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蘭莊秋晴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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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並未狂飲過使。無梅莎聽別人說,在賽馬的時候,男人們狂歡縱飲,儼然成為傳統。而他們卻淺斟低酌,一點兒也不過分。 何況,他們也並不喧鬧。她想,住在其他在屋裡的客人,一定免不了吵鬧喧嘩的,那會像她們家的客人一樣斯文。 昨天晚上伯爵赴宴去了。今晚他會在家裡用餐。黛梅莎在猜,不知道他的客人包不包括一些美麗的女士。 不過、有一點她倒很確定,那位命令助理管家下藥的女士絕對不會在場。 嬤嬤告訴她,海斯昨天晚上面色陰沉的離開了蘭莊。 「我救了他!」黛梅莎勝利地自語。 她在想,不知道伯爵會不會覺得奇怪,是誰留了那張條子。他永遠也不會曉得的。想到這裡,她不禁覺得有些沮喪。 她們回到蘭莊,黛梅莎仍然從花園側門進去,以免被伯爵的值班僕人看見。 她登上密道,忍不住往每個房間偷瞧上幾眼,看看她一大清早,趁大家還在熟睡時所插的花是否仍舊嬌嫩可人。 花是在她自己的花園裡剪的。她的花園外頭圍著高高的伊利莎白紅磚牆,從屋子裡的任何一扇窗口望出去都看不見。 母親在這兒培植了一個草木花園。黛梅莎不厭其煩的在這園裡栽上同樣的草木,還有其他心愛的花兒,像放在父親房裡的粉紅色玫瑰,就是其中一種。 在花園後方是一整片燦爛如錦的金銀花,混和著白薔薇,開滿一樹,散發出陣陣幽香。這是母親生前最喜愛的植物。 她覺得伯爵會注意到她放的花,就刻意在起居室裡放一束比平常要大得多的花束。幾乎每一個小幾上都擺滿了玫瑰。 他臥室的玫瑰也才新換過。她認為淡粉色和房間的暗色鑲板配得正好。 然後,她喟然告訴自己,伯爵擁有數不清的珍玩珠寶,才不會注意到這些花兒呢! 儘管如此,她還是頗費了一番工夫來整理他的書房,在他書桌上擺了一盆精心裁剪的花。她曉得這是他處理信件的地方。有時一早起來,他會一個人在這裡小坐片刻,不准別人打擾。 她以為常偷看他是不對的,也是十分不禮貌的事,所以故意限制自己,不住餐廳裡瞧,當然,在賽馬場上更是小心翼翼。 不過,在賽馬場上她倒不覺得會侵犯到他的隱私。而且,要把眼光從他那兒調開到馬兒身上,實在很難啊! 她一直問自己,為什麼傑瑞老是說伯爵是女人的剋星呢?大概因為他太英俊了,使得她們如癡如狂,甚至做出異常的舉動,就像那位想向他下藥的夫人一樣。 她很想知道,他以前是否非常愛她。 黛梅莎發現自己幻想著他和這位美麗女人做愛時的情景。 他們當然會互相親吻。黛梅莎忍不住想,那會是多美妙的經驗啊! 嬤嬤每次都嘟嚷說,她應該和「合適的人們」來往。黛梅莎心裡有數,她的意思是指身分相當的單身漢,要她在其中選一個丈夫。 「說不定我永遠也不會結婚。」她到自己說,又想到伯爵娶了一個瘋太太,多麼不幸。 她想到他一定痛苦了好一陣子,心中不禁惻然,默默地禱告這種悲劇千萬不要發生在傑瑞身上。 沿著曲折的密道走上修士房,黛梅莎想,她要好好地躺在床上,選一本她帶上來的書看。 這個房間事實上設計得很好,採光很足。雖然窗子被屋簷遮住,卻仍舊十分明亮。 黛梅莎把窗子清洗過,外頭的陽光濾過兩層玻璃,在賽後的燥熱裡,給屋子帶來陣陣清涼的感覺。 她拿起書,卻發覺難以專心。心裡縈繞著的是賽馬,還有伯爵。 他是她理想中的男人,她想,運動家型,喜歡馬兒,也是……她很確定,他是出色的騎師。 他似乎具備了白馬王子的每一項條件。像華特·史各脫小說裡的騎士,聖喬治·賈拉漢爵士,或者所有其他書裡的英雄。以前,這些書一出版,父親就會買回來給她看。 「真想不到,」她低聲說,「我真的能在實際生活裡見到我的英雄,」 黛梅莎一定睡著了,猛然醒來,發現室內已十分昏暗,似乎已是夕陽西沉的黃昏。 就在這時候,她聽到嬤嬤遲緩沈重的腳步聲由梯階傳來。她送來晚餐。 黛梅莎坐在床上。 「我睡著了,嬤嬤!」她說:「現在幾點啦?」 「快十點了,」嬤嬤同答,「下人們都開始用飯啦!」 黛梅莎幾乎失望地叫出聲來。 她本想在他們晚餐時去看他的。現在一定來不及了。等到她把飯吃完,他們一定都到起居室休息了。 「今晚有個聚會哩!」嬤嬤說,好像曉得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有沒有女士參加?」 「沒有,只有男士們。我想他們的話題不外乎賽馬。在這裡,沒有人會想別的事情。」 「就等明天克魯薩德贏到金杯了。此外也沒有人會談別的事情。」 黛梅莎說,嘴角笑意盎然。 「如果它嬴的話!」嬤嬤尖刻地說。 「它會嬴的。」黛梅莎回答,「世界上最偉大的馬怎麼會贏不到世界上最偉大的金杯!」 從一八O七年起,阿斯考特金杯就成立了。 頭一次的賽程只有兩英哩,次年增為兩英哩半。 黛梅莎聽人說過,皇后和公主們都在一個特別建造的包廂裡觀賞賽馬。廂房在賽場的一側,是一個突起的希臘式建築,還有一個包廂建在裁判席的對面,是專為威爾斯親王準備的。 「你還記不記得呀!嬤嬤,第一次,金杯賽?」黛梅莎問道。 「我當然記得!」嬤嬤回答,「皇后和公主們都披著西班牙式的斗篷,戴著我說像吉卜賽女人戴的那種小帽。」 黛梅莎笑了。 她總是愛取笑嬤嬤到皇室特別有興趣。 「是誰贏了嘛?」黛梅莎追問,「這才是重要的事啊!」 靜默了一會兒,嬤嬤說:「信不信由你,黛梅莎小姐,我想不起來了。」 黛梅莎又笑了。 「您呀!是在看皇后,不在看賽馬!」 「我也許覺得皇后比較好看呢!」嬤嬤有些惱羞成怒地反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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