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香花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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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親沖進去後,發現那女孩子半探著,團長正揮鞭拍打著她,好象她不過是頭動物而己。 那正是強姦的前奏!他知道他的長官一向借此激發淫欲。 「你這傢伙跑來做什麼?」看到達瑞克·奧斯蒙出現的時候,團長吼叫著。 「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女人,先生!」 「你在向我下命令嗎,奧斯蒙?」團長責問他。 「我只是告訴你,先生,你這種行為不但沒有一點人性,並且是男人最要不得的勾當!」 團長注視著他。 「滾出我的房子,去做你自己的混帳事情!」他大叫著。 「這就是我的事情!」迪瑞克·奧斯蒙回答:「每一個正當的男人都該設法阻止這種暴行!」 團長突然狂笑起來,笑聲是那麼醜惡。 「你給我滾出去!」他下令:「不然就小心吃禁閉!」 他一隻手握緊了鞭子,另一隻手抓住那印度女孩鬆散的頭髮,把她拖了過來。 女孩的背上露出一大塊青紫的鞭痕,而無情的鞭子再度落了下來,她又叫了起來,但卻已聲嘶力竭,更令人慘不忍聞。 然後,邊瑞克·奧斯蒙向團長揮拳。 打他的下額兒,由於團長晚餐時酒喝得太多,步履不穩,就向後倒了下豐,他的後腦撞上放在屋角的鐵制半身塑像,被狠狠地敲了一記。 本來對一個年青男人來說,只要生活正常、心臟強健的話,這還不致於致命,但出乎意料之外,當軍醫被召來診視時,卻宣佈團長已回天乏術。 艾邵你還不大能確定以後又發生了些什麼,只知道很快地,軍醫把弗瑞德克伯父請了來,那時伯父正在離軍營不遠的省長官邸中。 於是,弗德瑞克開始發號施令,不准他的弟弟回眷舍去。 第二天早上,父親被人發現死在軍營外面,同時人家告訴艾珈妮:她的父親因追捕一頭野獸才遭此不幸。 父親絕不會自殺的!艾珈妮知道得很清楚,由於團長的死亡,他們趕在民事法庭之前來了個軍事審判。 軍醫也向外宣稱,他早就警告過團長,說他的心臟衰弱,不小心很可能致命。 事情就這麼掩飾過去,只除了弗德瑞克伯父、軍醫和一位軍團的高級官員外,沒有人確知事情的真相,當然,還除了——艾珈妮。 「你父親的暴行對他的家族、軍團和國家來說都是一大恥辱。」伯父說:「因此,艾珈妮,在你的一生中永遠不可以向別人提起,這點你清楚嗎?」 沉寂了一會兒,艾珈妮低聲說:「當然,我不會告訴外人的,但如果有一天我結婚了,卻應該讓我丈夫知道真相。」 「你永遠不會結婚!」伯父字句鏗鏘。 艾珈妮睜大眼睛望著他。 「為什麼我永遠不會結婚呢?」她問。 「因為,作為你的監護人,我不允許你這麼做,」伯父回答:「你必須為你父親的罪行付出代價,在印度發生的這些事情你必須閉緊著嘴巴把它帶到墳墓。」 有好一會兒他話中的意義艾珈妮還未能完全瞭解,接著他又以輕蔑的口吻加上幾句; 「再說你根本就沒有一點吸引力,不會有任何男人想跟你結婚的,總而言之,就算有哪個男人犯了錯誤向你求婚,我也絕不會答應他的。」 艾珈妮吸了一口氣,一時不知能說些什麼。 有些事是她從沒預料到的,也沒想到會在她生命中發生。 她才不過十六歲,不會特別專注於某一方面,但在模模糊糊之中,似乎認為有一天自己總會結婚生子的,也許婚後仍能生活在軍團中。 她是在軍團的庇護下成長的,一向也頗驕傲于軍團對父親的深刻意義,父親很有領導才能,更因愛護部屬而廣受愛戴。 往事一幕幕的在腦海中映現,她在那裡所經歷的種種,那些嘶嘶的馬匹、整齊的軍陣,以及軍隊移防時亮晃晃的槍支、載著行李的馬車,那些軍人太太和家眷,還有總是跟著軍隊走的一大堆人,他們和軍團中的印度兵一樣為數頗眾。 清晨時分,她總是被昂揚的起床號喚醒,傍晚時營區響起「最後的哨兵」的旋律,在薄暮之中回蕩不已,然後又目送著旗幟從旗杆降下。 軍團就是她的家,也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每當她想起那些英武的騎兵手持長槍,槍上旗穗在風中飄揚著,在工作的時候,士兵還邊吹著輕快的口哨,就不禁感覺到:父親的去世,真是帶給她椎心的痛苦。 「有一天,」她離開印度時對自己這麼說:「我會再回來,和他們在一起。」 而現在伯父告訴她她的未來空無所有,只不過要去伺侯他們一家罷了,而且每天免不了要挨十幾次罵。 那並不是父親的罪行,她卻要受這樣的懲罰,且伯父伯母也很明顯地表示不喜歡她的母親,只因為她是俄國人。 「你不要向任何人提到你母親的祖先,」伯父告誡她:「你父親的婚姻是一次最為不幸的抉擇,當時我就大為反對。」 「為什麼要反對呢?」艾珈妮問。 「異族通婚從來就不是好事,而且俄國人根本就不算是歐洲人!你父親該娶個適合的英國小姐做他太太。」 「你的意思是說母親不適合了?」艾珈妮很生氣。 伯父的嘴唇抽緊了。 「你母親已經死了,我不願再對她批評什麼,只要你以後絕口不提她的俄國祖先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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