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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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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被壓下去之後,快樂的火花熄滅了,這時利戈貝托看到自己妻子一反前一天夜裡接受工程師撫摸時的漠然態度,而主動地發起了進攻。她按住工程師,一起倒在床上,時而她在上面,時而她在下面,用雙腿勾住了他的腿,用嘴唇親吻他的嘴唇,用舌尖挑逗他的舌尖——而利戈貝托這時可要造反了:“哎喲,哎喲!”——,她蹲在床上,姿勢非常性感,用她那柔軟的手指抓住他那突起的陰莖,反復看過它的正面和背面之後,她用嘴唇磨擦、親吻著龜頭,最後嘬吮起來。這時,工程師在鬆軟的床上反彈起來,扯著喉嚨開始唱起來——吼起來,嚎起來——《重返索連托》。 “開始唱起《重返索連托》?”利戈貝托猛然直起上身問道。“他在這個時候唱歌?” “對,就在這個時候。”盧克萊西婭又哈哈笑起來,又急忙克制住笑聲,然後請求原諒。 “莫代斯托。你嚇了我一跳。你唱歌是因為喜歡還是不喜歡?” “唱歌是為了我更喜歡。”他解釋道,身體顫抖,滿臉通紅,聲音介於高音和尖叫之間。 “你想讓我停下來嗎?” “我要你繼續下去,盧克萊。”莫代斯托快活地請求說。“你笑吧。沒關係。為著我的幸福能夠圓滿,我要唱歌。如果這讓你分心或者感到好笑,那就把耳朵捂住好了。但是無論怎麼樣,你千萬可別停下來。” “他又繼續唱下去了嗎?”利戈貝托陶醉地高聲問道,開心得要發瘋。 “一秒鐘也不停。”盧克萊西婭抽噎著肯定道。“我一面親吻他,一面坐在他身上。我們按照正統和非正統的方式做愛時,他在我上面。他總是唱歌,他非得唱歌不可。因為如果他不唱歌就會潰不成軍。” “總是唱《重返索連托》嗎?”利戈貝托從報復的快樂中感到幸災樂禍。 “青年時隨便哪首歌曲,我都可以唱。”工程師低聲唱起來,用足了肺活量,從義大利跳到墨西哥。“我要給你們唱一首大家提起的歌謠……” “一首50年代假斯文的《腐爛的食物》。”盧克萊西婭準確地點出名字來。“《我的太陽》、《小路》、《胡安·恰拉斯蓋阿多》、《遠一些的大棚》,甚至阿古斯丁·拉拉寫的《馬德里人》哎呀,真是笑死人了!” “如果沒有這些附庸風雅的歌曲,真的會潰不成軍嗎?”利戈貝托,這位天堂裡的貴賓要求確認一下。“親愛的,這是那一晚上最妙的部分啊。” “最妙的部分你沒有聽到。最妙的部分是結尾,是滑稽表演式的高潮。”盧克萊西婭邊擦眼淚邊說道。“左鄰右舍開始敲打牆壁,給總服務台打電話,要求我們降低電視的音量、電唱機的聲音,因為旅館裡誰也無法入睡。” “也就是說,無論你還是他都不肯結束……”利戈貝托懷著一線希望暗示道。 “我來了兩次高潮。”盧克萊西婭打破了他的希望。“他至少一次,這可以肯定。第二次姿勢已經擺好的時候,發生了口角,打斷了他的靈感。一切都在笑聲中結束了。哎呀,那一整夜。真是裡普利式的風格。” “現在我的秘密你也知道了。”莫代斯托說道。這時,鄰居們和總服務台已經安靜下來,他倆的笑聲已經停止,渾身的激情已經告退,二人已經披上了“柏樹林”的雪白浴衣,於是,談話便開始了。“咱們不說這事了,你不介意吧?你會怎麼想像這件事情,讓我感到難為情……總之,讓我再跟你說一遍:盧克萊,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可愛的一星期。” “莫代,我也不會。我將永遠記在心上。不單單是為了音樂。我向你發誓。” 二人仿佛早報一樣睡了一覺,心裡明白:任務已經完成;他倆及時趕到了碼頭,登上了開往機場的汽船。義大利航空公司辦事認真,沒有耽誤時間就起飛了,這樣就趕上了巴黎開往紐約的協和式飛機。在紐約機場上,他和她分 手了,二人都意識到再也不會相見了。 “你說:那是可怕的一周。你說:你恨那七天。”利戈貝托突然呻吟道,一面摟住妻子的細腰,把她放在自己身上。“盧克萊,是不是,是不是這樣?” “為什麼你不試著也唱點什麼?放開嗓子唱起來!”她提議說,那聲音像天鵝絨一般,只有在最妙的夜間幽會才用。“親愛的,來點假斯文的東西。《肉桂花香》、《我吸煙等著你》、《巴西,我心上的土地》。利戈貝托,來看看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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