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蘭莊秋晴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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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往下看。在燈籠的光下,他看到他背心上的鈕扣和上面刻的紋章。 「把這兩個敗類給我綁起來,明天一早,我要把他們送交給馬場警官處理。」 「是的,大人!謝謝您,大人!我只能說我感到非常慚愧,居然發生這種事情。」 「還好我及時得到警告!」伯爵說。 「警告?大人?」 這個問題,伯爵走同屋子裡時心裡想,他自己也沒有辦法回答。 他走上樓去,砰然把紅屋的房門打開! 法蘭士服裝半卸,尚未入睡。 伯爵進來時,他臉上的表情又驚又愧。 「我給你十分鐘,你馬上離開這衷。」伯爵斬釘截鐵的說。 「怎麼……」法蘭士開口,卻被打斷:「你要是聰明,最好離開英國。你的同謀一定會把實情告訴警察,你不久就會收到拘捕傳票的。」 法蘭士沒有說話。 一時間,伯爵幾乎想一拳把他摜例,想想又覺得這反倒有失他的尊嚴。 「十分鐘!」他重複一次。走出房間,將門帶上。 到了他自己的臥室,剛剛所發生的事在他心頭澎湃翻滾,他瞪視著剛才白衣姑娘出現的地方,良久不能釋懷。 他朝著她站立的地方走去。 一股似有似無的甜淡香味傳過來。他曉得了,是誰留的紙條,叫他不要喝那杯酒。 「先是我,然後是我的馬!」伯爵說著,抿了抿嘴角。 鬼是不會寫字的。就算會說話,也不至於會寫紙條啊! 他站著,雙眼直視她剛才站過的地方,然後把手伸到嵌板上,開始慢慢地撫摸一塊塊嵌板。 在他記憶深處,好像有一個模糊的印象,有一次他和父母親到渥榭斯特的屋子裡度假。 那楝屋子年代非常久遠,四周圍著濠溝。那時候他還很小,最喜歡那條濠溝了。 父母幾乎不怎麼照管他。他們並沒有其他的小孩,所以他和那裡的管家特別親近。 管家是位很和藹的人,拿許多打仗的圖片給他看,還告訴他許多戲劇化的歷史故事。每個故事都和這楝屋子有關聯。算是這老屋的典故了。 他聰明又乖巧,管家告訴他許多渥榭斯特之役的故事。他說那位逃亡的國王,如何藏在一棵橡樹裡,躲避後頭的追兵。 「他的部下有一些就藏在這房子裡。」管家繼續說。 他指給伯爵看保皇黨當時匿藏的密道。他們躲在裡頭,果然沒有被克倫威爾的士兵發覺。 要進密道裡,伯爵依稀還記得,先要打開牆上的一塊嵌板,露出的洞口恰好能容一人進出。 他記得管家是按了雕板上的某一處才把門打開的,他腦中浮起他伸手摸索按鈕的情景,還有密門打開時,自己欣喜若狂的神情。 現在,他的手指在繁複的葉片、花瓣中搜尋著,精緻的藻紋,飽滿的穗粒,還有細巧的雕花他搜尋著,就在覺得徒勞無功的時候,突然找到了! 他用力按下,嵌板後的門應聲而開,他驚訝地發現門邊放著兩雙馬靴。 伯爵走回臥房,點燃了一隻蠟燭,放在銅燭臺上。 然後,高舉著燭臺照路,穿過嵌板,覺得自己正從事一項有生以來最刺激的探險。 他輕緩地走著,不出一點兒聲音,一步步地登上蜿蜒狹窄的階梯。 有幾次他停下來觀察交會的其他密道,然後繼續往上爬。他看到前面有一絲亮光,心知已到了屋子的最頂端。 一刹時之後,他找著了他要找的。 修士房非常狹小,他看到靠牆擺著一張床榻,另一邊放著聖母像,四周圍著鮮花。 牆頭突出一塊狹窄的類似架子的平臺。在以前,這顯然是那些避禍的修士們望彌撒的聖壇。 在這狹長的聖壇上,亮著兩根蠟燭,中間擺著一盆玫瑰。 在聖堂前面,白衣姑娘合掌跪著,祈禱的神情肅穆飄渺,宛若天人。 她的長髮技在肩上,極淡極淡的金色,在燭光下看起來竟像銀的一般。 伯爵看得出她很致小細瘦,還像個孩子,不過她扣著扣子的白袍前襟卻顯出胸部柔輕優美的線條。 伯爵只看到她側面,小巧的鼻子挺直,十分古典。深濃的睫毛垂在自皙的雙頰上。 伯爵許久不曾看到跪地祈禱的少女。他倒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一住。 似乎本能地覺得房裡並非只有她一個人,這個少女把頭轉過來。 伯爵發現他看到一到最大、最奇特的眼睛,似乎佔據了她整個面龐。 好一會見她沒有動。然後,她靜靜地開口了,聲音柔和婉轉,正是方才在臥室裡跟他說話的語調。 「克魯薩德?」 這是個問題! 「它很安全!」伯爵同答,「我照你的吩咐,到它那兒去了一趟!」 她如釋重負地歎了一口長氣,發自肺腑,似乎整個人都松輕掉了。 「你是在為它禱告嗎?」伯爵問。 「是的!我恐怕……很怕很怕……你會……來不及。」她輕聲說。 「你的禱告應驗了。」 她慢慢的鈷起身來,伯爵問:「你是誰?我幾乎以為你是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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