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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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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目圓睜,使凱麗不寒而慄,而當她看到他解開他的皮帶時,她開始顫抖起來。 「過來」,他命令道,「對你今天做的事,我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你差點要了她的命。」 凱麗因害怕而全身發抖,但當布萊德靠近她時她並不哀求原諒,這已不是第一次了。當他在她身上抽了一鞭又一鞭時,凱麗忍不住尖叫起來。這太野蠻了。布萊德抓住凱麗的手,皮鞭象雨點似地抽打在她身上,最後,當他鬆開她的手時凱麗哭泣著癱坐在地上。 「我恨你!我蔑視你!」她充滿惡意地叫喊道。 「上床去,要不還要挨打,」他咆哮道,把身子轉過去。 凱麗跑進臥室,嘭地一聲關上房門。她撲在床上,把頭埋進枕頭裡,大聲地抽泣著。好長時間,她停止了啜泣,翻過身,兩眼盯著天花板,在想著什麼,越想越覺得莎倫可恨,不知不覺把心中的憤恨轉到莎倫身上。 布萊德不理會從凱麗房間傳來的哭泣聲,徑直來到廚房,冰箱裡有許多羊肉,但他已無食欲。他又來到廚櫃,從裡邊取出一瓶威士忌。 雖說是臥室,其實裡面什麼也沒有,沒有一件家俱,也沒有什麼個人用品,死氣沉沉,誰也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家。他沒有象往常一樣坐在電視機前,而是來到走廊的一個角落,坐在一把椅子上,剛坐下就咕嚕咕嚕大口大口地喝起酒來。 布萊德嗜酒如命,他常常在週末跑到威士波鎮,在酒吧裡同那些從周圍數十裡外趕來的牧場打雜工和剪羊工人一起,縱情飲酒,尋歡作樂,往往最後和酒吧舞女花天酒地共渡良宵。但今晚,他的心情壞透了,一瓶威士忌下肚,往日的痛苦又襲上心頭。菲蘭克斯的面容又浮現在他的面前,眼中不禁噙滿了淚水。 他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墨爾本的一座酒吧裡,那時他和弟弟傑克從英國的南安普敦剛來到澳洲只有幾周的時間。當他看到她時,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正端著一杯啤酒在一群身體強健的酒徒中間周旋。在他們黝黑的皮膚的襯托下,她就象一座白色的雕像,她低著頭,不願看到那些男人們淫邪的目光。從她那濃密的黑髮和姣好的身段,他猜測她一定是波利尼西亞人或東方血統的人。無疑她是他所見到的最漂亮的姑娘。當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時,站在他旁邊的弟弟傑克大笑起來,自顧自地評論說這裡的女孩還不如妓女呢。他為傑克的話而感到氣憤,他認為她不是那種放蕩不羈、水性揚花的姑娘。 當酒吧裡的人們離去以後,只剩他們兩人時,他們靜靜對視著。他邀請她一同飲酒,而她驚奇地看著他。她似乎意識到他與那些企圖和她交談的粗魯的男人不一樣,他的眼裡充滿著激情。雖然他們只是偶然相見,但他們都覺得心中有一種說不清的異樣的感覺。直到夜深人靜,他們彼此都有了一種強烈的願望,布萊德尤為突出,他被她的美麗所傾倒,一種從來沒有過的佔有欲使他不能自製。 他擁抱著她來到酒吧後面她的房間裡。然後將她放在床上,迅速地脫掉了她的外衣,然後一件一件一件地……然後他自己也脫掉了衣服,同她並排著躺在床上…… 當菲蘭克斯懷孕時,情況發生了變化。布萊德並不反對要孩子,而且表示要承擔撫育孩子的責任。他勸說菲蘭克斯陪他一塊到一個莊園去,在那裡他找到了一份剪羊毛的工作。從一開始,這變動就是一場災難,其他從遠方來的剪羊毛工都把自己的妻子安置在城裡。而他,因有菲蘭克斯陪在身邊,不得不離開其他人而單獨居住。 菲蘭克斯厭惡這裡的生活——高溫、灰塵、蒼蠅、孤獨。莊園裡其他女人那畏懼的表情使她感到害怕。不久,布萊德發現周圍男人們投來的赤裸裸的淫邪的目光使他們之間產生了隔閡,但是儘管他們感到痛苦,布萊德從來沒有預料到菲蘭克斯會離他而去。他嫉妒、酗酒、整夜不歸使她感到徹底失望。一天,他回到家裡,發現六個月的莎倫放在搖籃裡啼哭。在孩子的圍巾上別著一張紙條: 「親愛的布萊德: 這不是你許諾的生活。如果我再呆下去,我會死的。我無法忍受這裡的一切。