個腳趾膽怯地活動著,在她腳上難以覺察地搔癢。 “胡斯迪塔,我非常喜歡你。”她第一次像阿爾豐索那樣如此親熱地稱呼姑娘。“今天晚上我才明白這個。我一看到那個胖子對你那樣,真是氣壞了!好像你就是我妹妹一樣。” “太太,我也喜歡您。”胡斯迪尼婀娜悄悄地說,一面側過身來,這樣一來除去雙腳和大腿之外,小腹、胳臂和肩膀都有所接觸。“有一種感情不知道怎麼跟您說,可我非常羡慕您。無論品性還是模樣都那麼文雅。您是我認識的女人中最好的一個。” “讓我親親你,行嗎?”盧克萊西婭太太低下頭,挨近了胡斯迪尼婀娜的面孔。二人的頭髮匯合在一起了。她看到了姑娘那深沉的瞳仁,那眼睛睜得很大,一眨不眨、毫無恐懼地注視著太太,雖然有些焦慮。一我能親親你嗎?咱倆互相親親,行嗎?像朋友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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