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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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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清醒過來,「她怎麼啦?」 「你去看一看孩子吧,福爾曼先生。她全」她伸手捷了摸她自己的肩膀和手臂。 「她全怎麼啦?」 「你去看一看孩子吧,福爾曼先生。」 我搖搖晃晃地下了床,走進了嬰兒房。阿曼達站在童床上,兩手拉著欄杆。她開心地跳著,笑呵呵的。她看來一切正常,只是整個身體呈藍中帶紫的顏色,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腫包。 「噢,上帝。」我叫道。 我無法再去醫院忍受前一天夜裡那樣的遭遇,我無法忍受見到更多不告訴你任何情況的身穿自大褂的醫生,我無法忍受再次遭到恐嚇。前一天夜裡的經歷使我身心疲憊。一想到女兒生病的事情我心裡就十分難受。我走到阿曼達跟前,她對著我開心地格格笑著。她向我伸出一隻小手,在空中抓著,要我抱她起來。 我把她抱起來。她精神不錯,伸手來抓住我的頭髮,想取下我的眼鏡——那是她的習慣動作。我這時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她的皮膚,但是心裡覺得安穩了許多。她的皮膚像是被打腫了一樣——那是受到撞擊的顏色——周身全是那樣的顏色。阿曼達好像曾被放進過染缸一樣。那種顏色的均勻性使我感到恐慌。 我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決定給急診室的醫生打電話。我伸手在衣服口袋裡找他的名片,阿曼達一直想抓下我的眼鏡。 我用一隻手撥動電話。我可以用單手做許多事情。我一撥電話就通了,他的聲音聽起來顯得驚訝。 「噢,」他說,「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你女兒感覺如何?」 「怎麼說呢,她看上去感覺不錯,」我說著往後揚了—下頭,使阿曼達抓不到我的眼鏡,她格格地笑著;抓眼鏡現在是種遊戲。 「她感覺不錯,」我說,「不過,問題是——」 「她身上有任何出現淤血的地方嗎?」 「對,」我回答說,「實際上,她真的有。正是因為這樣,我才給你打電話。」 「淤血全身都有吧,顏色完全一致吧?」 「對,」我說,「身上大部分都是這樣。你怎麼知道的?」 「唉,」醫生說,「她的試驗報告全都出來了,各項指標一切正常。完全正常。健康兒童。我們仍在等待的只有核磁共振成像報告,但是,核磁共振成像儀出了毛病,他們說要等兒天。」 我無法直回避躲閃,我說著把阿曼達放回兒童床。當然,她不喜歡我那樣做,臉蛋皺成一團,眼看就要哭起來。我把甜餅怪物玩具遞給她,她坐下玩了起來。我知道,那甜餅怪物玩具大約可以使她安靜5分鐘。 「無論如何,」醫生說,「知道她情況不錯使人感到高興。」 我說:「我也感到高興。」 醫生停頓片劃。後來,他開始咳嗽。 「福爾曼先生,我發現你填寫的就醫表格上說,你的職業是軟件工程師。」 「對。」 「這是否意味著你參與了工業製造?」 「不。我是搞程序研發的。」 「你是在什麼地方從事那工作的?」 「在矽谷。」 「比如說,你不在工廠裡工作吧?」 「沒有。我在辦公室工作。」 「哦。」對方停頓了片刻,「我可以問你在何處供職嗎?」 「實際上,我眼下沒有工作。」 「哦,好吧。目前的狀態有多久了?」 「6個月。」 「我明白了。」對方稍有停頓,「嗯,好的,我只是想搞清這一點。」 我問:「為什麼?」 「你說什麼?」 「你為什麼問這些問題?」 「哦,它們是表格上的內容。」 「什麼表格?」我問,「我在醫院就已經填完所有表格了。」 「這裡還有一份表格,」他說,「健康安全表。健康與安全辦公室製作的表格。」 我問:「這些問題是做什麼用的?」 「還出現了另一個病例,」他說,「症狀與你女兒的非常相似。」 「什麼地方?」 「薩克拉門托總醫院。」 「什麼時候?」 「5天以前。但是,那個病例涉及的人完全不同。患者是一位年齡42歲、在墨西哥的馬德雷山區搞野外工作的植物學家,一位研究野生花卉的專家。那裡有種特別的花卉或植物。長話短說,他住進了薩克托門托的醫院。而且,他的臨床病程與你女兒的類似——突然莫名其妙地發作,不發燒,伴有劇烈疼痛的紅斑性反應。」 「也是做了核磁共振成像後就消除了反應。」 「我不知道他是否接受了核磁共振成像檢查,」他說。「但是,這種綜合征——無論它是什麼東西——顯然是自體限制性的。非常突然地發作、非常突然地結束。」 「他現在康復了嗎『那位植物學家?」 「他的狀況良好。有兩三天出現了淤血,沒有其他症狀。」 「好的,」我說,「聽到這一點我感到高興。」 「我知道你想知道這些情況。」他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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