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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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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剛接到通知。他們上個月租了一架飛機,是C-57運輸機。」 「唷。」科內爾說。 「這意味著什麼呢。」莎拉說。 「這是一種大飛機。他們也許會用來噴灑藥物。」 她大惑不解:「噴灑藥物?」 三泳說:「很清楚,他們準備去噴灑大量的氨氧化細菌。也許還要灑一些吸水的微粒。」 「幹什麼?」 「控制風暴的路徑,」科內爾說,「有證據表明,在一定高度噴灑氨氧化細菌,能夠改變颶風或者龍捲風的路線。吸水微粒加強了這種效果,至少在理論上是這樣的。我不知道在更大的系統內試過沒有。」 「他們要控制颶風?」 「他們想試一下。」 「可能不會吧,」三泳說,「東京方面說,近來一些網上暗示,這個項目可能被取消。」 「這麼說,他們不具備起碼的條件。」 「好像是不具備。」 埃文斯咳嗽了一下。 「哦,很好,」科內爾說,「你醒了。」他拍了拍埃文斯的胳膊。「彼得,只管好好休息吧。盡可能好好地睡它一覺,因為你知道,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重要的日子?」莎拉說。 「研討會將在五個半小時後開始,」科內爾說。他站起來要走開,又轉過身來面朝埃文斯,「今晚我要三泳陪著你,」他說,「我想你在這裡會沒事的,他們差點要了你的命,我可不想讓他們再來一回。」 三泳微笑著坐在床邊的一把椅子上,身邊放著一疊雜誌。他翻開一本最新的《時代》雜誌。封面故事是「氣候變化——世界的末日」。還有《新聞週刊》,封面上醒目地寫著:「氣候突變——一件讓政府憤慨的新事物?」、《經濟學家》上的標題是:「氣候變化抬起了它醜陋的頭顱。」、《巴黎競賽》上的是:「氣候:美國面臨的新威脅。」 三泳愉快地笑了笑。「只管好好休息吧。」他說。 埃文斯閉上了眼睛。 4 聖莫尼卡 1O月13日,星期三 上午9時 那天早上九點鐘,所有被邀參加會議的人都在那兒轉悠,沒有落座。 埃文斯端著一杯咖啡,站在入口處。雖然他感到特別累,但沒事兒。早些時候他兩腿有點發抖,但現在已經過去了。 代表們顯然都是那種學者型的,許多人的穿著很隨便,表明他們喜歡在戶外活動的生活方式——卡其布外套、豆牌襯衫、旅遊鞋和巴塔哥尼亞背心。 「好像一副伐木工人的打扮,難道不是嗎?」詹尼弗站在埃文斯旁邊這樣說道。「你可能從來都不知道這些傢伙的大部分時間是在電腦前度過的。」 「真的嗎?」埃文斯說。 「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是這樣的。」 「那旅遊鞋呢,」 她聳了聳肩:「現在時興這樣,很粗獷。」 講臺上,尼古拉斯·德雷克敲了敲麥克風,「早上好,」他說,「會議將在十分鐘以後開始。」說完,他來到亨利跟前。 「電視臺的攝像機還沒弄好。」詹尼弗說,「今天早上攝像機的電源出了一些問題。工作人員還在修。」 「這麼說,一切都準備好了,只差電視了。」 會議大廳門口傳來一陣混亂聲和叫喊聲。 埃文斯看過去,發現有一個穿著斜紋軟呢大衣、打著領帶的老人正使勁掙開兩個保安。「我是被邀請的!」他說,「我應該參加。」 「對不起,先生,」兩個保安說,「名單上沒有你的名字。」 「可是,我告訴你,我是被邀請來的!」 「噢,天啊。」詹尼弗搖了搖頭,說道。 「他是誰?」 「他是諾曼·霍夫曼教授。聽說過他嗎?」 「沒有,幹什麼的?」 「聽說過思想生態學嗎?他是一個著名的社會學家,或者應該說是一個聲名狼藉的人。是他對環保問搪栳出了極端激烈的批評,有點像一條瘋狗。我們曾經邀請他來辯論室裡講講他的觀點。那是一個錯誤。這個傢伙從來都不住口。他滔滔不絕,講著講著,突然改變話題——東拉西扯——而且你還不能打斷他。這就好像一台電視機,每隔幾秒鐘就換一個頻道,而你手裡又沒有遙控器。」 「難怪他們都不想讓他來這兒。」 「噢,是的,他會招惹麻煩。他已經惹麻煩了。」 在入口處,那個老人想掙開保安的手。「放開我!你們竟敢這樣!我是被邀請的!是喬治·莫頓親自邀請的!他和我是私人朋友。是喬治·莫頓邀請的我!」 喬治·莫頓的名字激發了埃文斯的興趣。他向那個老人走去。 詹尼弗說:「你會感到遺憾的……」 他聳了聳肩:「對不起。」他邊說邊向保安走去。「我是莫頓先生的律師。能為你效勞嗎?」 那個老人被保安架著,痛苦地扭動著身體:「我是諾曼·霍夫曼教授,是喬治·莫頓邀請的我!」 又走近些之後,埃文斯看見那個老人只是革草刮了一下鬍子,蓬頭垢面。 「你認為我為什麼要到這種可怕的地方來?原因只有一個:喬治要我來的,他想知道我的看法。雖然幾個星期前我就可以告訴他:這裡不會發生什麼讓人驚奇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證。會議將以廉價葬禮上的所有堂皇的儀式進行。」 埃文斯心想詹尼弗剛才的警告是對的。他彬彬有禮地說:「先生,你有票嗎?」 「沒有,我沒有票,我不需要票。你為什麼就不懂呢?年輕人,我是諾曼·霍夫曼教授,是喬治·莫頓的私人朋友。」他說,「他們拿了我的票。」 「誰拿了你的票?」 「一個保安。」 於是,埃文斯對那些保安說:「你們拿了他的票嗎?」 「他沒有票。」 「你有票的存根嗎?」埃文斯對霍夫曼說。 「噢,該死,我沒有存根。我不需要那東西。坦率地說,我什麼都不需要。」 「對不起,教授,可是——」 「儘管如此,我還是想辦法把它留下了。」他把撕碎的票的一角遞給埃文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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