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蘭莊秋晴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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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國王陛下一樣,他極端厭惡拖得太久的宴會,他也討厭那些喝了太多酒而顯得顛三倒四的人。 他本身是一個有節制的人,覺得醉漢十分惹人討厭。他絕不允許自己被人討厭! 他上了床,耳邊又浮起契爾大人的感歎:「這次的阿斯考特,是歷年來最愉快的。我不僅賺到了錢,更享受到從未有過的舒適。在這裡,一切都這麼安詳寧靜,我晚上睡得像小孩子一樣呢!」 伯爵自己也深有同感。 在這裡,沒有吵鬧的女待和跑來跑去的馬夫一大清早就把他吵醒。新鮮清冽的空氣從窗間滲入,帶來松香和花氣。 他幾乎一倒下就睡著了。突然間,他驚醒過來。 就好像他突然嗅到了危險,多年的武士訓練使他反應異常靈敏。 他坐起身來,聽到一個非常柔和的聲音說:「到克魯薩德那兒去,到克魯薩德那兒去!」 他轉向聲音出處,不敢相信地瞪視著「白衣姑娘」的鬼魂。 這個影像和他在長廊上看到的完全一樣。現在她又來了,站在壁爐旁邊,籍著窗外射進的光,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 她又開口了:「趕快去克魯薩德那兒!馬上去,很緊急的!」 伯爵坐直了身子,就在這時候。白衣姑娘消失了。 剛剛她還在這兒,一忽兒又不見了,只剩下壁爐的影子,映著黑暗的嵌板。 「我一定在做夢!」伯爵自語。 可是,他明明清醒得很。而且,從她聲音中的急迫,他曉得自己該照著她的話去做。至少,他也可以證明這整個事情是不是他自己的幻想。 他下床來,抓起一件上衣,一條緊身長褲,匆匆穿上。如果道森看他這樣穿衣服,一定要很不高興。他喜歡仔細地給他的主人著衣。 他飛快地從衣櫥裡抓著一件外衣穿上,松松地打了一個領結、然後,一腳套進一隻輕跟便鞋裡。他把房門打開,走下甬道。 整楝屋子一片漆黑,只有一根銀燭上的臘燭在廳裡燃著。 伯爵拿起燭臺,照著甬道。他知道,這條甬道可以通往馬房。 他一直拿著燭臺,直到回房邊門才放到桌上。他打開門栓,走了出去。 夜晚清冽的空氣拂在他臉上,他不禁覺得自己像一個傻瓜,居然對一場夢認起真來。 不過,他想,就算他發現克魯薩德安全地在馬廄裡,沒有受到任何騷擾,也可以循原路同去睡覺,沒有人會曉得他看到過鬼,或管他什麼東西。 「我想,晚上喝的酒比我預料的強了一點,又因為口渴-多喝了幾杯。就是這樣!」他做下結論。 不過,那位「白衣姑娘」倒是像真的一樣。如果她真的是鬼,鬼會說話嗎? 他發現他對這個問題完全外行。他繞過巨大的橄欖樹,看到了馬房,也看到一個東西在前面移動。 他本能的停下腳步。 那個在晃動的東西就在馬房入口。一刹時,他又覺得那是他的幻覺。突然,那個東西又開始動了。 現在他看清楚了,那是一隻手。有手,必然有人。 他靜靜等著。 幾秒鐘之後,他發覺兩個人鬼鬼祟祟地移動著。他們的樣子明擺著就是不幹好事。他們躡手躡腳地朝馬廄走去。 他們沿著屋子的陰影移動著。伯爵知道,白衣姑娘的警告來得正是時候。 他記起來,馬夫跟他說,莊上主要馬廄的門栓壞了。 那時候伯爵根本沒聽進去。他覺得那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馬夫們,不用說,一定正在馬廄那頭呼呼大睡,可是,不管怎麼說,他的行程是最後一刻才改的,那些不法之徒怎麼會曉得他住在那裡呢? 他的便鞋踩在鵝卵石上毫無聲響。他一陣風似的捲進馬廄,他們正在克魯薩德的廊前,動手打開鐵門。 第一個人轉回頭來驚視著他。伯爵一把抓住他,朝下巴就是一拳,他整個人飛了出去。 另外一個人,個子較大,也兇悍得多,向他沖來。伯爵曾授業於當代最偉大的職業拳擊家傑克森先生,又在他的夥作曼多沙那兒習得拳擊技巧。這場打鬥根本就是一面倒。 馬上,對手就被擺平了,倒在一邊,昏迷不醒。 伯爵這才大聲喊人過來。馬夫們齊奔過來,包括他的馴馬師巴克斯特和老亞伯特。 他們搜查了兩個昏迷的人,發現他們身上藏的藥。他們打算拿這個來蒙倒克魯薩德。 巴克斯特把藥放在掌中,交給伯爵,說:「我很抱歉,大人。我順該留一個人守衛這些馬的。我以為我們在這兒安全得很!」 「我們得了一個教訓。將來可別忘了,巴克斯特!」 亞伯特拿著燈籠照那個身材較小的人,大聲叫起來。 「怎麼啦?」伯爵問。 「我看過這個人哪!大人。他住進蘭莊以來,到過馬房好多次了!」 「住進蘭莊?」伯爵注意地問。 「是啊!大人!他告訴我他最喜歡馬了,尤其是克魯薩德。」 「他是誰?」伯爵追問。 「他說他是小廝,大人!喏,您瞧,他穿著小廝的制服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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