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虎為媒 | 上頁 下頁 |
十 |
|
她在倫敦時外沒有勞神去逛什麼商店,只是到銀行行看她要的那筆款子是否已經匯來。她很聰明,並不一下子把款子全提走。 她取了三千英鎊,這筆錢數目不小,銀行經理竟不安地問道;「提那麼多錢合適嗎?」「對不起,我有些未了的債要還,這我才發現,我特為自己來取,免得驚動梅休先生,」泰麗莎答道。 她知道,她說這番話的模樣使經理誤認款子用途與她父親有關,他不便多問便立即同意了,而且是按她的要求,給的大額鈔票。 她小心地把一部分錢秘密地藏在行李中,剩餘的給了珍妮,要她放在貼身的腰帶裡。「我決不讓小偷摸我的兜,」老女傭人氣勢洶洶,「小姐,東西給我保管最靠得住。」「我只求沒有人認出我是誰,」泰麗莎回答說,「別忘了,我叫波薇小姐,我們只能講法語,不懂英語。」 「忘不了,」珍妮堅定地說。 一直到她們乘坐的船真的在加來停泊,泰麗莎這才放下心來。 打從維多利亞動身起,一路上她的心一直懸著。 要是活該倒黴,給父親的朋友碰上了並且認出了自己又該怎麼辦? 要是她遇見廠一個熟人,那人立即通報了叔父,說見她正前往法國途中,該怎麼辦?盼只盼自己給傭人們留下的口信會使叔父上當。 「等我在倫敦買了一些黑色飽子以後,」她對他們說,「我會帶著珍妮往北部去,住在一個朋友那裡,時間也就幾個星期,但是我非去不可。」 他們以為她的意思是,母親不在了,住在過去的房子裡會感物傷情,因此,他們同情地說:「您這想法很好,小姐,結識一些新人,和年齡差不多的人在一塊待待,對您有好處。」 「在我回來之前,你們要把件件事情都料理好,」泰麗莎說,「什麼時候回來我會事先通知你們的。」 家裡的馬車送她去倫敦,中途換了馬。當晚她們在旅館投宿,第二天一清早又上了路。她把同樣一套話也對德諾姆屋的那一對老夫婦講了,她知道,等她叔叔真正起了疑心,肯定會對這兩處地方進行核查的。 她希望,除非發生意外情況,她能夠有三四個禮拜的喘息時間,那以後叔父才會著急起來。 正因為如此,她十分肯定,無論在火車上還是在橫渡海峽的輪船上,她都沒有碰見熟人,於是覺得平安無事了。到了加來後,她感到有一種奇妙的自由氣氛。 開往巴黎的火車停在碼頭附近,她和珍妮走進了頭等車廂。 泰麗莎所以決定坐頭等車廂不僅因為這比較舒服,而且也由於她認為她們兩個人可以單獨在一起,何況她仍然在打主意:到了巴黎該怎麼辦。 儘管珍妮不同意她去當廚師,但是她還是執意要在開始時找個廚師的活。「咱們得先顧眼前,」她對珍妮說,「錢總有花了的時候,雖說眼下看來錢不少,但是用一個少一個,臨到未了再開口向梅休先生要錢,那就危險了。」 「但是您不能去當下人幹力氣活,小姐!」 「叫小姐要用法語叫!」泰麗莎糾正她說,「如果我要當傭人的話,我就得當個挺像樣的。不說你也知道,廚師幹起活來說一不二、八面威風。母親常同我說,當年她沒有出閣時,家裡的廚師神氣十足,人見人怕。」 「小姐,可人家是男人呀!」 「是男人我也得叫他們怕我!」泰麗莎回答說。「不管怎樣,我自有我的主意,你就等著瞧吧!」 她知道珍妮心裡還在犯前咕,但這更堅定了她我行我素的決心。 在她們動身來法國之前,她在蓋有族徽印記的信紙上偽造了一些滿是溢美之詞的推薦信。 其中一封是偽造出自她母親、亦即德諾姆伯爵夫人之手,另一封是出自她外祖母:麗瑪·肖富爾女伯爵之手。 她知道,由於她外表太嫩,那些讚譽之詞也許有些離譜。 有感於此,她在外祖母名義的推薦信中故意說,在她丈夫,一度任駐巴黎大使的格雷斯通勳爵去世後,她雇用了泰麗莎。波薇小姐做廚師,發現她是一名烹調高手,堪稱法國烹任優秀傳統的代表。 話說得如此動聽,如此極盡誇獎之能事,泰麗莎自己寫完後也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如果憑這還不能讓我添列禦廚名單之上,受雇于土伊勒裡宮」,她說,「那才叫怪哩!」 「我過去常常聽說土伊勒裡宮的伙食不好,」珍妮回答說,「歐仁妮皇后是西班牙人,她對法國萊是外行。」 「那麼皇帝應該是內行才對!」泰麗莎不由分說。「但是我相信,由於有這兩封介紹信,法國的哪位美食家都會找上門來!」 珍妮一臉狐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過泰麗莎沒有注意。 事實上珍妮非常肯定,主人是個女子,因此很難被人雇去當廚師。她對前途感到擔心,只是不敢明說罷了。 此外她知道泰麗莎少不更事,不諳世故,如果沒有她在從旁照應,她決不讓她在外邊闖蕩。 珍妮第一眼見到伯爵夫人,就崇拜她,認為她是世界上絕色佳人。伯爵夫人心地善良、和藹可親,對遭際不幸的珍妮,可說足最大的慰藉,珍妮也把自己的心給了受她照料的小女孩,如果泰麗莎結婚,珍妮也會一心跟著她走,即使去北極,只要她開口,也在所不辭。她們終於離開了大宅,內心的欣慰真是無以名狀。 伯爵對她敬愛的女主人的所作所為,珍妮始終不能釋懷。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