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逃婚記 | 上頁 下頁
三十二


  話一說出口,塔笛卡就知道自己太輕率了。珍妮的臉上,一片茫然。

  「所有我告訴你的,貝瑞小姐,我都可以把手放在聖經上發誓。現在我要再發誓,公爵的手指絕對沒有放在他妻子的頸上;假使她頸上有指痕,那不是他手上的。」

  珍妮不想多說,塔笛卡就回到老夫人那裡去。

  當她通過古堡時,由於她知道它的秘密了,她就感到一種她以前沒有注意到的氣氛。那包括了公爵的從不出現,還有托貴·麥格雷那張陰沉沉的臉。

  那個晚上,老夫人入睡以後,她一個人坐在老夫人的起居室中發抖。風聲在古堡外面呼嘯,有時她甚至以為聽見雜杳的腳步聲。

  「要是馬康公爵回來把秘密告訴我就好了。」她自言自語地說。

  她聽珍妮說,公爵曾從愛丁堡帶了幾位專家來檢查首領室。他們甚至移開壁上的嵌板,看看是不是有暗門在後面;爬上那大大的煙囪,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一間密室。

  他們檢查過地板,看看是否隱藏著一個陷阱,可以讓入從那扇門裡偷偷溜走。

  但是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

  「他們說沒有人能夠擅自闖入室內,而離開那個房間的只有公爵一個人。」珍妮說。

  「一定會有其他解釋的!一定有的!」塔笛卡叫著。

  她曾經好幾次進入首領室,檢查那個大大的石頭壁爐。她記得伊莉莎白式房子的壁爐都有一個口可以進去,但是,這個壁爐卻沒有。

  她站在那裡,望著壁上馬康公爵使用過的武器,心裡想:怎樣才能消除籠罩在公爵頭上的疑雲呢?

  現在她明白他的感受了,這就是他避開她的原因。

  她還是常常到守望石那裡去,覺得在那裡不但可以清靜思考,而且也是最接近公爵的地方。

  八月裡的一個下午,塔笛卡從守望石回來,她發現石南花盛開了。

  整個沼澤都變成了紫色,一望無際。她覺得這是她從來不曾看過的最可愛的顏色。

  當她回到古堡的時候,看見老夫人已打扮整齊坐在起居室裡。

  「噢!我不知道夫人可以起來了!」塔笛卡興奮地叫著。

  「這是我必須執行責任的時候了。」老夫人說。

  「什麼責任呢?」塔笛卡問。

  「在射擊季節裡,我必須替我兒子扮演女主人。」

  「古堡中會有許多客人麼:「

  「是的,」老夫人說。「不過我恐怕你會發現,他們都是令人感到沉悶的。」

  在塔笛卡的詫訝中,老夫人又說:

  「你必須幫我招待他們。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運動家,我的丈夫每年都邀請到沼澤地射擊的。我對我兒子說,你再不邀請他們,他們都會傷心死了。」

  塔笛卡聽了很高興,這對公爵是好的,這會強迫他從自我孤立中出來。

  她也知道蘇格蘭射擊季節對一個好射擊的男人來說,意義何等重大;她從前也常常聽她父親說:

  「假使我在蘇格蘭就好了:「他在羅馬或維也納工作時,每逢八九月,就會這樣說。

  「沒有一件事比得上射殺松雞更令人興奮了!」有時,他在法國或德國打獵,他就這樣告訴塔笛卡。

  因此,塔笛卡對射擊也很有興趣。

  「有一天,我可不可以跟他們出去打獵?」她向老夫人要求。

  「我恐怕你會發現那很不好走,」老夫人說。「而且我認為他們並不歡迎女人參加,不過,我會向公爵提一提,看他有什麼反應。」

  「不,我不應該提出來的!」塔笛卡叫了起來。「我太魯莽了。我只是記得家父常常提到射擊之樂,所以我希望有機會看一看罷了!」

  「你的父親怎能供得起這種花錢的運動呢?」老夫人問。

  她的眼光好奇地看著塔笛卡,塔笛卡微笑著,含糊地說:

  「他有很多朋友,他們常邀請他去玩。」

  「我常常這樣想:他的這些朋友應該照顧你才對呀!怎會讓你一個人跑到這麼遠來工作呢?」老夫人說。

  「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做呢?」塔笛卡回答。「很坦白地說,夫人,我在這裡很快樂,你老人家對我這樣好。」

  老夫人笑了起來。

  「貝瑞小姐,我也認為你是一個最可愛最美麗的女伴。」她說。

  「謝謝你的誇獎,夫人。」

  「你不用謝我,」老夫人說。「我說的是實話。我正在想:你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告訴我,你何以會來到這個沒有宴會、沒有娛樂,尤其是沒有男人的寂寞地方?」

  「我對男人沒有興趣。」塔笛卡急急地說。一說出口,她就知道是在撒謊。

  不過,她並不是對公爵有興趣,她是愛上了他。

  一想到她要到古堡樓下新蓋的大餐廳參加宴會,塔笛卡、就覺得越來越興奮。

  這是一個堂皇宮麗的大廳,牆壁上掛滿了斯楚格雷歷代公爵夫人的畫像,中間放著一張長長的橡木餐桌,兩旁廚櫃裡裝飾著古代銀制的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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