從現在起,請照顧好我們的孩子,當我安置好以後,我會回來接她的。 菲蘭克斯」 布萊德為自己未能和她結婚而自責。發誓如果她回來,他一定要和她結婚。但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回來。 數年後,布萊德把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他對菲蘭克斯的愛只能是永久而帶有苦澀的回憶。忽然間,他似乎明白了菲蘭克斯為什麼要離他而去。作為一個移民,一個外籍人,他不可能全部理解她的愛。她內心充滿了地處澳大利亞偏僻而人口稀少的內地的每一個女人所具有的渴望。但他知道在他心中她永遠不會消失。 對布萊德來說,每當莎倫提起她的母親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撒謊。他只是告訴她,她媽媽已經死了,到天堂去了。 三年後,布萊德遇到了多琳,一位善良而能幹的寡婦,她生長在澳大利亞,那年三十出頭。在她那張愛爾蘭型大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在她看來,布萊德似乎還沒有結過婚。她摟著他的腰、兩人一起喝酒。她要和他結婚。在婚後的一段時間裡,雖然多琳有時也象菲蘭克斯那樣冷眼相待,但還是相對比較穩定。 在遙遠的王朝莊園,因醫生未能及時趕到,多琳生下小孩,因難產而死。給他留下剛生下的嬰兒凱麗和四歲的莎倫。莎倫很懂事地搓著父親的頭髮,試圖安慰他說: 「不要緊的,爸爸,我會照看她的。」她低聲說。他的眼圈周圍有一圈黑影,似乎又老了許多。 當他所在的牧場瀕臨破產時,布萊德不得不另謀生路。無論到哪裡,她必須好好照顧他的女兒。他想投靠他的弟弟傑克,但不久他便發現他和他們之間相距遙遠。勤快的傑克總是能不失時機地抓住每次發財的機會。而布萊德卻總讓它流逝掉。一天,傑克寫信來告訴他,他正管理拉其迪丁鎮南面的一座大牧場,在那裡可以為他找一份工作。當他和女兒來到這裡時,布萊德非常失望發現那工作不是他所希望的。傑克的好運使他不高興,特別是當傑克在美國一個有名的大牧場找到了一份工作時,更是使他嫉妒不已,甚至咒駡他,希望他不久無功而返。當布萊德走投無路之時,他終於在庫爾華達找到了一份管理工作。這牧場財力雄厚,經營著從修理風車到日剪一百五十只群羊的業務,牧場主鮑博雇傭了他。 思緒又回到了現實中間,布萊德站在寒冷的風中,手中的酒只剩了半瓶,這時他的手哆哆嗦嗦地發抖;以前的經驗告訴他,他已喝到了極限。明天早上五點肯定起不了床了。他又想到躺在那張大床上的莎倫。她美麗的容貌,溫和的性格,桑已被她吸引住了,他總在她面前甜言蜜語、殷勤恭維。布萊德頓感心中怒火升騰,對自己發誓說如果這雜種敢把手放在莎倫的身上,我就宰了他。 但是凱麗是另一種情況,她不象莎倫,她不需要別人的保護。當她還是小孩時,她就表現出任性的性格。總是和他過不去。從凱麗的身上能發現自己小時候的影子。他的好多性格特徵在她身上體現出來,這使他痛苦地回憶起自己的辛酸苦辣。 在行駛在去庫爾華達的汽車裡,鮑博兩眼望著窗外,瑪麗仰頭躺在座背上。 「大雨把路面沖壞了,我們必須整修一下。」她說。 「是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鮑博收回視線。 「把我的牙都給顛掉了。」當車再一次劇烈顛簸時瑪麗痛苦地叫喊著。 鮑博斜眼看著瑪麗,他感覺有點驚奇,她並沒有象以前那樣抱怨,突然,看見她從座背上抬起頭。她看見在遠方兩個正騎著馬的人朝家裡奔去。那是桑和莎倫,莎倫騎馬跑在前面。桑緊跟其後。 「莎倫已從學校畢業,現在無拘無束,好不開心,就象籠中的鳥又回到了自然,」她說,「我讓她帶桑到庫爾華達各處看看,她按我的吩咐去做了。我想我沒有時間,查理和其他男人也沒有時間。」 「對他們之間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去問他,鮑博,你應該找查理談談。」 雖然他們的關係只是一般純潔的友情,但瑪麗對他們倆人有一種預感,好象他們正在談戀愛。象莎倫這樣美麗的女孩被桑這樣有很好背景的男人所傾倒是情理中的事。 「你難道不為此事而感到擔憂嗎?瑪麗,桑在我們莊園是位客人,他不能做出格的事,更何況,他還是一位紳士。」鮑博挖苦地說。 「咳,鮑博,我永遠不明白你老是這樣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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