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逃婚記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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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的女兒是一個害羞而不美的少女,穿著一件很不合適的緊身白紗衣,以至原形畢露;她那雙白緞鞋和白色小山羊皮手套也都太緊窄。 顯然地她無話可說,而又害羞得不敢回答伴侶的問話,雖然他企圖打開她的話匣子,也沒有辦法。 塔笛卡很清楚,到了舞會的時候,她一定花大部分的時間粘在她母親身邊,要不然就是可憐兮兮地躲到洗手間去。 在這種場合,女孩子的地位並不怎麼重要。 在每一個女主人招待自己朋友的舞會中,塔笛卡都看到社交季節中這些珠光寶氣的貴婦全部出現,因為假使她們不出席,就伯別人誤會她沒被邀請。 等到那拖得很久的晚宴完畢以後,女士們就退席上樓。 年輕女孩談的還是她們參加了多少宴會這個老話題,而她們母親那一代,則是蜚短流長,冷言冷語。 「最低限底,」塔笛卡對自己說。「大使館中的那些宴會,比較有趣多了。」 在那裡,父親招待一些外國的政治家、政府官員以及外交家,他們的談話都是充滿智慧的。 她從一群跟她年紀相若的女孩子間走開,恐懼地看見繼母正在跟希倫夫人說話。 她們的聲音低低的,不斷地點著頭。塔笛卡下意識的想到她們在論她。 她把嘴巴抿得緊緊的。 「我絕不嫁給希倫爵士。」她發誓。 當貴婦們開始移動時,她不禁有一種得救之感。在一陣絲綢和薄紗的窸窣中,派對又移到樓下去。貴婦們的肩上都披著絲絨、天鵝絨或毛皮的披肩。 舞會在派克巷的一間大房子舉行,屋後有一個大花園。 舞會裡悶熱得令人窒息,塔笛卡的舞伴建議到外面去,這使得她非常高興。 花園裡掛滿了中國燈籠和彩色小燈泡。塔笛卡跟她的舞伴——澳洲大使館的年輕秘書一走上草坪,馬上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向他們走來。塔笛卡看出是誰之後,不禁為之氣結。 她想走開已來不及了。 「塔笛卡,你好!」克勞利爵土說。 塔笛卡微微屈膝答禮,沒有說話。 「我們還沒會過面吧?」他向她的舞伴說。 「我姓溫迪斯,爵爺。在金杯賽中我曾經有幸跑在你的馬前面。」 「很好,」克勞利爵士說。「下次我們還有機會。」 「謝謝你,爵爺!」澳洲人說。 「現在,假使你把你的舞伴讓給我,我將會很感激你。」克勞利爵士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林治小姐商談。我希望她過一會兒再跟你跳舞。」 「我當然不能拒絕你的請求!」年輕人禮貌地說。 他先向塔笛卡彎腰,再向克勞利爵士彎腰,然後向屋子走去。 「這太沒有必要了,」塔笛卡大聲地說。「而且也太專橫了!」 「我是因為你而專橫的。」克勞利爵士回答。「今天你為什麼拒絕跟我坐車兜風?」 「我另外有約。」 「我懷疑那不是很重要的。」他說:「這個晚上,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取消了所有其他的約會來到這個沉悶的宴會見你,我希望你能夠補償我。」 「我並沒有請你來。」 「我希望你沒有。這種場合我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那你為什麼要來?」塔笛卡說。「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爵爺,我不想見到你。」 「你很坦白。我們坐下來好嗎?」 「我想回到舞會去。」 他輕輕一笑。 「我不想讓你去。假使你堅持的話,那麼我們之間就象在戰爭,而我是絕對會勝利的。塔笛卡,你還是心甘情願地投降吧!來,坐下來我們好談談。」 感覺到他可能用強力來阻止她走開,塔笛卡昂著頭走向草坪。這裡,有些椅子在樹下,有些在花壇後面的涼亭中。 她本想選一張樹下的椅子,但克勞利爵土卻故意走向一座涼亭,為了不願意當眾出洋相,塔笛卡只好跟著他。 那些有靠墊的椅子並不是在黑暗中。上面有彩色小燈照耀著,一根樹枝上還掛了一個大大的黃色燈籠。 儘量坐得距離克勞利爵士遠遠的,塔笛卡把臉別開,冷冷地問: 「爵爺大人,你明知我不會耽擱多久的,請問你有什麼話跟我說?」 「我可以告訴你,你是我所看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克勞利爵士說。 「那不可能是真的,而且我也不希望聽你這樣講。」 「事實上那是真的,」他說:「昨天晚上我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是在羅馬大使館中看著你的母親在舞池中回旋哩!她有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優雅氣質,你也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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