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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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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住宅呢?也用太陽能電池板來發電嗎,」 「噢,請顧問到我家來過。只是傑瑞——我的丈夫——說安裝這種設備太貴了。我正在和他商量。」 「你的家用電器?」 「每件都是『能源之星』牌的。每件都是。」 「太好了。你家有多大?」 「我有兩個兒子。一個七歲,另一個九歲。」 「很好。你住多大的房子?」 「我不知道精確的數字。」 「有多少平方英尺?」 她猶豫了一下。 「見鬼,安,快告訴他吧,」布拉德利說,「她有一所他媽的很大的房子。肯定有一萬到一萬五千平方英尺。絕對漂亮。還有那庭院!有一英畝到一英畝半。灑水器日夜不停地灑。還有這樣宜人的風景——她總是請募捐者到這兒來,舉辦一些精彩的活動。」 科內爾看著她。 「一萬兩千,」安說,「平方英尺。」 「住四個人?」科內爾說。 「嗯,有時婆婆和我們住在一起。當然還有傭人,住在後面。」 「你還有一套房子嗎?」科內爾問。 「他媽的,她有兩套,」布拉德利說,「位於阿斯潘的那套簡直好極了。在緬因的那套也很棒。」 「那是我們繼承的,」安說,「我的丈夫——」 「倫敦的那套公寓,」布拉德利說,「是你的還是你丈夫公司的?」 「是公司的。」 科內爾說:「你怎麼旅行?用自己的私人飛機嗎?」 「噢,我們沒有自己的飛機,但我們搭別人的飛機。別人走,我們就跟著走。我們讓飛機不要空著。那是一件好事。」 「當然,」科內爾說,「我得承認對人生哲學有點困惑——」 「嘿,」她突然很生氣地說,「我的生活圈子必須有一定的水準。那對我丈夫的生意非常必要,而且——你住在哪兒?」 「我在劍橋有一套公寓。」 「多大?」 「九百平方英尺。我沒有車。只能乘公共汽車。」 「我不相信。」她說。 「你最好相信,」布拉德利說,「這個傢伙知道他——」 「閉嘴,特德,」安說,「你喝醉了。」 「還沒有,我還沒有,」他說道,好像受到了傷害。 「不是對你進行評判,安,」科內爾冷靜地說,「我知道你是一個倡導獻身精神的人。我只是想知道你在環境問題上的真正立場。」 「我的立場是人類正在使這個星球升溫,污染這個星球,我們對生物圈有道義上的責任——對所有正在被損害的植物、動物以及人類的後代——阻止這些災難性變化的發生。」她一邊點頭,一邊向後靠了靠。 「也就是說,我們道義上的責任是針對其他東西而言的——其他的植物、動物和其他人。」 「對了。」 「需要我們做一些對他們有利的事情嗎?」 「對我們大家都有利的事情。」 「毋庸置言,他們的利益與我們的不一樣。利益衝突是常事。」 「任何生物都有權生活在這個星球上。」 「當然你並不相信這一點。」科內爾說。 「我相信。我並非物種學家。但是我相信任何生物都有權利。」 「也包括瘧疾嗎?」 「嗯,那也是自然界的組成部分。」 「那麼你反對消除小兒麻痹症和天花嗎?它們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 「嗯,我得說這是人類妄自尊大的一部分,想通過改變世界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是一種雄性的衝動,婦女沒有這種衝動。」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科內爾說,「你反對消除小兒麻痹和天花嗎,」 「你在玩文字遊戲。」 「一點兒也沒有。難道改變世界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自然嗎?」 「當然。這樣做破壞了自然。」 「你見過白蟻堆嗎?還有海狸壩?這些生物極大地改變了環境,影響了許多別的生物。它們破壞自然了嗎?」 「世界並沒有因為白蟻堆,」她說,「而處於危險之中。」 「按理說是這樣的。可是世界上白蟻的總量超過了人口總量。實際上超過了一千倍。你知道白蟻能產生多少甲烷嗎?甲烷是一種比二氧化碳威力還要大的溫室氣體。」 「我不想再跟你說下去了,」安說,「你喜歡爭吵。我不喜歡。我只想讓世界變得更美好。我現在要去看雜誌了。」她來到飛機前艙坐下來,背對著科內爾。 莎拉呆在原地。「她是好意。」她說。 「她的信息有害,」科內爾說,「好像災難一定要降臨。」 特德·布拉德利醒了。他看到了科內爾與安的爭吵。他喜歡安。他確信自已曾跟她上過床;他喝醉的時候,有時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但他隱隱約約對安有一種美好的印象。他認為這就是他那樣想的理由。 「我認為你說得太難聽了。」布拉德利用一種總統的口氣說道,「你為什麼要說像安這樣的人認為『災難一定要降臨』?對這些問題她非常關心。她真是把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這些事情上了。她是真的關心。」 「那又怎麼樣?」科內爾說,「關心跟這個沒關係。想做善事跟這個也沒多大關係。真正重要的是知識和結果。她沒有知識——更糟糕的是。她不瞭解這個問題。人類不知道怎樣把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做好。」 「比如說?」 「比如說治理環境的問題。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你在說什麼?」布拉德利揮舞著雙手,說道,「這是胡扯。我們當然能治理環境。」 「真的嗎,你知道黃石公園的歷史嗎?它是第一個國家公園。」 「我去過那兒。」 「我問的不是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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