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玉女私情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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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陣子。 「人家都在議論我們,杜文。」艾索達說。 「自從你像流星一樣橫掃社交界,就一直被人議論著。」他回答。 「可是你顧慮的不是這個。」 「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理由不娶我。你我郎才女貌,是最相配的一對。」 「少灌迷湯。」伯爵玩笑地說。 艾索達坐起來,把絲墊推到背部。 「我愛你,杜文。」 「我懷疑。」他答道:「老實說,艾索達,我認為除了你自己,你沒有愛過任何人。」 「不,沒有那回事,沒有別人一一真的,沒有一個像你這樣令我傾心。」 「這是另一回事。」他說:「這對我們的婚姻幸福並沒有什麼助益。」 「我不知道你在扯什麼?」她生氣地說:「我一直以為你是破壞我的名譽。至少你應該向我求婚。」 「至少?」他揚揚眉說。 他站在她跟前,她抬頭望著他,展開白皙的玉臂說: 「吻我,」她細聲地乞求:「吻我,我們彼此需要!」 伯爵搖頭。 「我要回家了,艾索達。好好休息,晚上做個好夢。」 「那我們什麼時候再見?」艾索達失望地說。 「老地方——晚宴見。明晚的舞會是李奇蒙?鮑佛?還是馬伯樂舉辦的?不管是誰,總之你我都參加的時候就可以,再見了。」 「你明知我指的不是舞會!」艾索達憤怒地說:「我要跟你單獨在一起,杜文,我要你吻我,跟我作愛。我要緊緊跟著你。 不可思議地,伯爵對那嬌柔的聲音,顫動的櫻唇,半啟的眼睛裡燃燒的火焰完全無動於衷。 他輕輕地擺脫她,拾起丟在椅子上的外套,聳聳肩穿上去。 他看起來是那樣意興遄飛,溫文儒雅。儘管惱怒自己被拒絕了,艾索達依然不能不承認,他是她所見過男人中最瀟灑、最迷人的。 而且又是最不可捉摸的。 自從和伯爵交往以來,她已經使出渾身解數,結果只能夠把他變成自己的愛人,卻一直得不到他那句她多麼企盼聽到的話。 他巡視房間,看看有沒忘了什麼東西——在這只有三支蠟燭的陰暗房間裡找東西是有點困難——艾索達感到伯爵似乎要就從她手中溜走,消失在慘黑的陰暗裡,永遠無法追回。 一股悲愴像電觸一樣使她迅捷地從椅子上躍起。 她向伯爵狂奔過去,衝動地投向他懷裡。伯爵知道,沒有一個男人能夠經得住她柔酥的肉體、芬芳的頭髮及饑渴香唇的誘惑。 「我要你,杜文……我需要你。」她囁嚅著:「不要走,我不能忍受你離開我。」 她的玉臂環抱著她的頸子。可是伯爵靈巧地拉開她的手,一把抱起她。 他將她抱回躺椅邊,幾乎是粗暴地丟向絲褥上,說: 「你好自為之吧,艾索達,正如你說的,人家都在談論著我們,可是這是你造成的,不是我,而你所受的傷害比我更多。」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艾索達怒目瞪著他說: 「我恨你,杜文,你待我像個小孩子。」 「艾索達,你一點不像小孩,」伯爵微笑地說:「正相反,你是非常成熟的。」 說著,他轉身向房門走去。 門砰的關上,艾索達激怒地號泣,緊握著粉拳捶打著絲墊。 伯爵依然故我,艾索達想,他一向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怎麼說都無法多留他一分鐘。 對別人,她是至尊,他們是聽她使喚的奴隸,可是伯爵,從他們認識以來,就是她的主人。 「非得讓他娶我不可。」她咬牙切齒地發誓。 可是說來容易做來難,世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 伯爵離開了艾索達,走向幽暗的公園街,這裡離史斯塔佛領公館很近。 他認為安步當車,比起讓車夫在外等待方便得多,也不會讓僕人知道他的行蹤。 公園街就在史塔佛頓公館後面,他只要穿越一片小農莊就可以到他家的後花園。他有一把私人的鑰匙,夜歸的時候可以不驚動任何人。 這是一個暖和的睛夜,新月從東方的天空冉冉上升,借著月光,伯爵很容易辨認農莊間的小路。 他喜歡那熟悉的馬味、皮革味、麥秸味和動物在馬廄裡蠕動的聲音。 鋪著小因石的這條小路把農莊分成兩半,小路盡頭就是。後花園。路旁就是一棟樓房。 他走近樓房,突然發現二樓掉下一件厚重的東西。 伯爵快步走近,可是月光昏暗,距離又遠,他無法辨清什麼東西拋下來。他抬頭望著工樓的窗子。 他驚愕地看見一個影子從二樓的窗子爬出來,沿著排水管滑下。毫無疑問這定是個小偷。伯爵有趣地看著那人雙腿抉著排水管,謹慎緩慢地溜下來。這真是一門危險的行業。 伯爵輕輕地接近這位入侵者。他等待著,那人一腳觸地,他猝然跳上去,一手扼住他的喉嚨,一手扳住他的肘。 「捉住了!」他大聲地說:「還跑!這下子你不被絞死,起碼也要坐幾年牢了。」 他那宏亮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益增恐怖。 小偷在伯爵的手腕下尖叫掙扎著,伯爵想他不過是個小男孩罷了。 他瘋狂地掙扎著,可是在伯爵堅實的雙臂下最後也動彈不得了。 然後伯爵說: 「不要動,否則叫你吃點苦頭。」 他說話的時候,小孩掙扎得掉了帽子,月光照耀著一頭金髮,而使他更加驚訝的是披散著頭髮的那張臉。 「柏翠納!是你?」 「哼!真是個好巡警。」柏翠納答道:「我承認我的力氣敵不過你。」 「你幹的好事!他憤怒地說。」 他太驚愕了,好半晌,他不知道說什麼好,連聲音也顫了。 他放開了她。柏翠納抖一抖身子,就好像打濕毛的狗抖掉水滴一般,伯爵看得心裡又生氣又好笑。 柏翠納從地上拾起帽子,然後走過去撿那件從二樓拋下的東西。 「很幸運這東西沒有打中你。」她說著把東西拾起來抱在懷裡。 伯爵努力壓制一肚子火氣說, 「你要好好解釋給我聽!」 柏翠納歎道, 「我會的,可是不在這裡,我們必須趕快跑。」 她巡視著二樓的窗子仿佛害怕有人從二樓探頭張望。可是天色昏暗,一切都那麼平靜。 「你到那裡幹什麼?誰住那兒!」伯爵氣憤地問。 不過因為柏翠納的警告,他努力壓低了聲音。 她沒有回答,一味地提著沉重的箱子走開。 伯爵憤怒不已,粗暴地把箱子搶過來。 「我來拿。」 他提著那口箱子,才驚悟道: 「那是穆地模·斯奈爾登的房子!」 他的聲音提高了。柏翠納立刻制止他: 「噓!小聲點!你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我——引起注意!」伯爵反詰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嗚?」「來!快走。」柏翠納說。 她帶頭來到後花園門口,在陰暗的牆角等著,伯爵知道,她非得等他的鑰匙不可。 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了門,她急速地擠進去。但是伯爵提著箱子,她等到伯爵進來之後才關上門。 現在他們安全地躲在圍牆裡的樹叢下,這裡飄著紫羅蘭的暗香,窗子裡透出金黃色的弱光,投射在玄關的石階上。 伯爵走過一片草地,然後在右階旁的石凳上坐下來。 「我不願意僕人看到你這付打扮給我出醜」。他說,「坐下來談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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