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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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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劫當然是一種獲利最大的罪行,」伯父回答:「中國人很有巧思,他們利用爬水溝或挖掘地道的方式進入銀行金庫、珠寶店中,以及巨商的地下室裡。」 「天啊!」伯母叫了起來:「他們一定會挖個地道到將軍府邸來!」 「你會很安全,親愛的,」伯父說:「西印度中央銀行的金庫被歹徒沖入後,搶走了好幾千元的期票,價值一萬一千鎊的金塊呢!」 「手法真高明啊!」艾珈妮不由得叫了出來。 伯父輕蔑池望了她一眼。 「高明?怎麼能用這個字眼來形容這種罪行!」他冷冷地說:「只要我到了香港,一定大力支持對犯人再度施以鞭苔及鐵鉻的刑罰,我確信總督的人道主義對這些罪犯來說根本就不合適!」 「你真的認為施以不人道的刑罰就能有效的防止犯罪嗎?」艾珈妮問。 「我敢確信必定如此!」伯父聲勢逼人。 伯母卻不再表現出有一點興趣的樣子,她的心早被為雙胞女兒購買漂亮服飾,她在總督府穿什麼晚禮服最適當……等等念頭盤據了,也不管她丈夫是何等的反對總督的政策。 總督府是每一個大英帝國殖民地社交界的中心點,艾珈妮知道:伯母一定確信薇兒妮特和黛西會在那裡釣上金龜婿。 有一天下午,伯母和以前的團長夫人喝過茶後回到府邸,顯得有些愁眉不展。 「你知道肯尼第夫人告訴我什麼嗎?弗德瑞克?」等伯父回家後,她立刻問他。 「我想不出來。」他回答。 「她說當地的中國人打算在麵包裡面下毒,謀殺所有的英國人,是真的嗎?」 伯父遲疑了一會兒才回答: 「以前的確發生過,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是一八五七年的事。」 「但我知道波瑞夫人,也就是那時殖民地的總督夫人,她就是在精神錯亂的情況下被遣送回英國後死亡的。」 「波瑞夫人究竟是否毒發而死,一直是大家爭論的話題,」伯父回答:「事實上軍部證明死亡和陰謀下毒根本沒有關係,雖然有些人還是相信他們的健康都被受損了。」 「不過,弗德瑞克,我們怎麼能夠帶著女兒,到一個吃下去的每口食物都可能有毒的地方去呢?」 「我向你保證,愛蜜麗,這些故事都太誇大其辭了!說是當地一家一般歐洲去的主婦們公認為最好的麵包店,竟然被人發現在麵包裡面放了砷。」 「太可怕了!想起來都讓人害怕呀!」伯母叫了起來。 「是啊!」伯父說:「但是,事實上廣州的滿清官吏就借此陰謀煽動,弄得人心惶惶,所以我認為對罪犯予以嚴懲才真能有效的防止犯罪。」』 「我不相信這些!」伯母說:「我向你保證,弗德瑞克,我可不願帶著孩子去過那種生活!總是活在被那些可怕的、陰險的中國人加害的陰影裡面!」 「愛蜜麗,你未免恐懼得太過分了。」伯父回答。 「那麼,還有那些關於海盜的說法呢?」伯母話鋒一轉,又問:「肯尼紹夫人告訴我說海盜成了行船的威脅。」 「不錯。」伯父表示同意。 「那麼為什麼不想法制止呢?」 「根本沒有人知道海盜的巢穴在哪裡,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給他們財務支持,雖然我們猜想很可能來自廣州。」 「海軍就拿不出一點辦法嗎?」 「港口和海岸線一帶,我們派有炮艇巡邏,還特別設立了一個處理海上搶劫事件的法庭,同時對中國帆船、舢板是否藏有槍械軍火嚴加查禁。」 「還是沒有什麼效果啊!」伯母很快地說。 「比起一些真槍實彈的強盜集團來說,海盜的威脅性還要小些呢!」 「真槍實彈?」伯母尖叫起來。 「可不是?這都是由於總督的軟弱政策鼓勵了他們!」 「那麼,你必須向他們挑戰了!」 「我正有這種打算!」伯父聲色俱厲。 「好吧!等你做到以後再說,不然我可不願去香港那種地方!」 後來伯父頗費周章才讓妻子平靜下來,因為她一直反反復複說著怕去香港。 艾珈妮心中卻有著隱憂,要是伯母堅持她的態度的話,伯母、雙胞女兒和她看來都得留在英國了,幸運的是由於伯父在香港地位重要,才漸漸消除了恐懼,最後勉強同意啟程赴香港,才相信那些傳聞的確太誇大其辭了。 艾珈妮讀過關於下毒陰謀的報道,也瞭解在香港的歐洲人家那種驚心動魄的情景:在一月的一個早晨,每家早餐桌上異口同聲地驚叫:「麵包有毒!」 那是在伯父書房裡的文件看來的,還敘述到醫生們倉皇奔走,宣稱「每家人都要趕快服用瀉藥!」 但是,艾珈妮所關心的還不只是歐洲人和軍隊在香港所遭遇的困境,從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中國那一片遼闊的大地就讓她著迷,那裡似乎蘊藏著無比的神秘,也勾起了她無盡的遐思。 母親告訴她中國人是偉大的藝術家,文咖妮也從母親那裡知道一些孔子的事蹟。 外祖父是一個對哲學很有興趣的作家,自然研讀了不少有關東方宗教的著作。 他的家鄉在俄國南部,當地氣候溫暖,人民友善,他對印度教,特別是瑜珈很有興趣,年紀輕輕的就離開家鄉去了印度。 一度他住在喜馬拉雅山的山腳下,潛心於閱讀和寫作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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