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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倫·鮑曼仍然覺得不放心,「那麼,為什麼蜥蜴會先咬她呢?」

  「蜥蜴咬人是常事,」蓋提雷茲說道,「動物園的管理員老是被咬傷。有一次我就曾聽說,在安馬洛亞的一隻蜥蜴咬了睡在兒童小床上的嬰兒,那裡離你們來的地方大約有六十英里遠。動物咬人是經常發生的。不過我不明白,你女兒身上怎會有那麼多傷口。當時她在幹什麼?」

  「什麼也沒做啊。她說她只是靜靜地坐著,因為她不想把它嚇跑。」

  「靜靜地坐著,」蓋提雷茲皺著眉說道。他搖搖頭,「唔,我認為我們還無法確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野生動物的行為是無法預料的。」

  「她手臂上那些泡沫狀的唾液又是怎麼回事?」愛倫問道,「我老是想到狂犬病……」

  「不,不,」蓋提雷茲博士說道,「爬蟲類不可能造成狂犬病,鮑曼太太。你女兒的病況是皇冠鬣蜥引起的過敏反應。不會有什麼更嚴重的病情。」

  邁克·鮑曼接著給蓋提雷茲看蒂娜畫的圖。蓋提雷茲點點頭,「我相信這的確是一張皇冠鬣蜥的圖畫,」他說道,「當然嘍,有幾個細節錯了。它的頸部畫得太長,她把它的後腿畫成了三趾而不是五趾。這條尾巴也太粗,翹得太高了。不過,除了這些之外,這就是一條我們正在談論的有參考價值的蜥蜴了。」

  「可是蒂娜特別提到它的頸子很長,」愛倫·鮑曼堅持說道,「她還說腳上確實只有三個趾。」

  「蒂娜觀察事物很敏銳的。」邁克·鮑曼說道。

  「我相信她觀察很敏銳,」蓋提雷茲笑著回答說,「不過我仍然認為你女兒是被一條普通的皇冠鬣蜥所咬傷,而且產生嚴重的爬蟲過敏反應。藥療的正常時間是十二小時。明天早上她應該就可以完全康復了。」

  在聖馬利亞醫院地下室現代化的化驗室裡,人們得到消息說,蓋提雷茲博士鑒定咬傷美國兒童的動物是一條無毒的皇冠鬣蜥。因此對唾液的分析立即停了下來,儘管起先進行的分餾已顯示出幾種未知生物狀態的高分子蛋白質。但是夜班化驗師忙碌不堪,他把唾液標本放到冰箱內的架子上。

  第二天早上,日班工作人員拿著出院病人的名單來核對盛物架。她看到克麗絲蒂娜。L。鮑曼已被安排在今天上午出院,便把唾液標本摔到一邊。最後,他發現標本上有紅色標簽,也就是說,這份標本得送往聖荷西的大學化驗室,因此他又從廢物簍裡將試管拾回,把它寄出去了。

  「去,向克魯茲大夫說聲謝謝。」愛倫·鮑曼說著,同時把蒂娜推上前去。

  「謝謝你,克魯茲大夫,」蒂娜說道。她走過去和大夫握手。然後她說道:「你換了件襯衫。」

  克魯茲大夫突然覺得迷惑不解;隨後他笑了,「沒錯,蒂娜。我每次在醫院值夜班,隔天早上就換襯衫。」

  「不換領帶嗎?」

  「不換,只換襯衫。」

  愛倫·鮑曼說道:「邁克告訴過你,她的觀察力十分敏銳的。」

  「確實如此。」克魯茲大夫笑著說道,一本正經地握著小女孩的手,「祝你在哥斯達黎加剩下的假日裡玩得高興,蒂娜。」

  「我會好好玩的。」

  鮑曼一家人剛準備離去,克魯茲大夫突然又問道:「哦,蒂娜,你還記得那只咬你的蜥蜴嗎?」

  「記得。」

  「他有足趾嗎?」

  「有。」

  「有幾個足趾?」

  「三個。」她回答說。

  「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特地看了一下,」她回答說,「而且,所有的小鳥在沙灘上都是留下三趾的痕跡,就像這樣。」她舉起手來,把中間三個手指分得很開,「那只蜥蜴在沙中也是留下那種痕跡。」

  「蜥蜴的足跡像小鳥的一樣?」

  「嗯,是的,」蒂娜回答說,「它走路的姿態也像小鳥。它就像這樣點頭,一上一下的。」她走了幾步,一邊點著自己的頭。

  鮑曼一家人離去後,克魯茲決定把這番談話向蓋提雷茲博士報告。

  「我得承認,那女孩的一番話使我迷惑不解,」蓋提雷茲說道,「我自己也一直在進行查證。現在我已經不再肯定它是被皇冠鬣蜥所咬。一點也沒辦法再肯定。」

  「邪麼,那可能是什麼呢?」

  「唔,」蓋提雷茲說道,「我們不要太早地進行推測。順便問問,你是否聽說醫院裡還有其他被蜥蜴咬傷的病例?」

  「沒有,幹麼?」

  「我的朋友,如果你聽到的話,一定得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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