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愛情之光 | 上頁 下頁
十六


  「你會過得非常愉快的,」吉蒂說。

  她顯得喜氣洋洋。

  「來吧,讓我們回到屋裡去。」

  她給塔裡娜使了個警告的眼色,然後,以激動和興奮的口氣輕輕說:

  「我有件極其驚人的事告訴你!」

  塔裡娜沒有講話,直到她們走出游泳池到了別人聽不見的地方,她看出吉蒂非常激動,這時,她說:

  「你想到沒有,去法國我需要一張護照呢?」

  吉蒂用手捂住了瞼。

  「哎呀,我一點也沒有想到,你沒有護照嗎?」

  「事實上我有,」塔裡娜答。「去年夏季我找到了一個工作,就是把一些兒童送到以色列和母親團聚,但是到了最後,這些人又變卦了,我想他們認為我太年輕。」

  「那麼,如果你有一張護照,那就沒有問題了。」吉蒂說。

  「別傻了,」塔裡娜答道:「你清楚我是冒充加拿大人,但我的護照卻是一張普通英國護照。我碰巧知道,作為一個加拿大人,我不能有英國護照,除非我能證明我父親是在這個國家出生的。」

  吉蒂呆呆地站了一會,咬著嘴唇,塔裡娜含著一絲幽默的微笑注視著她,她完全知道,吉蒂正在盡力運用她豐富的想像力為這個顯然難以應付的局面,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有辦法了!」吉蒂突然叫道。

  「我肯定你沒有辦法。」塔裡娜說道,「不過,你說說看。」

  「我們絲毫用不著擔心。」吉蒂叫喊說。「柯利亞先生一向辦理護照這一類的東西。不管是父親或伊琳,對這樣的瑣事從來不操心。我會告訴那個矮個子說你的護照是通過秘密途徑得來的。叫他不要告訴伊琳,因為這是秘密,那以後他會閉口不講的。他最恨伊琳了。」

  「他才不會相信那些胡說八道哩,」塔裡娜笑著說。

  「嗯,可是他會的。」吉蒂答道,「那不是什麼胡說八道,柯利亞會以為你是通過地下活動弄來的護照,正如他自己一樣。」

  「他自己一樣!」塔裡娜重複說。「我不懂你的意思。」

  「是這樣,我知道他可以用某種非法手段為別人搞到護照,」吉蒂有點辯解似地說。

  「我不相信。」她表示懷疑。

  「這是真的,」吉蒂斷言說。「有天父親在書房裡和他談話,他們不知道我在那裡。他們正在談論父親的一個捷克朋友遇到了麻煩的事。當時父親對柯利亞說;『馬上給他弄一張護照,而且一定要比你上次弄的那張好些。』」

  「『我很抱歉上次那張,因為經常做護照的那個人生病了,』柯利亞先生對他說。」

  「『我不聽任何藉口,』父親吼叫說:『我要的是效率。給我把護照弄來,注意要十分可靠。』」

  塔裡娜用驚奇的眼色看著她的朋友。「你是說柯利亞先生弄到的護照是偽造的嗎?」

  「那還用說。」吉蒂答道:「別做出那樣天真的樣子。塔裡娜,你知道在戰爭時期各式各樣的人都去弄假護照,我們還為我們的間諜,偽造了法國和德國的護照。幾星期前我讀過一本書:講的是一個女情報人員被空降到法國的德占區的故事。難道你認為她的護照除了偽造以外,還能是別樣的嗎?」

  「不,當然不,」塔裡娜猶豫地說。「我可不喜歡有人把我看成女情報人員哩。」

  「他們不會的,」吉蒂保證說。「我已經編好了整個故事。你的父親不願你來英國,引起一場爭吵,他威脅要拿走你的護照,因此你自己想出一些巧妙的辦法,什麼辦法我們不細講了,總之你搞到了一張英國護照,以防萬一你的加拿大護照被父親沒收。」

  「他們不會相信的,」塔裡娜無精打采地說。

  「他會的。這個故事編得很好,很有趣,」吉蒂反駁說。「再說,他自己是個喜歡搞鬼的人,他總以為別人會跟他一樣。你知道這個原則:『做賊的最會抓賊。』」

  「我覺得這太嚇人了。」塔裡娜說,「反正我不太想把事攪得那麼複雜。」

  「其實並沒有那麼糟,」吉蒂指出,「即使事情搞糟了,我們總來得及講真話的。伊琳也許會發脾氣,認為受了騙。別人都絲毫不會在乎的。」

  塔裡娜突然想起了邁克爾注視著她並且說她有一雙誠實的眼睛時的樣子,她極力排除了這種想法。

  「嗯,我想只好一不做二不休了。」她滿心不情願地說。「可是,現在看出爹爹說得對,撒了一次謊就得撒第二次。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我現在開始有點搞胡塗了。」

  「什麼是真的,就是你要跟我一同去杜維爾。」吉蒂說。「我們乘遊艇去。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那件事。」

  「遊艇!」塔裡娜重複說。「那就是作為什麼那麼高興嗎?」

  「對,那正是我高興的原因。」吉蒂答道。

  「一定是和男朋友有關,」塔裡娜猜道。「為什麼你沒有對我講過?」

  塔裡娜回頭看著她。

  「因為我害怕,」她說。「因為我覺得即使是你,也不一定會理解我。然而,現在你要見到他了,見了他以後你就可以理解我為什麼這麼興奮,為什麼我愛上了他。」

  吉蒂講最後一句話時聲音很輕,好象它太寶貴了,不容她高聲地講。

  「哦,吉蒂,你該不是愛上了一個不合適的人,是嗎?」

  「這就要看不合適的含義是什麼了,」吉蒂口氣生硬地說。「別告訴我你象別的人一樣。象父親,他對一切都是用錢來衡量的,而伊琳想到的只是社會地位,高貴血統和諸如此類的胡說八道。我愛上一個真正的人,同時我認為——只是我還拿不准——他也愛上了我。」

  「他是誰?」塔裡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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