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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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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誰都願意做你的男人。」年輕人說道。他拿起那張紙。 紙上是他們都認識的一個人的照片,這個人叫布魯斯特,在南極搭帳篷的那個布魯斯特。 「噢,是的,」年輕人立即說道,「我當然認識他。他有時來這裡。」 「他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但他現在在商店裡。」 「現在?」她環視四周,尋找科內爾。但他在後面,跟商店老闆擠在一起。她不想給他打電話或做一些引起別人注意的事情。 年輕人踮著腳東張西望,「是的,他在這裡。我的意思是,幾分鐘前他在這裡。買了一些定時器。」 「你的定時器在哪兒?」 「我給你看看。」他繞過櫃檯,帶著她穿過一堆堆綠色的衣服和那些堆起來有七英尺高的盒子。她無法看清盒子背後的情況。她再也看不見科內爾。 年輕人回頭看著她:「你是幹什麼的。像個偵探?」 「差不多。」 「你想去旅行嗎?」 他們向商店深處走去,這時他們聽見前門響起了音樂聲。她轉身去看。在一堆堆防彈衣上方,她瞥見一個棕色的頭,白襯衣,紅領子,隨即門關上了。 「他走了……」 她連想都沒想,便轉身朝門口疾奔而去,身上的袋子重重地打在臀部上。她跳過那堆餐具,使勁地囂奔跑著。 「嘿,」年輕人在她身後大叫道,「你回來?」 她砰的一聲甩門而去。 她來到大街上。街上是火熱耀眼的陽光和擁擠的人群。她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卻看不見白襯衣和紅衣領的蹤影。他應該來不及走到街的那邊。她到轉角處一看,正見他悠閒地從自己身邊經過,朝第五大街走去。她緊跟其後。 這個人大約三十五歲,穿著廉價的高爾夫球服,褲子皺巴巴的,旅遊長統靴髒兮兮的。他戴著有色眼鏡,留著一小撮整齊的鬍子。好像很多時間都在戶外,但不是建築工人——倒像個監工。也許是個建築承包商,建築檢查員之類的。 她設法看清一些細節,並牢記在心。她想逼得近一點但又覺得這樣不太好,於是又遠遠地落在後面。「布魯斯特」在一扇櫥窗前停下來,專心地看了一會兒之後,繼續向前走。 她來到櫥窗前,這是一個陶器店,櫥窗裡陳列著一些廉價的盤子。她心想,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有人跟蹤他。 在鬧市區的大街上跟蹤一個恐怖分子好像是電影裡的鏡頭。但現實中比她預期的要嚇人得多。她已離身後的舊貨商店很遠。她不知道科內爾到哪兒去了。她希望他在這裡。而且,她沒法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人行道上多數是西班牙人,一頭金髮的莎拉比他們高出一截。 她離開人行道,沿著排水溝,走在人群邊緣。這樣她的高度才降低了六英寸。但她仍然不安地意識到她金黃色的頭髮與眾不同。對此,她已無計可施。 她讓布魯斯特走在她前方二十碼的位置。她不想離得更遠,因為怕跟丟了。 布魯斯特穿過第五大街,繼續向前。他又走了半個街區,然後轉左,拐上了一條小路。莎拉走到小路的入口處,停住了。小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堆垃圾袋。從她站立的地方就能聞到一股腐爛的殊道。一輛大卡車堵住了小路的另一端。 不見布魯斯特。 他消失了。 這不可能,除非他從通向這條小路的一扇後門裡溜掉。每隔二十英尺左右就有一扇門,很多門都在磚牆上的凹進處。 她緊咬嘴唇。她不願接受看不見他的現實。但確實只有卡車邊的幾個搬運工…… 她沿小路而下。 她每走過一扇門就要看一下。有的門是關著的,有的門是鎖著的。少數幾扇門上掛著髒兮兮的牌子,上面寫著公司名稱和請走前門,若需服務請按門鈴之類的話。 不見布魯斯特。 這條小路走到一半時,她突然回過頭來,正好看見布魯斯特從一凹進處出來,往回走去,急於甩掉她。 她奔跑起來。 從那扇門前經過時,她看見一個婦人站在門邊。門上的牌子寫著「孟羅絲織品」。 「他是誰?」她大聲喊道。 老婦人聳聳肩,搖了搖頭:「走錯了門。每一個人都屜——」她還說了些什麼,但莎拉已聽不清。 她在人行道上奔跑著。朝著第四大街的方向,她可以看見布魯斯特在她前面半個街區的位置。他的步伐很快,幾乎是一路小跑。 他穿過第四大街。一輛敞篷小型載貨卡車停在前方幾碼遠的路邊。是很舊的藍色,掛著亞利桑那的車牌。布魯斯特跳上乘客位,卡車吼叫著開走了。 莎拉胡亂地寫下車牌號,這時科內爾的汽車尖叫著在她旁邊停下來。「上車。」 她上了車。他加速向前駛去。 「你在哪兒?」她說。 「剛上車。我看見你離開的。你把他拍下來了嗎? 她將肩上的那個包忘得一乾二淨。「是的,我想拍下來了。」 「好的。我從商店老闆那兒搞到了這個傢伙的名字。」 「是嗎?」 「但很可能是個化名。大衛·蒲爾森。還有一個航運的地址。」 「運火箭的地址嗎?」 「不是,運發射架。」 「哪裡?」 科內爾說:「亞利桑那州的弗拉格斯塔夫。」 前方,他們看見了那輛敞篷卡車。 他們尾隨著那輛敞篷卡車來到第二大街,經過洛杉磯時報大樓和刑事法院,然後上了高速公路。科內爾技術婀熟,雖然離得較遠,但總能讓前面的卡車處於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你以前幹過這個嗎?」莎拉說。 「沒有真正幹過。」 「你給人家看的那張小卡是什麼!」 科內爾掏出錢包,遞給她。裡面有一個銀色徽章,大致跟警察的徽章差不多,但上面寫的是「國家安全情報局」。還有國家安全情報局的一個正式執照,上面貼著他的照片。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國家安全情報局。」 科內爾點點頭,把錢包拿了回來。 「國家安全情報局是幹什麼的?」 「非常非常秘密的間諜,」科內爾說,「你沒有聽埃文斯說嗎?」 「你不想告訴我?」 「沒有什麼好告訴你的,」科內爾說,「國內的恐怖主義使國內的機構非常不安。他們不是太無情就是太仁慈。安情局的每個人都受過特別訓練。現在給三泳打個電話,把卡車車牌告訴他,看看他能否跟蹤。」 「所以你們是對付國內恐怖分子的?」 「有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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