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愛情之光 | 上頁 下頁
四十三


  「我沒法證明這點,我沒法證明。」她想去想來,知道如果現在去指責他,那會是非常糟糕的,除非她掌握了他背信棄義的真憑實據。

  賭場比她們離開時要擁擠得多了。她們花了點時間才穿過房間走到她們原來離開伊琳的地方。

  伊琳還坐在檯子旁邊,可是邁克爾已經不在她身旁。她們沒有出聲,轉身走過房間去找另一夥人。

  塔裡娜首先看見了邁克爾。他正靠著櫃檯跟兩個人在談話。在她們走近時,他抬頭看見了,隨即向和他談話的人打了個招呼,便轉身向她們走來。

  「你們回來了!」他大聲說。「出了什麼事嗎?」

  塔裡娜搖搖頭。「吉蒂的頭痛好多了,」她說。「我們想這邊這麼熱鬧,我們那麼早上床,豈不是太可惜了。」

  「是嗎?」

  邁克爾在這兩人臉上看來看去,好象要找出別的原因。塔裡娜突然想出了個主意。

  「我們去跳跳舞吧,那一定很有趣,」她說。「剛才跟你談話的那幾位朋友呢?他們肯和我們一塊去嗎?」

  她的話一說出口,她就覺得這個提議似乎太大膽了。可是,象往常一樣,只要她一出主意,吉蒂總是同意的。

  「哦,行。讓我們去請他們吧,」她對邁克爾說。

  邁克爾似乎猶豫了一會,接著,他轉身向站在櫃檯邊的人走去。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吉蒂?紐百里小姐和塔裡娜?格雷茲布魯克小姐,」他說。「這是特德?伯林頓和吉姆?卡森。」

  他們握了握手。這兩人都很年輕,曬得黑黑的,帶著那種上過私立學校的英國人身上才能見到的從容自若的神態。

  「你們是在賭錢嗎?」塔裡娜問道。她對自已採取主動的行為也感到驚訝。不過,她這樣做也是為了讓吉蒂不再去想坐在海邊的那個人。

  「我們把錢全輸光了。」特德答道。

  他是兩人中稍高的一個,有金黃色頭髮和一雙閃閃發光的灰眼睛。

  「我們還是去跳舞吧!」邁克爾提議。「那可不用花多少錢。」

  「好主意,」吉姆?卡森說。

  「你去找一張桌子,」邁克爾對吉蒂說。「我最好去告訴伊琳一聲。」

  「好,去報告吧,」吉蒂冷淡地說,隨後對特德?伯林頓笑了笑。他倆領先來到跳舞廳,後面跟著塔裡娜和吉姆?卡森。

  他們找到一張桌子,既方便跳舞又能聽酒吧音樂。塔裡娜強迫自己喋喋不休地閒談,談些這兩人認為上流社會的小姐應該談的話題。但是她覺得談得很吃力。

  她儘量不看那個通向小客廳的門。她儘量不讓談話停下來,她等候著邁克爾來參加他們的談話。但他一直不來!

  塔裡娜仿佛覺得已經過了好幾個鐘頭。這時特德,柏林頓建議到夜總會去。

  「只要走過馬路就行了,」他說,「相當有趣。」

  「那兒一定好玩,」吉蒂說。「我玩得真開心。你呢,塔裡娜?」

  「我也是。」塔裡娜儘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誠懇,可總覺得奇怪,為什麼有塊石頭般的東西重重壓在她心上。她又一次強迫自己,不要回頭看邁克爾是否跟來了。

  「我們是不是應該告訴伊琳一聲我們上哪兒去了?」在男人們付款時,她懷著一線希望問道。

  吉蒂搖搖頭。「為什麼我們應該操那份心呢?她根本沒有把我們放在心上,不然她就會讓邁克爾帶個信指示我們不許做這,不許做那。」

  「也許他會奇怪我們上哪兒了。」塔裡娜說。

  「如果他關心的話,他會來找我們的。」

  這個答案是明擺著的,塔裡娜只好承認,可是她的心情更為低落,更不快活了。但她還是打算享受一下夜總會的娛樂。

  她從沒有去過夜總會。那非常豪華的暗淡燈光,那擺設著舒適的軟沙發的桌子以及樂隊奏出的使人全身震顫的旋律,這種種感受使她無法不興奮起來。

  樂隊演奏著異國情調的動人音樂,燈光越來越睹了,直到每個桌子上只有燭光在閃閃發亮,音樂變得更富於誘惑力。人們紛紛跟著旋律翩翩起舞。

  「你真可愛,」吉姆?卡森對塔裡娜說。

  他緊緊抱住了她,想把臉緊貼著她的臉。不知怎麼地,塔裡娜覺得如果拒絕他就顯得沒有禮貌,太古板了。他們臉靠近臉,跳了一會兒。隨後,吉姆說:「為什麼我以前沒有見過你,這個季度我在倫敦經常參加舞會,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你。」

  「我不在倫敦,」她答道:「我在劍橋。」

  「你是大學生!老天爺!我看你並不像是個女學究!」

  「我學習很努力,爭取得到學位,」塔裡娜回答說。

  「你要學位幹什麼?」他問道,「你總會結婚的,那麼要學位有什麼用處。」

  「也許,我不想結婚,」塔裡娜回答。

  「那決不會是因為沒有人追求你,」他說。「你是多年來我見過的姑娘中最漂亮的。」

  「謝謝你,」她笑了一下回答說。

  「會見你真是幸運,」他繼續說。「特德和我在這裡認識的人不多。我們是來參加馬球周的。明天開始比賽。我們兩人以前都沒有到過特魯維爾。」

  「我覺得這裡很愉快,」塔裡娜說。「我從前也沒有來過。」

  「那麼,我們彼此結伴逛逛,好嗎?」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說。

  「我不知道,」塔裡娜答道,「我是同紐百里先生和太太一起來的,吉蒂是我的朋友,他們要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

  「我想你不必為你的朋友擔心,」吉姆回答道,「特德是個快攻手,只要他對誰發生了興趣,用不了多久就會講出來的。假如你問我的話,我認為他愛上了你的那位吉蒂,完完全全迷上了她。」

  塔裡娜朝屋子另一邊望去。吉蒂和特德正坐在桌子邊,頭靠得很攏。吉蒂面部的表情,眼睫毛的閃動,嘴唇上的微笑,都非常明顯地說明特德講的話給了她很大的樂趣。

  塔裡娜想道,當有人跟一個女人談情說愛時,在這個女人的臉上一定看得出來,這是不會錯的。她突然感到一陣興奮,因為她的計劃可能行得通了。

  她讓邁克爾給她們介紹正在和他談話的兩個朋友只是出於本能,只是出於一種搭救吉蒂的盲目的願望——她為此才抓住了她能想到的第一個救生圈——另外一個男人。

  「愛情的解毒藥只有一種,那就是另外一個情人。」塔裡娜忘記在什麼地方讀過這麼一段話,當時她認為這是挖苦人的,是十分不切合生活實際的。現在她卻覺得這話是有道理的。

  她想,即使吉蒂沒有對特德·柏林頓產生愛情,她也能夠看出他和他的朋友跟喬克·麥克唐納是多麼不同啊,在他們身上見不到那種粗魯,在他們的談話中也看不出那種狡猾和欺詐。

  「哦,上帝呀,請成全這事吧!」塔裡娜發覺自己在祈禱了,隨後她聽見吉姆的聲音焦急地說,

  「你看來有很重的心事。到底有什麼事使你這樣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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