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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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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第二,該行為必須是不受歡迎的。法庭區分自願的行為和不受歡迎的行為。比如說,某人和上司發生性關係,這顯然是自願的——並沒有人拿槍頂著這人的腦袋讓其這麼做。但法庭會考慮到該雇員可能覺得除了屈從之外別無選擇,因此,進入這種性關係是不無勉強的——這就是不受歡迎的行為。」 「為了確定某個行為是否不受歡迎,法庭要廣泛地調查與其有關的行為。該雇員在工作場所說過性方面的笑話,因而表明別人說類似的笑話會受其歡迎嗎?該雇員慣常和別的雇員打情罵俏、進行性挑逗嗎?如果確實捲入了風流韻事,那麼該雇員讓其上司進入其寓所了嗎?該雇員去醫院看望上司嗎?或者在並非迫不得已的時候去看上司了嗎?或者有過表明自己主動願意發生這種關係的行動嗎?除此之外,法庭還要弄清該雇員是否明確告訴了其上司該行為不受歡迎,有沒有向別人抱怨過這種關係,或者試圖採取任何行動來避免這種不受歡迎局面的出現。對於在雇員地位較高、因而應該有較多的行動自由時,這一考慮就有更為重要的意義。」 「可是我並沒有把這事告訴任何人。」 「是的,你甚至連自己的妻子部沒有告訴。就我能做的判斷而言,起碼你沒有明白地把此事告訴她。」 「我覺得不能告訴她。」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這是你案子中的一個問題。好吧,性騷擾的第三個必要因素是以性別為基礎的歧視。最常見的性歧視是以此換彼——通過提供性方面的好處來保住飯碗或者獲得提升。上司的威脅可以是明白道出的,也可以是含蓄的。我相信你說過,你認為約翰遜女士有能力解雇你。」 「是的。」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是菲爾·布萊克本告訴我的。」 「明明白白告訴你的嗎?」 「是的。」 「約翰遜女士怎麼樣?那天晚上,她作過取決於性的許諾嗎?她說過任何自己有能力解雇你的話嗎?」 「確切地說,沒有。但這種意思明擺在那裡,空氣裡始終有這種味道。」 「你怎麼知道?」 「她說過諸如『只要我們在一起共事,就不妨來一點小小的樂趣』之類的話。她還說,我們為公司出差去馬來西亞的途中她想做件風流事,如此等等。」 「你把這句話理解為對你工作所作的沒有言明的威脅嗎?」 「我把此話的意思理解為:如果我想和她相安無事的話,還是和她一起去為好。」 「但你不願這樣做?」 「對。」 「你這麼對她說了嗎?」 「我說我已經結婚了,我們兩人之間的情況已經改變了。」 「唔,在大多數情況下,僅僅這番話就很可能幫你立案,如果有證人的話。」 「可是沒有證人。」 「是沒有。現在只剩下最後一點考慮了,那就是我們所稱的不友善的工作環境。這種環境通常是在這樣的情景下產生的:一個人受到某一種類型事件的多次騷擾,這些事雖然本身並不具有性的性質,但卻可以積累起來,構成以性別為基礎的騷擾。我不認為你僅僅依據這一件事情,就可以斷言工作環境不友善。」 「我明白。」 「你描述的事件本來可以是清清楚楚的,遺憾的是它卻不是。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轉向騷擾的輔助證據。比如說,你真的被解雇了。」 「我認為實際上我已經被解雇了,」桑德斯說,「因為我正在被強行調離我所在的部門,而且我將不能參與分股。」 「這我知道,但公司提出將你橫向調任這一舉措使事情複雜化了,因為我想公司方面可以非常成功地辯解說:他們除了將你橫向調任以外,並不欠你什麼。他們還可以說:公司從來就沒有許諾過要給你子公司獨立上市時的金蛋;說子公司獨立上市在任何情況下都只是個打算,將來的某個時候或許會實現,也可能永遠實現不了。公司不需要賠償你的希望,你對未來的某種渺茫的、也許永遠不會實現的期望。因此公司會聲稱橫向調任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你若拒絕,理虧在你。他們可以說你事實上是高職,而不是被解雇。這樣一來責任就會推回到你頭上。」 「這簡直荒唐可笑。」 「實際上並非如此。舉例來說,假如你發現自己患了晚期癌症,6個月之後就會死去,你能要求公司把獨立子公司帶來的收益付給你的親屬嗎?顯然不能。子公司獨立上市時,如果你正在公司裡工作,你就參與分股;如果不在,你就不能參與。公司對你的義務不會超出於此。」 「你是說我乾脆就得癌症算了。」 「不,我說的是,你只顧忿忿不平,認為公司欠了你什麼東西,而法庭不會同意這一點。根據我的經驗,性騷擾指控往往帶有這種特點。人們到這裡來時忿忿不平,滿肚子的冤屈,認為自己有某些權利,而實際上這些權利他們根本就沒有。」 桑德斯歎了口氣。「如果我是女的,情況會不一樣嗎?」 「基本上不會有什麼不一樣。就像眾所周知的那樣,性騷擾很難證明,即使是在最清楚、最極端、最讓人難以容忍的情況下,也難以證明。大多數案子發生時的情況都同你的案子一樣:房門關著,沒有目擊者。結果只能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空口指控。在這種沒有確鑿的旁證的情況下,慣常的偏見經常是對男子不利的。」 「唔。」 「不過即使如此,還是有1/34的性騷擾案子是由男性提出指控的。其中大多數案子是指控男性上司的,不過有1/35的案子是指控女性的。這個數字一直在上升,因為現在工作場所裡女性上司越來越多。」 「這我以前不知道。」 「人們不常討論這一點。」弗爾南德斯邊說邊透過眼鏡框上緣仔細看著桑德斯。「但這種情況正在發生,而且根據我的觀點,它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你為什麼這麼說呢?」 「性騷擾同權力有關——它是上司對下屬濫用權力的行為。我知道有一種時髦的觀點,說女性與男性有根本的區別,女性上司決不會對雇員進行騷擾。但是我在自己所處的位置上什麼都看到過。我耳聞目睹過你能夠想像得到的任何事情——其中有許多事情我告訴你你都不會相信,這一切使我有另外一種看法。我個人不太同理論打交道,我必須與事實打交道。根據事實,我看不出男性和女性在行為上有多大差別,至少沒有任何可以作為依據的差別。」 「那麼你相信我講的情況囉?」 「我相不相信你這一點沒有什麼可爭議的,有爭議的是從現實的角度來看,你碰到的是不是一件性騷擾案,以及在目前的情況下你該做些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你對我說的所有這一切以前我都聽到過,你知道,你並不是第一個要求我代理此類案子的男性。」 「你建議我現在該怎麼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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