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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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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點45分左右。」 「有人看見你離開嗎?」 「清潔女工看見的。」 「你知道她的姓名嗎?」 「不知道。」 「以前見過她嗎?」 「沒有。」 「你認為她是你們公司的員工嗎?」 「她穿著一家公司的制服,你知道,是一家負責打掃我們辦公室的後勤服務公司。」 「唔,後來呢?」 桑德斯聳了聳肩膀,「後來我就回家了。」 「你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你妻子了嗎?」 「沒有。」 「你把事情告訴過別人嗎?」 「沒有。」 「為什麼沒有呢?」 「我想是因為自己驚魂未定的緣故。」 她停頓了一會,向前翻看了一下記錄。「好吧,你說自己受到了性騷擾,你也描述了這個女人對你的直截了當的要求。我覺得,既然她是你的上司,你拒絕她,應該會感到有某種危險。」 「嗯,當時我是有這樣的擔心,確實如此。不過我的意思是說,難道我沒有權利拒絕她嗎?現在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弄清這個理嗎?」 「你當然有這個權利。不過我問的是你當時的心態。」 「我非常忐忑不安。」 「儘管如此,你還是沒有想過把事情告訴任何人?你不想讓同事、朋友、家人——比方說親兄弟——或者任何人知道這個經歷,從而分擔一下你的不安嗎?」 「不想,我聯想也沒想過要這樣做。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發生的——我覺得自己很震驚,只希望這件事從腦海裡消失,希望這事壓根兒就沒發生過。」 「你事後做過任何筆記嗎?」 「沒有。」 「好吧。剛才你提到沒有把此事告訴自己的妻子。你會說自己是在向妻子隱瞞此事嗎?」 桑德斯遲疑了一下,「是的。」 「你經常向她隱瞞事情嗎?」 「不。但是你知道,這次牽扯到從前的女友,我想她不會同情我的。我不想和她處理這件事情。」 「你有過其他的風流韻事嗎?」 「這不是風流韻事。」 「我問的是個籠統的問題,相對于你同妻子的關係而言。」 「沒有,我沒有過風流韻事。」 「好吧,我勸你馬上告訴你的妻子,要完全開誠佈公。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她現在還沒有發覺這件事的話,那麼她就會發覺的。不管這事有多麼難以啟齒,對你來說要維持住你們的夫妻關係,最有希望的舉措就是對她百分之百的坦誠。」 「好的。」 「現在我們回過頭來,接著談昨晚上的事。後來的事情如何?」 「梅雷迪思·約翰遜給我家打電話,同我妻子通了話。」 弗爾南德斯揚起了眉毛,「嗯,這你當時意料到沒有?」 「上帝呀,我根本沒想到,她這麼做簡直嚇得我靈魂出竅。不過她表現得很友好,只在電話裡說,上午的會議改為8點半開始。就是今天上午的會議。」 「明白了。」 「可是我今天去上班的時候,卻發現會議實際上是安排在8點開始的。」 「因此你遲到了,感到很尷尬,如此等等。」 「是這樣。」 「你相信這件事情是預先安排好的。」 「對。」 弗爾南德斯瞥了一眼手錶。「我恐怕已經沒有時間了。如果可能的話,請你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給我儘快說一下。」 桑德斯把上午的會議以及自己後來受到的屈辱簡略地敘述了一下,但沒有提起康利-懷特。他說到與梅雷迪思的爭執、和菲爾·布萊克本的交談,以及公司提出給他橫向調職的事情;說到調動將會使他得不到子公司獨立上市時會有的好處,以及他所做的來這兒諮詢的決定。 弗爾南德斯幾乎沒有再問什麼問題,只是不慌不忙地寫著。最後,她把那個黃色的記事本推到了一邊。 「好啦,我想這些足夠讓我瞭解事情的全貌了。你現在感到自己受到了輕視,沒被人放在眼裡。你的問題是:這是不是一起性騷擾案?」 「說得對。」桑德斯點頭道。 「唔,可以說是,不過這一點會有爭議。這是個得由陪審團來判定的案子,我們不知道真的審判起來結果會如何。不過,根據你所提供的情況,我必須提醒你,你的訴訟並不太有分量。」 桑德斯覺得目瞪口呆。「天哪。」 「法律並不是我制定的,我只是坦率地告訴你實情,好讓你作決定時不太盲目。你的處境不妙,桑德斯先生。」 弗爾南德斯兩手一推,使身體離開了辦公桌,開始把文件材料往公文包裡塞。「還有5分鐘時間,不過,還是讓我給你講一下法律上定義的性騷擾是什麼,因為許多委託人並不清楚這一點。1964年的《民權法令》第7章規定工作場所的性別歧視為非法行為,但是我們所稱的性騷擾作為一個實際問題而言,多年來都沒有明確的定義。20世紀80年代中期以來,同等就業機會委員會遵照《民權法令》第7章的規定,才制定了一些對性騷擾下定義的準則。最近幾年,案例法進一步明確了同等就業機會委員會制定的這些準則。因此有關性騷擾的定義現在非常明瞭。根據法律,要使性騷擾訴訟成立,訴訟對象的行為必須包含三個因素。首先,它一定要是性方面的,這意味著,舉例來說,開粗俗猥褻的玩笑不是性騷擾,即使聽者可能會覺得反感。訴訟對象的行為本質上必須是性方面的。根據你告訴我的情況,你的案例具有明確的性因素這一點是沒有疑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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