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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五百英鎊作為分給傭人的遺贈,」泰麗莎連忙說,「另外五百英鎊用來買衣服。」

  「當然這很容易,泰麗莎小姐,」梅休先生說,「您把帳單給我就行了,我給您錢。」泰麗莎笑了一笑。

  「我也認為這樣辦好,」她回答說,「您知道,過去三年中,我和家母深居簡出,倫敦的商店都不認識我,我想,如果不多費口舌,他們不一定會讓我賒帳,所以如果付現款,那會方便得多。」

  「我明白您的意思,」梅休先生說,「但是我不放心您身上揣著很多錢四處走。」「如果您不放心,」泰麗莎說,「那我還有一個辦法。」

  事實上,她自己也是剛剛想出這個辦法來。

  「在倫敦開一個銀行帳戶對我來說並不難,因為我想今後免不了常去那兒。能不能請您儘快在離我將來住的地方近的一家銀行存上五千英鎊,那樣的話,要錢花時開支票就成了。」「當然,」梅休先生同意說,「這對您會安全一些,不致在倫敦街上遭到偷竊或搶劫。」

  泰麗莎回答說:「您用不著擔心,這件事能馬上辦好,那我會感激不盡的,因為我後天就要上倫敦了。」

  梅休先生把文件放回到公文包裡。

  「小姐,我會叫我一個助手明天上午把您所需的給傭人的遺贈帶過來。」「謝謝您,」泰麗莎說,「您真好,給您添這麼多麻煩。」

  「泰麗莎小姐,過去我一直照看令堂,我很樂意,我希望今後您也能信得過我,好讓我也能照看您的切身利益。」

  他講話的樣子使泰麗莎確信他是知道叔父對她的打算的,而且她知道叔父是同另一個律師事務所打交道。

  「您儘管放心,梅休先生,我會象家母在世時那樣,始終尋求您的幫助和指導。」她知道這位律師此刻交有點受寵若驚,因為前些時候他的心一直惴惴然,唯恐走了這麼一家有錢的大客戶。

  「我想要求您一件事,梅休先生,」停了一會,泰麗莎開口說。

  「什麼事?」

  「不論我們一同辦了什麼事,都希望您別張揚出去。」

  「如果你願意這樣,泰麗莎小姐,我當然遵命。」

  「說老實話,我從叔父那裡瞭解到,我本人還沒有看到家母遺囑以前,您就把遺囑內容透露給叔父了,這使我感到不安。」

  梅休先生有點坐不住了。

  「如果我這樣做冒犯了小姐的話,我只能道歉,」他說,「但是爵爺堅持說,他身為您的監護人,有權確切知道您今後的打算。」

  「您這是不是說,將來一切他說了算,即便他並不是貴律師所的客戶?」梅休先生像是一下子恍然大悟。他說:「小姐,我可以拒絕向爵爺透露任何保密的東西,除非他作為監護人得到法庭的授命,我這麼說沒錯吧?」

  停了一下他又說:「這樣做實際上費時、費事又費錢。」

  泰麗莎笑了。

  不管怎樣,叔父現在已經摸清了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她名下究竟有多少財產,而且已經盤算好怎麼把她這筆錢抓到自己手裡來。

  事實上,母親留給她的錢數目之大也令她大為驚駭。

  這筆錢數目實在太大,她父親居然輕而易舉地把利息花個精光,然後時不時回來索取本金,真是豈有此理。

  她再次感到一股怒火從胸中升起。然而她的聲音依然平靜,也未形諸顏色。她說:「梅休先生,我希望在我的財產問題上不致產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我知道,如果有難處時您會助我一臂之力,對此我十分感激。遇到我非講不可的事,只能是我知您知。」「那敢情,」梅休同意說,「您能信任我,小姐我不勝榮幸。」

  在大門口送走律帥時,泰麗莎告訴自己,這步棋走對了。

  她有大筆錢可以帶著逃跑.這一點已十拿九穩,足夠供她和珍妮過上衣食不愁的生活。她也知道,即使日後真正遇到困難,她也還可以從梅休先生那裡再搞點錢,哪怕向他暴露行蹤可能有危險。

  她想到,只有魯珀特另娶,她才有望逃脫叔父為她設下的天羅地網。

  如果她在三四年之內遝無蹤跡,而霍姆家族又急切需要錢的話,叔父也許會同意另覓女繼承人,那樣,只要她願意,就可以回英國。

  與此同時,梅休先生也會留心使她的財富逐日積累,旁的人不得染指。

  泰麗莎奔上樓梯,把剛才同梅休談好的事—一告訴珍妮,她高興地說:「什麼都妥了,心想事成。」

  第二天,梅休先生辦公室的一個辦事人員給泰麗莎送來了五百英鎊。

  與此同時還有一封信,提醒泰麗莎要格外小心,切記別把錢丟失,儘快把錢分到各收錢人的手裡。

  其實,有些人是在她母親立遺囑以後才到道爾屋來工作的,泰麗莎也給了他們數目適當的錢,確保他們得到的錢不會超過工作時間比他們長的人。

  但是這也足以使那些人感到高興。她認為,即令叔父找不到她,把他們辭退,這批人也不至於生活無著。

  她寫了一封信,打算在她和珍妮離開倫敦後,從倫敦寄出。

  信中她要求梅休先生在她外出期間,用她的錢來維持道爾屋,並給老傭人們照發工資,等候下一步通知。

  信中她沒有說明外出的原因以及今後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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