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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他敲出這樣一行字:

  是的,我能。

  德雷克調了調桌子上方的燈光,讓它照著自己的臉。他看了看剛剛裝在屏幕上方的攝像頭。

  窗口又開了。他看見特德·布拉德利正坐在聖費爾蘭多穀他家的一張桌子旁。

  「怎麼樣?」

  「正如你所說,」布拉德利說,「埃文斯站到黑暗的一邊去了。」

  「還有呢?」

  「他和一個名叫詹尼弗的女孩兒在一起,她也是這個訴訟案的工作人員……」

  「詹尼弗·海恩斯?」

  「是的。她是一個十足的婊子。」

  德雷克什麼也沒說。他在聽他說話。

  布拉德利又在喝酒。他說:「特德,我們以前談論過這個話題。你說的這些並非每個人都喜歡。」

  「不,他們喜歡。我的意思是,大部分都喜歡。」

  「特德,這不是我們想給別人留下的印象。」

  「可是,她侮辱了我。」

  「好啦。這麼說,詹尼弗·海思斯在那兒……」

  「她是一家石油和煤炭大公司的助手。肯定無疑。」

  「還有誰在那兒?」

  「莎拉·瓊斯。」

  「啊哈。她是專程坐飛機去看屍體的吧?」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在那兒。她跟一個叫科內爾的傢伙在一起,一個真正的討厭鬼,一個自稱無所不知的人。」

  「描述一下。」

  「四十歲上下,黑皮膚,有點粗魯。看起來像個軍人。」

  「啊哈。還有誰?」

  「沒有了。」

  「沒有外國人嗎?沒有別的人了?」

  「沒有了。就只有我剛才說的這幾個。」

  「你認為彼得·埃文斯認識科內爾嗎?」

  「認識。我想,非常熟。」

  「所以。他們在一起上作,你是這樣一個印象嗎?」

  「是的。我認為他們總在一起。」

  「好的,特德,」德雷克說,「我喜歡你的直覺。」布拉德利擺弄監視器時,他在一旁看著。「我想你也許還可以傲點什麼。事實證明,埃文斯可能是我們的一個難題。」

  「是的。」

  「他曾經是我們最信賴的律師之一。哎,幾天以前他還在我辦公室,我給了他一項任務。如果他跟我們作對的話,就可能對我們造成很大的破壞。」

  「真他媽是個叛徒,」特德說,「他是第二個班尼特·阿諾德。」

  「我要你在接下來的一周左右的時間裡盯緊他。」

  「榮幸之至。」

  「跟他形影不離,陪伴在他的左右。跟他親密無間。知道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尼克。我會像膠水一樣粘著他。」

  「我相信他會在今天早上會議開幕後的晚些時候出現。」德雷克說。接著他又想,或者到那時,他也許不會出現。

  3 威斯特伍德

  10月13日,星期三

  淩晨3時40分

  科內爾說:「我必須說,這是一個絕妙的選擇。藍圈章魚,是最致命的三種藍環章魚之一。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它受到威脅時會改變顏色並在皮膚上產生明亮的藍色光環。在澳大利亞的沿海水域都能見到這種章魚。它非常小,牙齒小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地步,而放出的毒液卻是致命的。如果沒有抗蛇毒血清,洛杉磯的醫院不可能立刻檢查出咬傷來。這真是一個巧妙的選擇。」

  埃文斯躺在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醫院的急救特護病房裡,臉上戴著人工呼吸器,瞪著眼睛。他仍然不能說話。但他不再那麼害怕。

  詹尼斯一氣之下回了家,說是要上早課云云。

  莎拉坐在床邊,溫柔地撫摸著埃文斯的手,她看上去漂亮極了。「他們在哪兒弄到的這麼一條章魚?」

  「沒想到他們有好幾條,」科內爾說,「都很嬌弱,無論如何活不了多久的。澳大利亞人正在嘗試研製抗蛇毒血清,固此,大量章魚被捕殺。你也許知道,澳大利亞有毒動物的擁有量在世界上處於前列。世界上最毒的蛇。最毒的軟體動物,最毒的魚,都來自澳大利亞或是在那裡發現的。」

  埃文斯心想,好極了。

  「目前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發現了三個病例,都在進行治療。」

  「是的,他們正在治療。」一個見習醫生走進病房時說道。他查了查埃文斯及其人工呼吸機,說:「我們查了你的血,跟其他人的一樣,是一種河豚毒素。三個多小時後你就應該可以下床走動了。祝你好運,小夥子。」他朝莎拉送去迷人的一笑,然後走了出去。

  「不管怎麼說,你沒事,我很高興,」科內爾說,「要是失去了你,我該多難受啊。」

  埃文斯心想,他在說些什麼呀,他的眼睛慢慢地能動了,他瞥了一眼莎拉。她只是笑了笑。

  「噢,好的,」科內爾說,「我要你活下來,彼得。哪怕只一會兒。」

  三泳坐在病房的角落裡打手機。他說:「好的,我們採取一些措施。」

  科內爾說:「是不是我們想的那個地方?」

  「是的。」

  「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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