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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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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重大,彼得。真的。」 他說他很抱歉,以後會給她打電話的。 後來,赫貝·洛文斯坦的秘書,利薩,給他打來電話說,尼古拉斯·德雷克一下午都在找他。「他真的想跟你談一談。」 「好的。」埃文斯說,「我給他打電話。」 「他好像很生氣。」 「知道了。」 「但你最好先給莎拉打個電話。」 「為什麼?」 他的手機沒有信號了。他公寓後面的那條巷子總是這樣,這裡是手機網絡中的盲點。他將手機輕輕放進襯衣口袋;過會兒再打過去。他沿著那條巷子一直開下去,把車停進了車庫。 他從公寓樓梯上樓,把門打開。 他驚呆了。 公寓裡亂七八糟。家具七零八落,沙發靠墊被撕開,紙張遍地都是,書架上的書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他站在門口,瞠目結舌。過了一會兒,他走進房間,扶起一把翻倒的椅子,坐下來。他突然想起來必須報警。他站起來,看見地板上的電話,撥了報警電話。但幾乎就在同時,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掛斷報警電話,接了手機。「是。」 是利薩:「我們的電話切斷了,」她說,「你最好立即給莎拉打個電話。」 「為什麼?」 「她在莫頓家裡。莫頓家被盜了。」 「什麼?」 「我知道。你最好給她打個電話,」她說,「她好像很煩躁。」 埃文斯輕輕地把手機關掉。他站起來,走進廚房。廚房裡也是一團糟。他看了一眼臥室,臥室也是如此。他此時能夠想到的事情是,他那個女僕要下週二才能來。他怎樣才能把這一切清理乾淨? 他撥了電話。 「莎拉?」 「是你嗎,彼得?」 「是的。怎麼了?」 「別在電話裡說這些。你還沒回家嗎?」 「剛剛到。」 「就是說……你也被盜了。」 「是的。我也是。」 「你能來這兒嗎?」 「好。」 「要多久?」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害怕。 「十分鐘。」 「好。再見。」她掛了電話。 埃文斯轉動「先驅」的點火裝置,汽車嗡嗡地發動起來。買到過輛混合動力車他已心滿意足,在洛衫磯等待購買這種車的人已經排到了六個月以後。儘管他只買到了一輛淺灰色的,這種顏色不是他是喜歡的,但他喜歡這種車。當他注意到近來在大街小巷裡這種車越來越多時,他的心情既平靜又滿足。 他順奧林匹克街而下。在街道對邊,他看見一輛藍色的「先驅」,跟他在瑪格樓下看見的一模一樣。俗豔的鐵藍色。他覺得自己更喜歡灰色。他右轉之後,接著又左轉,穿過貝弗利山向北駛去。他知道一天中的高峰期就要來臨,他要拐上日落大街,那裡的變通要好一些。 在維爾雪等信號燈時,他看見另一輛藍色「先驅」尾隨其後。顏色跟剛才耶輛車一樣,奇醜無比。車上坐著兩個人,都不年輕了。當他朝著日落大街的萬家燈火一路向前時,這輛車一直跟在他後面。離他有兩部車的距離。 他向左一轉,前方是霍爾姆比山。 「先驅」也左轉。緊跟不舍。 埃文斯在莫頓的門前停下來,按了門鈴。盒子上方的監控器閃爍著。「誰呀?」 「我是彼得·埃文斯,找莎拉·瓊斯。」 片刻的停頓之後,嗡地響了一聲。大門輕輕打開,面前出現一條彎曲的車道。視線所及仍不見房子。 等待開門的時候,埃文斯向他左邊下面的路上瞥了一眼。在一個街區之外,他看見那輛藍色的「先驅」朝著他向上駛來,從他車旁經過時並未減速,轉了一個彎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下好了。他畢竟沒有被人跟蹤。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把氣吐出來。 大門打開,他開了進去。 26 霍爾姆比山 1O月5日,星期二 下午3時54分 埃文斯開上莫頓房子前的車道時差不多四點了。這裡到處是保安人員。有幾個正在大門附近的樹林間搜索著,更多的人站在車道上,聚在幾輛寫有「安傅森安全服務」幾個字的有篷貨車周圍。 埃文斯把車停在莎拉的保時捷旁。他走到前門。一個保安把門打開。「瓊斯女士在客廳裡。」 他穿過寬大的入口通道。爬上通向二樓的弧形樓拂。他朝客廳裡窺視著,以為會看到跟自己公寓裡一樣的雜亂無序,然而這裡的一切好像都井井有條。房間的一切跟他記憶中的毫無二致。 莫頓的客廳展示著他廣泛收集來的亞洲古董。在壁爐上方是一面寬大的中國式屏壁,屏壁上有微微發亮的鍍金雲朵;一塊碩大的柬埔寨吳哥石制頭像,厚厚的嘴唇,似笑非笑,置於沙發旁的一個底座上;在一面牆邊,立著一個17世紀的日本衣櫥,閃著華麗的光芒。極為罕見的是,在後面的那面牆上,懸掛著一隻著名雕刻家廣重的具有兩百年歷史的木刻。在通向隔壁多媒體室的入口處有一尊已經退色的緬甸坐佛木刻。 莎拉垂頭喪氣地坐在屋於中央的沙發上,兩眼茫然地望著窗外,她的四周全是古董。她看著埃文斯進來。「你家被盜了嗎?」 「是的。一團糟。」 「這裡也有人破門而入。一定是昨晚發生的。這裡所有的保安人員正在設法搞清楚是怎麼回事。看看這裡。」 她站起來,推開放置來埔寨石制頭像的底座。就頭像的重量來說,底座的移動顯得太輕而易舉了。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安全槽。安全槽門仍然開著。埃文斯看見裡面整齊地堆放著文件夾。 「拿走了什麼東西嗎,」他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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