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逃婚記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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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衣服是白色的,那是傳統上作為初次參加社交之用;有些是淺色的,可以強調她的黑髮和美好的皮膚。 起初她想不出穿哪一件衣服好,還是艾倫為她取出一件綠寶石般的天鵝絨披肩披在肩上。 於是,她看見自己穿著一件鑲滿了白紗皺邊的綠綢晚禮服,像是一個山林中的精靈,或是一個從綠波深處升起來的海中女神。 她並不需要戴任何珠寶,她美好的脖子和圓潤的雙肩在透明的薄紗後面顯得非常白皙。 薄紗的皺邊從衣裙的後面懸垂下來,當她走下樓梯時,聽到輕微的窸窣聲。 父親和繼母等在那裡。多明尼克爵士無言地看著表,表示她遲了,林治夫人卻只用殘酷的表情望著她。 塔笛卡不理會她,把頭仰得高高的,跟著他們走進等在門外的馬車裡。 在馬車裡,大家都沉默著。塔笛卡感覺得出父親似乎想說幾句安慰她的話,但他又怕他的妻子。 她知道繼母此刻正為她被迫屈服而感到幸災樂禍。 「我一定得想點辦法,」她想。不過她知道自己現在太激動了,不容易理出一條清楚的思路。 她知道必須使用拖延的辦法。 筋疲力歇地去打一場沒有必勝把握的仗是無用的。她必須保持自己的精力以達成主要目標——不嫁給克勞利爵士。 馬車停下來。多明尼克爵士下車以後,林治夫人忍不住惡意地說: 「塔笛卡,不要忘記我說過的話。假如你有什麼得罪了他,那就有你好受的。」 塔笛卡不回答,於是林治夫人就裙據窸窣、環佩叮噹地急步走進克勞利府的門廊。 主人在一間客廳中等他們,這是塔笛卡訪問過所有私人住宅中最富麗堂皇的一間。 她的藝術知識使她知道壁上范戴克的畫是最上品,還有一些是端納和根茲博羅的傑作,而雷諾瓦的作品更掛滿牆壁。 那些家具可和白金漢宮或者國外的英國大使館相比。 但是,在克勞利爵土那令人懾服的身影下,似乎不容易讓人察覺到它們的存在。 在他所擁有的環境裡,他看起來比前兩次的會面更高大、更自信,而且更加使人敬畏。 他首先向林治夫人敬禮,然後轉向塔笛卡。她屈膝答禮,但是卻垂下眼簾。 「歡迎你來我家裡,塔笛卡。」他說。 她很討厭他的聲調,仿佛告訴她他勝利了,他也知道她不是自願前來的。 他又跟多明尼克爵土握手。當三個年長的人在喝雪莉酒時,塔笛卡觀看周圍的一切。 「這一切可能是我的。」她想。不過她對此並沒有興趣,因為這包括了它們的主人。 晚餐桌上裝飾著蘭花,那就是前幾天他送的那種。她知道他故意使她想起他說過的話:「這些花會使你想起我。」 塔笛卡故意使自己顯得遲鈍而蠢笨。 她用單字回答問題,而目。裝成只顧吃喝的樣子。 她希望克勞利爵土會對這樣一個愚蠢的女孩失去興趣。 然而,當地接觸到他的眼光,就知道他看透她的偽裝,正很有趣地在看她演戲。 晚餐吃得很久,雖然還不及威爾斯王子家中的那麼慢,不過也很煩人的,然而菜是那麼多,一道又一道地上個沒完。 然後,林治夫人與塔笛卡留下兩個男人喝酒,走上雕花的樓梯到二樓的臥室去。 臥室的佈置也十分豪華。大型的床上鋪著無價的古董飾邊床單;窗框是雕金的,紗的、綢的密簾飄拂著。 梳妝桌上的鏡子鑲著雕花的木框,裝飾著皇冠。壁上的圖畫也跟樓下的一樣好。 有兩個女僕伺候她們,替她們把衣服上的皺邊拉好,替她們拿任何需要用的東西。 在這裡,林治夫人沒有機會跟塔笛卡私下說話,直至她們下樓,發現兩個男人還沒有離開餐廳。 於是,林治夫人用一種貪婪的聲調說: 「你看過這樣驚人豪華的家嗎?假使彌對這樁婚事不發生興趣,那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打動你了。」 塔笛卡不回答。此刻,她不想跟繼母爭辯,她知道那會弄得更糟。 「你很幸運,比你應該得到的更幸運,」林治夫人忌妒地說。「我希望你做了這裡的女主人以後,不要忘了你父親十八年來養育之恩,也不要因為得意而昏了頭。」 塔笛卡走到房間的另一邊,看一張桌子上擺著的貴重鼻煙盒。 大部份都是瓷質金底,還鑲著鑽石,其中有許多極富歷史價值。當她拿起一個仔細觀看時,林治夫人酸溜溜地說: 「啊!假使我有你的機會,我將會怎樣來享受我的生命!」 塔笛卡把鼻煙盒放下,看見裡面寫著:「查爾斯·詹姆斯·福克斯惠存,摯友喬治·威爾斯王子贈。」 她想起在喬治亞時快樂的日子,布克斯和佛甫斯也使用這些鼻煙盒的;正想得出神時,房門打開,兩個男人走進來。 一看見克勞利爵土,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就會因為恐懼而全身顫抖。 她感到非常恐慌,覺得自己被捉住關了起來而無處可逃。 最後她控制著自己,很鎮靜地走到父親身旁。 多明尼克爵士好象也知道她的感覺,握住了她的手,感到她指尖的冰冷和顫抖。 「我們在講馬經。」他說。 塔笛卡知道他是想安撫她,讓她知道今夜並沒有什麼不尋常。 「在隔壁的房間裡我有一些東西給你看,林治夫人。」克勞利爵土說。 「更多的寶藏?」林治夫人謅媚地說。「已經夠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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