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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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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能這樣說呢?」莎倫驚奇地說,「我在《悉尼早報》中看到了你的照片。我覺得你幸福極了。不管怎樣,你為什麼不和我聯繫呢?你收到了我的信,你知道我在哪兒。」莎倫的聲音無法掩飾痛苦的心情。 「你說什麼?什麼信?」 「你是說你沒有收到我給你的信?我在幾天以後寫的--一在帕丁頓定居下來,我就寫了。我沒有換地方住,就是為了等你的信。」 他痛苦地搖著頭:「莎倫,我從未收到過你的信;」 他們越過時空之隔彼此對視著,意識到了可怕的誤解使兩人之間的隔膜加深了。 「我真不能相信你會以為我在悉尼卻不跟你聯繫。你怎麼能那樣想--怎麼能呢?」桑由沮喪變成憤怒,「你大概認為我只是在誘騙你,把你當成一個夏天的消遣或什麼別的,對不對?」 「我還能怎麼想?哦,桑,我看到你的照片時,完全意識到了我們屬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我當時太天真了。現在一切都晚了,你已經結婚,有了孩子。」 桑象發了瘋一般,沖著莎倫強烈抗議。「整個夏天我都被你困擾,千方百計追求你。就象我們現在這樣談話,但你不願意給我機會。當我看到邦德大街上你的畫像時,我簡直要瘋了。我知道你一定在倫敦某個我無法找到的地方。我還去找那個自私的雜種沙爾蘭多,但他什麼也沒告訴我。」 「原來是你。」她低聲說著,對此微微一笑。 「在我就要放棄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你出現在賽馬場。我只是轉過頭來,看見你站在那兒,我被你的光環照耀。你難道沒有看出你對我的影響有多大嗎?但是,怎麼說,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曾有多麼失落?那時候,你拒絕同我講話,整個夏天變得如同惡夢一般。當若曼邀你出去的時候,我嫉妒得要發瘋。你和他出去了嗎?」 桑的臉暗淡下來,他停止追問有關若曼的詳細情況。緊盯著莎倫的眼睛看。莎倫覺得沒有必要承認她曾經被那個南美的花花公子沖昏了頭腦,或其他什麼的。看到了桑,若曼對她來講,已沒有任何魅力了。一切解釋和藉口都是多餘的。 她極其痛苦地反駁道:「你有什麼權力問我這些?」 桑拿起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因極度失望而顫抖。「想要最終能這樣和你接觸,這樣和你講話,莎倫,我們該怎麼做?」 「怎麼也不能。我們還能做什麼?太晚了。」 「我的心中只有你。我夢遊般經歷了自己的婚禮,我實在無法把你忘記。」 「別這樣,請別這樣。」 「我以後也許永遠沒有機會。現在你就要走了,請別阻止我說出我應該說的。莎倫,讓我保留這個權利。」 桑的眼中滿含與不公平的命運作鬥爭的激情。莎倫實在忍受不下去了。她站了起來,桑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莎倫,你不能走,我愛你。現在跟我來,我的一個朋友的工作室就在附近,我們可以單獨留在那兒。」 「這樣做太蠢了。你要對我幹什麼?」她低聲說,重溫舊夢的誘惑是那樣強大,讓人幾乎無法抗拒--真的,他們曾共歡的那一夜至今還令她無法忘懷。她從他的手掌裡掙脫出來。沖到酒店門口,走了出去。 桑無助地看著她走遠。他把酒瓶翻過來,將酒倒入一個冰桶裡。他獨自一人坐在那兒,良久,茫然地望著由頭上栗樹枝裡旋轉落到腳面的片片黃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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