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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多數都涉及到放射性,現在我們還在猶豫,是否要對這艘太空船進行輻射。」

  哈裡說道:「巴恩斯艦長,我發現這個翼翅似乎沒有受到損傷,而且船體似乎是個完好無損的圓筒。你認為這個物體是在大洋中墜毀的嗎?」

  「是的。」巴恩斯回答說。他的神色有些不自在。

  「那麼,這個物體在高速與水面撞擊後竟安然無恙,既沒有擦傷,也沒有凹痕?」

  「哦,它確實堅硬無比。」

  哈裡點點頭。「這就可能是……」

  貝思說道:「那些此刻正在水裡的潛水員——他們到底在幹些什麼?」

  「在尋找前門。」巴恩斯微微笑道,「目前,我們已不得不回到經典的考古學程序上去。我們在珊瑚上挖探測槽,尋找某個入口或是艙蓋等。我們希望在未來的24小時或48小時裡能找到。一旦找到,我們就準備進入。還有什麼問題?」

  「有,」特德應道,「俄國人對這項發現有什麼反應?」

  「我們還沒有告訴俄國人。」巴恩斯回答說。

  「你們還沒有告訴他們?」

  「是的,沒有。」

  「但這是人類歷史上一個令人難以置信、史無前例的進展。不僅僅是在美國歷史上,更是在人類歷史上。我們當然應該和世界各國分享這一成果。正是這種發現可以把全人類各個民族聯合起來——」

  「我們得跟總統講,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但這是他的決定。還有其他問題嗎?」

  無人再吭聲。大家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那麼我想,介紹到此結束。」巴恩斯說道。

  燈亮了,人們站起身來,伸著懶腰,椅子移動時發出一陣響聲。這時哈裡·亞當斯說道:「巴恩斯艦長,我得說,我對這場情況介紹非常不滿。」

  巴恩斯顯出吃驚的樣子。「你有什麼問題,哈裡?」

  其餘的人也停下來,看著亞當斯。他仍然坐在椅子上,臉上充滿憤怒。「你是否事先已決定,得把這個消息用婉轉的方式告訴我們?」

  「什麼消息?」

  「關於門的消息。」

  巴恩斯不自然地笑了。「哈裡,我剛才已經對你們說,潛水員正在挖探測槽,尋找艙門——」

  「——我要說,你們在三天前,當你們用飛機把我們送往這兒時,你們對門的位置已經有了相當高明的推測。我還要說,到目前為止,你們或許已經知道了門的正確位置。我說的對嗎?」

  巴恩斯沒有吭聲。他站在那兒,臉上始終掛著一絲微笑。

  我的老天爺,諾曼暗中思忖道,一面望著巴恩斯。哈裡是對的。哈裡以具有超人的邏輯思維而著稱,這是一種令人驚愕的、頭腦冷靜的演繹能力,但諾曼還從未見他付諸實踐。

  「是的,」巴恩斯最後說道,「你講得不錯。」

  「你們知道艙門的位置嗎?」

  「我們知道,是的。」

  屋子籠罩著一片寂靜,然後特德開了腔:「不過這太棒了!我們什麼時候進那艘太空船?」

  「明天。」巴恩斯回答道,他的雙眼仍然緊緊地盯著哈裡。而哈裡也目不轉睛地回視著巴恩斯。「廂型車將把你們兩個兩個地接走,明天早上8點整。」

  「真具挑戰性!」特德說道,「棒極了!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因此,」巴恩斯說道,兩眼卻仍然望著哈裡,「你們都應當睡個好覺——要是可能的話。」

  「安安穩穩睡一覺,什麼也不想,什麼夢也不做,高枕無憂。」特德說道。他激動得在椅子上一會兒站起,一會兒坐下。

  「在今天剩下的時間裡,負責後勤和技術的軍官會來給你們測身高體重,準備合身的服裝。要是還有其他問題的話,」巴恩斯接著說道,「你們可以在我的辦公室找到我。」

  他離開了屋子,會議結束了。當其他人魚貫而出時,諾曼和哈裡·亞當斯留在後面。哈裡一直沒有離開他的座位。他看著技師收拾起手提式屏幕。

  「剛才真是一場出色的表演。」諾曼說道。

  「是嗎?我倒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剛才推斷說,巴恩斯沒有對我們說明門的情況。」

  「哦,他沒對我們說的事還多著呢,」亞當斯冷冷地說道,「凡是重要的,他都沒有對我們說。」

  「像哪些事?」

  「就像有一個事實,」哈裡說道,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巴恩斯完全明白,總統為什麼決定對此守口如瓶。」

  「他知道嗎?」

  「在目前這種狀況下,總統別無選擇。」

  「什麼狀況?」

  「他很清楚,水下那個物體並非外星人的太空船。」

  「那麼,是什麼呢?」

  「我認為,那是什麼是顯而易見的。」

  「我可是被蒙在鼓裡。」諾曼反駁道。

  亞當斯第一次笑了。這笑容十分勉強,毫無高興的成分。「我要是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的。」他說道。隨後他離開了屋子。

  測試

  亞瑟·萊文是諾曼·詹森在考察小組中唯一沒有見過的成員,他是一名海洋生物學家。這件事是我們事先沒有考慮到的,他暗中思忖道。諾曼原先設想,任何與不明生命的接觸將發生在陸地上;他沒有想到一個顯而易見的可能性——如果太空船隨意在地球上著落,它降落在水中的可能性最大,因為地球有70%的表面被水所覆蓋。現在回想起來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他們需要一名海洋生物學家。

  當我們回顧往事的時候,還有什麼被證明也是顯而易見的呢?

  他發現萊文在船舷的欄杆前躊躇不前。萊文來自馬薩諸塞州伍茲霍爾的海洋研究所。諾曼與他握手時,他的手是濕的。萊文看上去神情緊張,最後他承認他暈船。

  「暈船?海洋生物學家暈船?」諾曼問道。

  「我在實驗室工作,那兒是陸地。那兒的東西任何時候都是靜止的。你幹嗎要笑?」

  「很抱歉。」諾曼說道。

  「你覺得很滑稽,海洋生物學家暈船,對嗎?」

  「我想,這不太合理。」

  「我們之中有很多人暈船。」萊文說道。他向大海望去。「你看那兒,」他說道,「幾千海裡一平如鏡,什麼也沒有。」

  「大海嘛。」

  「這使我毛骨悚然。」萊文說道。

  「那麼?」回到辦公室後,巴恩斯問道,「你認為如何?」

  「認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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