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愛神的箭 | 上頁 下頁 |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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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很多都是驛車上的旅客,」孟黎莎說,「也許他們和我們一樣剛開始旅行呢!」 「真希望能看到他們。」齊瑞荷說。 齊瑞荷正說著時,只見牆上的一塊嵌板被拉了起來,一雙女人的手把一個盛著酒瓶、酒杯的盤子放到牆角的餐架上,喧嘩的聲浪更清晰可聞。 碟子放好之後,那雙手碰了一下,嵌板又回復到原來的位置。 「妙極了!」齊瑞荷叫了起來。 「牆壁上一定有個開口通到餐廳。」孟黎莎說。 「我們來看一看吧!」齊瑞荷說著走了過來,果然在嵌板上發現一個圓形的柄,就很小心地輕輕拉開了一點。 正如孟黎莎想像中的一樣。她們可以一直看到餐廳裡面的景象,中央有一張長桌,形形色色的旅客們正在用餐。 有一些上了年紀的大胖子,看上去像是一群商人,還有一位牧師,另外有一些穿著工作褲的農夫和他們的家人等。 有一位看上去頗為優雅的年輕小姐,由一位醉醺醺的男人照管著,那個人可能是她的父親,不過絕大多數的客人似乎都很難加以歸類。 在餐廳的四周還擺了幾張比較小的桌子,孟黎莎看到胡簡森一個人坐在遠遠的那頭。 距離她們最近的地方坐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有張長臉,白髮和黑後形成強烈對比。 「他那模樣倒頗象一出鬧劇裡的惡棍呢!」孟黎莎想。 坐在他身邊的則是一個身材短小的男人,頭都禿光了,一對灰眼看上去十分狡詐。 齊瑞荷只把嵌板打開了幾吋,怕餐廳裡的客人知道自己成了別人注目的焦點而覺得不安。 然後他移開了些,讓孟黎莎能看清楚一點。 「他們看上去都挺乏味的,」齊瑞荷低語。「而且看來並沒什麼年輕男士值得我去結識!」 孟黎莎又放眼望去,怕會忽略了什麼有趣的事,這時她聽到那位禿頭灰眼的男人開口說道:「我們需要找個修理教堂塔尖的工人。」 孟黎莎把嵌板放下,發出了微笑,原來在她看來象鬧劇裡的惡棍的人物,只不過在談修補教堂的事而已,跟犯罪根本扯不上一點關係。 她不禁想到即使是父親要就此編出動人而有趣的故事,大概都不大容易吧? 「我餓壞了!」齊瑞荷叫著,「希望他們趕快送吃的東西來。」 她走回壁爐邊,孟黎莎也跟在她身後。 門應聲而開,兩個女僕走了進來,開始上第一道菜。 晚餐真夠豐盛,有蠔湯、炸比目魚、烤鴿子、羊腿肉、羊肉湯和一塊火腿肉、醃野豬肉、烤牛肉,最後還上了幾道不同的布丁,一直到齊瑞荷嚷著她再也吃不下去為止。 最後上的乳酪只好放棄了,兩個人從餐桌旁站了起來,走向壁爐邊,這時門開了,孟黎莎以為是女僕進來收拾杯盤,但出乎她意料之外,她看到一位衣著時髦的紳士站在門口。 他的領結結得一絲不苟,裁剪合身的外套上毫無皺折,顯得雍容華貴,一看就知道出於那種收價昂貴的裁縫師傅之手;腳上的長統靴亮得發光,褲子上懸著一條錶鏈也奪人眼目。 兩個女孩不由得都驚奇地望著他,接著齊瑞荷叫了起來:「葛文斯·貝拉!你不是葛文斯表哥嗎?」 「是啊!齊瑞荷,」那位紳士說著關上了門,朝她們走了過來,「剛才在院子裡看到你伯父的馬車,又聽說你也在這裡,可真讓我吃了一驚。」 「我正要去伯父那裡,」齊瑞荷解釋,「桑傑斯伯父要我去他那裡。」 「我從報上得知今尊令堂的死訊,」他說;「家裡沒有人通知我。我很難過,齊瑞荷,真是太令人震驚了!」 「真的令我心碎。」齊瑞荷說著,聲音有點哽咽,接著她努力克制著自己,又說:「孟黎莎,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表哥——葛文斯·貝拉。我的朋友——孟黎莎·威爾登。」 兩個人彼此彎身致意。 孟黎莎心想,這葛文斯長得還算體面,但又有一種很不可思議的直覺告訴自己,他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很難解釋到底是什麼,但這種感覺卻是千真萬確的。 父親就常對她這種對陌生人的奇異直覺揶揄一番,不過孟黎莎發現她對人的第一印象,到頭來幾乎總是八九不離十。 經常父親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每逢有人介紹一位新朋友,他總會在事後問她:「怎麼樣?孟黎莎,你覺得那個人怎麼樣?」 孟黎莎的判斷幾乎都是正確的,即使在真相還沒大白之前也是如此。 「你怎麼會知道他是個壞蛋呢?「有一次他們仍然認識的一個傢伙六個月後被逮捕了,父親這麼問過她。 「我也解釋不出來,」孟黎莎回答,「一個人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時候,在我心中就有一個判斷。」 「那麼什麼時候又對勁呢?」父親問她。 「那時候我通常不會感到什麼。」孟黎莎說。 「我看你大概在騙人吧!」父親頗不以為然,但每一次都證明她的直覺沒有錯。 「一定是因為你的蘇格蘭血統,」有一次父親這麼說,「我相信我的高祖母是麥克唐納或坎伯爾地方人,哦,我幾乎忘了這一點,你母親的那些蘇格蘭祖先,我敢確定他們也有第六感,後來都被當成巫師給燒死了!」 「你不能把孟黎莎的直覺歸之於我的蘇格蘭血統,」母親在一旁說,「事實上我祖母是蘇俄人呢!」 「是啦!看來原因就出在這裡,」父親叫了起來,「斯拉夫人最神秘不過了,常和什麼神靈、鬼怪打交道,經常活在一個超自然的奇異世界中!」 父親仍然是那種揶揄的口氣,孟黎莎當時也不禁笑了起來,但以後她也會想到這種直覺是否會使她和別人有所不同? 在其他人尚須別人表明或是借著讀、聽才有所瞭解的時候,她往往只靠意識或感覺就知道。 現在,很不可思議地,她感覺到齊瑞荷的表哥的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雖然沒人能否認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和兩個女孩一起坐了下來,要了一杯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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