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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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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瓦努圖訴訟組的詹尼弗·海恩斯。 「我為喬治感到難過。」她說。「太可怕了。你能想像得出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不安,他收回了捐款,是嗎?」 「是的,但尼克會努力爭取的。你們會得到那筆捐款的。」 「我們一起吃午飯吧。」她說。 「嗯,我想——」 「今天怎麼樣?」 他鬼使神差地說道:「我盡力吧。」 「到這裡後給我打個電話。」 他掛了電話。幾乎在掛斷電話的同時,電話又響了起來。是莫頓的夫人瑪格·萊恩,她非常生氣。「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指什麼?」埃文斯說。 「他媽的會有人給我打個電話嗎?」 「對不起,瑪格——」 「我剛剛從電視上看到。他在舊金山消失了,據推測已經死了。他們還拍了那部車的照片。」 「我到辦公室後,」埃文斯說,「就給你打電話。」實際情況是,他已把她忘到九霄雲外了。 「什麼時候到辦公室,下個星期嗎?你跟你那個令人厭惡的助手一樣糟糕。你是他的律師,彼得。好好幹你這該死的活吧。因為你知道,我們只有面對它,這不是意外。我知道它遲早會發生。我們都知道。我想讓你來我這兒一趟。」 「我今天很忙。」 「就一會兒。」 「好吧,」他說。「就一會兒。」 25 西洛杉磯 10月5日,星期二 下午3時04分 瑪格·萊思住在維爾雪走廊大廈的十五樓。看門的人堅持要先打個電話才能讓埃文斯進電梯。 瑪格知道是他來了,去開門時仍然裹著毛巾。「噢!我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進來吧,我剛剛洗完澡。」她常常這樣炫耀她的身體。 埃文斯走進屋裡,坐在沙發上。她坐在他的對面。那條毛巾幾乎遮不住她的身體。 「告訴我,」她說,「喬治怎麼了?」 「對不起,」埃文斯說。「喬治開著法拉利,高速行駛出了車禍,從車裡拋出去了。他從懸崖上掉下去了——他們在下面找到了一隻鞋子——掉進了水裡。他的屍體還沒有找到,不過,他們認為一周左右就會浮出。」 憑著她對戲劇的酷愛,他肯定瑪格會哭起來,然而她沒有。她只是盯著他。 「那是胡說八道。」她說。 「為什麼這麼說,瑪格?」 「因為,他是躲起來了或者什麼的。你知道的。」 「躲起來了?躲誰?」 「也許什麼也不躲。他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偏執狂。你知道這一點。」 她一邊說話,一邊把雙腿交叉在一起。 埃文斯小心翼翼地只把視線放在她的臉上。 「偏執狂?」他問道。 「別好像你不知道,彼得。這顯而易見。」 埃文斯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 「他最後一次來這裡是兩天前,」她說,「他走到窗前,站在窗簾後面,俯視著大街。他深信有人跟蹤他。」 「他以前也這樣嗎?」 「我不知道。我最近沒怎麼見到他;他四處旅行。但無論我什麼時候給他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來,他都說來這裡不安全。」 埃文斯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他站在窗戶的一邊,俯視下面的大街。 「你也被跟蹤了嗎?」她說。 「我想沒有。」 維爾雪大道的交通租擁擠,正是下午高峰期即將來臨的時候。三條道上的車向著各自不同的方向疾馳著。他能聽見來往車輛的喧囂聲。一輛藍色的混合動力車「先驅」停在街邊,阻塞了後面的交通,喇叭聲四起。過了一會兒,那輛「先驅」又起步了。 沒地方停車。 「你看見了什麼可疑之處嗎?」她問道。 「沒有。」 「我也從來沒有。但喬治看見了——或者自認為看見了。」 「他說過誰在跟蹤他嗎?」 「沒有。」她又把話題轉移開,「我認為他應該吃點藥。我告訴過他。」 「他怎麼說?」 「他說我也有危險。他要我離開這裡一段時間。去俄勒岡州看我的姐姐。但我不想去。」 她的毛巾松了。瑪格把它降到她那堅挺、擴充過的胸脯上,緊了緊。「所以,我告訴你,喬治躲起來了。」她說;「我想你最好快點找到他,因為他需要幫助。」 「我明白了,」埃文斯說,「但我想他不可能藏起來,他是真的出了車禍 不管是哪種情況,你現在需要做一些事情。瑪格。」 他向她解釋道,如果喬治一直這樣失蹤下去,他的財產可能會被命令凍結。那就意味著她應該從銀行賬戶上取出他每月給她存進去的所有的錢。這樣她的生活才有保障。 「但那樣做是很愚蠢的,」她抗議道,「我知道他過幾天就會回來的。」 「以防萬一吧。」埃文斯說。 她皺了皺眉:「你知道什麼事,是不是沒有告訴我?」 「沒有,」埃文斯說道,「我只是這麼說說而已,這件事要徹底了斷可能還要一段時間。」 「喂,」她說,「他病了。你是他的朋友。找找他。」 埃文斯說他去試試看。 他走以後,瑪格跳起來沖進臥室,穿好衣服,直奔銀行而去。 外面,在午後乳白色的陽光裡,疲倦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他襲來。此時他惟一渴望做的事情就是回家睡上一覺。他鑽進汽車,把車發動起來。他的公寓出現在視線裡之時,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是詹尼弗。問他在哪裡。 「對不起,」他說,「我今天不能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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