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邁克爾·克萊頓 > 升起的太陽 | 上頁 下頁 |
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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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跟以往一樣。」 「你取下的帶子怎麼處理?」 「保存在這下面的磁帶箱裡。」說著他彎下身把幾隻長長扁扁的抽屜指給我們看。「錄下來的東西我們要保存72小時,也就是3天。所以我們總共有9套錄像帶。每3天就輪著用一次。懂我的意思不?」 康納有些遲疑。「我最好還是把它記下來。」他拿出一個小記事本和一支筆。「呃,每盒錄像帶可以用8個小時,你們總共有9套帶子……」 「對的,對的。」 康納寫了一會兒,然後很惱火地甩了甩筆:「這個破筆,沒墨水了。你這兒有廢紙簍嗎?」 菲利普斯指著牆拐角說:「就在那兒。」 「謝謝。」 康納走過去把筆扔進了廢紙簍。我把我的筆遞給他。他接著又寫起來。「你是說你們有9套錄像帶,菲利普斯先生……」 「是的,每套帶子都用字母編上號,從A到I。我9點接班後,把帶子退出,看看上面編的號,然後把編著下一個順序號的帶子放進去。比如今天晚上,我取出C號帶。然後就放進了D號帶,也就是現在在機子上運行的那套錄像帶。」 「我明白了,」康納說道,「而後你就把C號帶放進這裡的一個抽屜裡。」 「對了,」說著他拉開其中一個抽屜,「就是這些帶子。」 「我可以看一下嗎?」康納說著很快掃視了那貼著編號標簽、擺放得整整齊齊的一排錄像帶,接著又很快打開其它抽屜,看了看存放在裡面的帶子。除了字母編號不同,所有的抽屜看上去完全一樣。 「我想我現在明白了,」康納說道,「實際上你們是用9套帶子輪番倒換。」 「一點不錯。」 「所以每隔3天就用到一次。」 「對。」 「保安部門什麼時候開始使用這一系統的?」 「這是幢新大樓,不過我們已經使用了大概兩個月了吧。」 「我覺得這是一套組織安排得非常好的保安監視系統,」康納稱讚道,「謝謝你向我們所做的解釋,我還想再問一兩個問題。」 「可以。」 「你看這兒的這些計數器——」康納指著錄像機上的發光二極管計數器說道,「它們所顯示的好像是從裝上帶子開始錄像到現在為止的時間,對不對?現在將近11點了,你是9點鐘把帶子放進去的,上面這台錄像機上顯示的是1:55:30,接下去的一台顯示的是1:55:10,等等。」 「對的。我放帶子時是一個接著一個放的,當中有幾秒鐘的間隔。」 「噢。這幾台顯示的大致上都是兩個小時,可是我看見這下面有一台錄像機上記錄的時間只有30分鐘。它是不是壞了?」 「唔,」菲利普斯皺起眉頭,「我想大概是的。我換帶子的時候是挨個兒換的,我已經說過了。可是這些錄像機都是最新技術的產品,有時候也會出些故障。也許是電源出了什麼毛病造成的。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是的,完全可能。」康納說道,「你能告訴我是哪台攝像機跟這台錄像機相連嗎?」 「當然可以。」菲利普斯念了一下錄像帶的號碼,然後走到外面那個有顯示屏的房間裡。「是46。」6號,」他說道,「是這個監視屏。」他輕輕拍了拍那台監視器的屏幕。 這台監視器連著敞開式辦公室裡的一台攝像機,是監視第46層整個樓面的。 「可是你們看,」菲利普斯說道,「這個系統的優越性在於,即使某一台錄像機出了毛病,那層樓面上還有其它攝像機。其它幾台錄像機看來工作還是正常的。」 「是啊,它們的工作是正常的,」康納說道,「順便問一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第46層樓要裝這麼多攝像機嗎?」 「我剛才沒跟你解釋,」菲利普斯答道,「不過你知道他們很講求效率。按他們的說法就是,要監督辦公室裡工作的人。」 「那麼這些攝像機主要是用於監視白天在這裡上班的人,幫助他們提高工效的,是吧?」 「我聽說是這樣。」 「嗯,我想我要問的就這些了。」康納說道,「哦,還有件事,上哪兒能找到特德·科爾?」 菲利普斯搖了搖頭說:「不清楚。」 「你和他一起出去玩過,交往過沒有?」 「去過,但是不多。他脾氣很怪。」 「到他住的地方去過沒有?」 「沒去過,他這種人神秘得很。我想他大概是住在他母親或什麼人那兒。不過我們去過一家酒吧,叫帕洛米諾,在機場那邊。他喜歡那個地方。」 康納點點頭。「最後一個問題:離這裡最近的付費電話在哪兒?」 「在外面的大廳裡,右邊靠洗手間的地方。不過你可以使用我這裡的電話。」 康納熱情地握了握他的手,說:「菲利普斯先生,我很感激你能抽時間與我們談話。」 「這沒關係。」 我把我的名片遞了過去。「菲利普斯先生,如果你今後想起可能對我們的工作有幫助的事情,請給我們打個電話。」說罷我離開了那兒。 7 康納站在大廳裡那部付費電話跟前。這種新型立式電話亭裡有兩隻送話器,一邊一隻,所以一條線上可以有兩個人同時講話。東京前幾年就裝上了這種電話亭,現在洛杉磯市內也到處可見。太平洋貝爾公司已不再是美國公用電話的主要供應商,日本廠家也打入了美國的這個市場。我見康納正把這部電話的號碼抄在筆記本上。 「你在幹什麼呢?」 「今晚我們有兩個互不相干的問題要回答。一個是,那姑娘怎麼會被人害死在一個辦公樓層裡的。我們還得弄清是誰打電話報的警,把這樁殺人案捅給我們。」 「你認為那個電話是從這兒打的?」 「有可能。」 他合上筆記本,然後看了看表,說:「時候不早啦,我們走吧。」 「我覺得我們正在犯一個大錯誤。」 「此話怎講?」康納問道。 「我不知道應不應該把那些錄像帶留在保安值班室裡。要是我們走了之後有人把帶子換走怎麼辦?」 「早給換掉了。」康納答道。 「你怎麼知道?」 「我是捨棄了一枝很好的鋼筆才證實這一點的,」他說道,「好啦,走吧。」他徑直朝通向停車場的樓梯口走去。我跟了過去。 「你知道吧,」康納說道,「菲利普斯開始解釋錄像帶如何周轉使用的時候,我就懷疑帶子可能已被人調換。問題是怎樣證實這種懷疑。」 康納的聲音在鋼筋水泥的樓梯井裡迴響。他兩步並作一步迅速朝下走去。我緊緊跟在他後面。 「如果有人來換帶子,」他繼續說道,「他們怎麼幹才好呢?他們是要冒風險的,所以手腳就要非常快,但他們很怕弄錯了露出馬腳。當然,更不願留下可能成為罪證的那些錄像帶。於是他們很可能會把整套帶子全都調換。拿什麼來換呢?當然不能用後面一套帶子來換上去,因為一共只有9套帶子,少一套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如果只剩8套帶子了,那麼有一個裝錄像帶的抽屜就成了空的。所以,他們得拿一套新帶子把那套帶子換下來。20盒嶄新的帶子。這就意味著我應當檢查一下垃圾桶。」 「所以你才把那只筆給扔了?」 「是啊。我不想讓菲利普斯知道我在幹什麼。」 「結果呢?」 「桶裡有許多揉得皺成團的塑料包裝紙,都是新錄像帶上的包裝紙。」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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