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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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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埃文斯便跟著警察,穿過一扇鐵門,走進了車庫。車庫被分成若干個長方形開間,要檢修的車輛排成一排。大多數隔間裡修的似乎都是警車。埃文斯聞到一股刺鼻的乙炔的味道。他向陪伴在側的替察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正等著你呢,先生。」 埃文斯向車庫後面走去。他們走過幾堆撞得面目全非、沾滿血跡的汽車殘骸。座位被血液浸透,破碎的窗玻璃呈暗紅色。有幾堆殘骸上朝各個方向伸出一段一段的細繩。一兩個穿著藍色實驗室外套的技術人員正在測量一堆殘骸。還有一個人正用架在三腳架上的相機給一輛被毀的車子拍照。 「他是警察?」埃文斯說。 「不。他是律師。我們得讓他們進來。」 「你在這裡處理汽車殘骸?」 「方便的時候。」 他們拐過一個彎,埃文斯看見科內爾和三個便衣警察站在起,還有兩個穿藍色實驗室外套的工人。他們正圍著莫頓那輛「紅鬃烈馬」的殘骸,殘骸被液壓升降機提了起來,下面用明亮的燈照著。 「嘿,彼得,」科內爾問道,「去認明了喬治的身份了嗎?」 「認了。」 「好。」 埃文斯走上前,站到那輛車下面。車的下面到處貼滿了黃色標簽。 埃文斯說:「好吧。有什麼新情況?」 便衣警察相互對視了一下。其中一個便衣說:「我看見了。」 「這就是莫頓先生最近在蒙特裡買的那輛車?」 「我想是吧。」 「什麼時候買的?」 「我不是很清楚。」埃文斯努力回憶著,「不久以前。大約是上個月吧,他的助手莎拉告訴我他買了一輛車。」 「誰付的款?」 「莎拉。」 「你參與了嗎?」 「沒有。她只是跟我說喬治買了一輛車。」 「你沒有參與買車或者給車買保險之類的?」 「沒有,這一切都是他的會計負責辦理的。」 「你從來沒見過有關這輛車的文字方面的東西?」 「沒有。」 「你第一次看到這輛車是什麼時候?」 「喬治開著它離開馬克·霍普金斯旅館的那天晚上。」埃文斯說,「也就是他死的那天晚上。」 「在此之前,你見過這輛車嗎?」 「沒有。」 「你雇人對這輛車做過手腳嗎?」 「沒有。」 「這輛車從蒙特裡運到索諾瑪的一家私人車庫放了兩個星期,然後才運到舊金山。這家私人車庫是你安排的嗎?」 「不是。」 「可是是以你的名義租下的。」 埃文斯搖了搖頭。「我對此一無所知,」他說。「但莫頓經常以他的會計、律師的名義租用或出租東西,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出租人或者承租人是誰。」 「要真是那樣的話,他不會告訴你?」 「不一定。」 「所以你連別人用了你的大名都不知道?」 「不知道。」 「車在聖何塞時,誰動了手腳?」 「我不知道。」 「埃文斯先生,莫頓上車之前,有人在車裡做了很多手腳。車架受到了損壞,貼有黃色標簽的地方都是。肪滑裝置——這是最早設計的——現在完全沒用了。底盤的左前方、右後方也被弄松了。你在聽我說嗎?」 埃文斯皺了皺眉頭。 「這輛車是一個死亡陷阱,埃文斯先生。有人用它殺死了你的當事人,有人在索諾瑪的車庫裡做了致命的手腳。而你的名字卻在租用單上。」 在樓下的車子裡,特德·布拉德利正對詹尼弗·海恩斯嚴加盤問。她的外表還算漂亮,可是她的其他方面總是不對勁——她的舉止,她粗暴的態度,更重要的是,她的觀點。首先,她說她在為這件案子工作,國家環境資源基金會給她交付工資,但是特德認為這不可能。特德·布拉德利與國家環境資源基金會的關係是公開的。作為雇員,她應該知道這一點,她應該尊重他的意見。 她把他對孩子們的演講稱作「胡說八道」——他沒必要做這個演講,他做這個演講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和對環保事業的一片赤誠——說這個演講是「胡說八道」令人不能容忍。這是一種極端的對抗。絕對無任何尊重可言。更何況,特德知道自己的話都是對的。因為按慣例,國家環境資源基金會把他的談話要點列在備忘錄上,把要強調的事項列舉出來。而國家環境資源基金會是不會讓他講假話的。這次的談話要點根本沒有什麼該死的冰河時代。詹尼弗說的都是一些不相關的事情。 那些樹木很宏偉,正如談話要點上宣稱的,它們是環境的哨兵。事實上,為了不至於出錯,他還從夾克口袋中掏出了要點。 「我想見識一下。」詹尼弗說。 「我就知道你會的。」 「你有什麼問題嗎?」她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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