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愛情之光 | 上頁 下頁
六十二


  她終於轉身離開了他,穿過房間站在書桌旁邊。「你不瞭解。」她說。「我和你認識的人或你感興趣的人完全沒有共同之處。我對那個世界也不瞭解,雖然在那裡一時會使人興奮。可我不能那樣生活下去,我不能長久扮演下去,事情總會揭穿的。」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接著是一陣沉默。後來邁克爾非常溫柔地說:「我們可以一起假裝喜歡那樣的生活。」

  在他的聲音裡含有一種柔情,使她渴望跑過去,向他伸出手臂,並告訴他說只要他繼續愛她,她願做任何的事。然而她決不能;她應該挽救他,不是從他自己而是從她身邊,從他以為她象的那個人身邊。

  「請走開,」她說。「你不明白你在講些什麼,在幹些什麼,你和我,我們彼此都毫不相干,你愛上的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那你怎樣呢?」邁克爾說。「你是愛上了誰呢?」

  任憑她如何堅決,塔裡娜感到自己眼睛中滿含著淚水。「我還有我的工作,」她有點哽咽地說。

  「那就夠了嗎?」邁克爾問道,「你會真正甘願忘記那晚在遊艇上我初次吻你嗎?那天晚上我們在特魯維爾的那個奇妙的飯館裡一起跳過舞,我們沿著海岸走回來,在旅館的陰影下我吻了你,這一切你都忘記了嗎,塔裡娜?」

  「別講了。」塔裡娜轉過身面對著他。

  「你在折磨我,」她說。「你是故意這樣做的,你想叫我軟下來,想叫我……」她的聲音很悲傷,「我不知道你打算幹什麼,現在請走開,快走。」

  眼淚不斷沿著她的臉頰淌下來,邁克爾突然來到了她身旁。「啊,親愛的!」他說。「你是多麼不明白,多麼愚蠢和胡塗,你沒有意識到我愛你嗎?」

  「但是你不愛我,」塔裡娜啜泣說。「不是我,不是真的我。」

  他把她抱得緊緊地,使她喘不過氣來。「我愛一個人,名叫塔裡娜。」他說。「她有烏黑的頭髮,一雙困惑、忠實的眼睛。在笑的時候面頰上有兩個酒窩,和一張動人的嘴,逗引我無法不吻它。我知道我並不喜歡吻那含著鹹鹹淚水的嘴,但是我願意冒點風險。」

  他低下頭,在她能阻止他以前,他的嘴唇已經吻著她的了,她想把他推開,可是她的手軟弱無力地拍打著,終於突然不動了。

  他使勁抱著她,緊緊靠著自己,他的嘴唇完全控制了她的,所以她只能躺在他的手臂裡,四肢癱軟,無能為力,完全憑他擺佈。

  經過了一段很長的時間,他抬起頭來看著她的臉。她面色緋紅,顫抖地靠在他的肩上。

  「你為什麼要和命裡註定的事對抗呢?」他問道。

  「啊,邁克爾。」她的聲音低得像是耳語,她覺得沒有多的話好講,一切都在吻中表達明白了。

  「我愛你,我要和你結婚,」邁克爾說。接著,他又吻她了,那樣的狂熱,那樣的深情,塔裡娜覺得整個房間在旋轉,似乎充滿了陽光和星星,充滿了地中海的光輝。她知道除了她緊貼著邁克爾和他愛她以外,任何事都無關緊要了。

  後來,好象已經過了多少年,他們手拉手地坐在沙發裡。她問道:「是什麼使你對我起了疑心呢?你為什麼來到塞納呢?」

  「我猜想你會問這個問題。」邁克爾回答說,「我告訴你,事情是這樣發生的,我和你在布裡昂分手以後,我返回杜維爾,到了旅館,我到柯利亞先生的房間去看看每個人都在什麼地方,我想假使伊琳走了,她會給秘書留下口信的。」

  「柯利亞不在,只有哈裡斯小姐在那兒——我不知道你見過她沒有,她是個地位相當低的秘書,不太聰明。我問她:『紐百里太太留了口信給我嗎?』她告訴我,『她到皇家酒店參加一個雞尾酒會去了,塔蘭特先生,她要你儘快去會她』」。

  「『我馬上就去。』我說。隨後我走到門口,我猛的想起了:『格雷茲布魯克小姐記得帶上她的護照嗎?』我問。『她走得那麼急,可能會忘記帶上。』『啊,我相信柯利亞先生會記住的。』哈裡斯小姐問答說。」

  「她起身打開一個寫字會的抽屜。『那一定是一張加拿大護照。』我怕她不知道她要找什麼,便提醒她說,『哦,不是!格雷茲布魯克小姐有一張普通的英國護照。』哈裡斯小姐回答說,『在我們上遊艇時只有兩張外國護照,一張是紐百里太太的女僕蘿莎的,另一張是一個男僕的,他是波蘭人。』」

  「我沒有和她爭辯,因為我看出她講的是真話。我恍然大悟,你不是加拿大人,從來也不是,我記起在談到蒙特利爾時你是多麼勉強,在南安普敦郡時你談到的瑣事,說明你很少旅行,我突然開始責怪自己輕易上當受騙,讓你和計劃從我手投下溜走了。」

  「我走到我的房間裡,收拾好提包,然後回到辦公室告訴哈裡斯小姐說我接到電話說我叔父病重,我必須馬上去。我隨後到機場乘飛機來到塞納。」

  「所以你在我以前好久就到了。」塔裡娜說。

  「對的。」邁克爾說,「那樣我就能夠找出那個冒充簡?伍德魯夫小姐的人,我以前認識她,那時她參加了另一次騙局。在那些日子裡,鑽石走私是常見的。」

  「她沒有認出你嗎?」塔裡娜問道。

  「沒有,我很當心沒有讓她看見我,我派了兩個便衣警察跟著她。在我從你那裡得到膠捲以後,他們便通知她馬上離開,不許她再回來。法國人跟我們不一樣,他們對不受歡迎的人絕不容情。」

  「我對紐百里先生該怎麼辦呢?」塔裡娜問道,「我要找個工作,把我欠他的錢設法還給他。」

  「讓我來辦,」邁克爾說。「實際上你用不著擔心,紐百里是一個非常機靈的商人,不會不知道他已經被擊敗了,當你再次見到他時,你見著的無疑還是吉蒂的父親,你會發現他還是象過去那樣和藹和具有魅力。不用怕,他不會過多地遭受損失的。如果他有哪一項計劃遭受失敗的話,他還會有半打其它的計劃獲得成功。正如諺語講的:他比滿滿一車猴子還要機靈。」

  「那麼吉蒂?我必須告訴吉蒂。」

  「你今晚可以打電話給她,告訴她你和我訂婚了。」邁克爾說,「這會是一個驚人的消息,但是假若她對你講了她和特德訂婚的同樣喜訊,我是不會感到驚奇的。」

  「啊,但願如此!」塔裡娜叫喊說,她仿佛已經確切知道吉蒂會和特德結婚,而他們四人將會永遠是朋友。

  「可是,伊琳怎麼辦?」她高聲問道。

  「我怕她對我不會很高興的。」邁克爾回答。「但是,到底她總還有比利和埃裡克可以和她作伴。也許吉姆可以做個替補者,直到那兩個人裡的一個到達為止。」

  塔裡娜笑了。「你對任何問題都有個答案,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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