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愛的征服 | 上頁 下頁
二十四


  「那麼,也許夫人和她的馬兒在一塊兒。」韋恩漢爵士說。

  然而他卻哪兒也找不著嘉莉塔的影子,他查遍了每一間,廄房,都找不著她。於是他急轉回屋裡。

  他猜想,嘉莉塔會不會去看工人的工作情形呢?不過這又不象她平日的作風,她總是等他回來,兩人再一塊兒騎馬出去兜風。

  沒有一個人看到她的影子,他找過畫廓和圖書室,也找遍了橘子園,他甚至到獸欄去看看她是否在和獅子或印度豹談天。

  丹思正在為印度豹套項圈、掛鐵鍊。

  它們興奮地縱身撲向主人,韋恩漢爵士立刻說:「我現在不想帶它們出去,丹思,我正在找夫人。」

  「爵士,她今天早上沒到這兒來。」

  當他走回屋裡的時候,韋恩漢爵士開始擔心起來。

  難道說,嘉莉塔又逃跑了?他不相信她會做這種事,因為他確信當她說她的一生中從來沒有象在莊園裡這麼愉快時,她是真心實意的。

  那麼,她到底上哪兒去了?她一定有非比尋常的理由。

  他相信,假如她因一時的衝動想要逃飽,她不會帶波波一道走的。

  「他們兩個一定出事了。」他自言自語地說。

  他們也不可能因為被關在房子裡而逃不出來。

  莊園裡的每一間房間幾乎都需要配新鎖和鑰匙了。

  他再度走回馬廄,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嘉莉塔就是在這兒失蹤的。

  金費雪和魯福斯現在都上好了馬鞍在院子中等著,馬夫和馬童則圍繞在四周談天。韋恩漢爵士知道他們在討論嘉莉塔神秘失蹤的事。

  當他朝他們走過去的時候,他們突然靜默無聲,有幾個人立刻散開,唯恐他責備他們工作不力。

  這時候,他注意到馬夫們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矮小的白癡男孩。

  有一個馬夫經過他身邊,他口中說著一些話,他一面用手指點著一面用另一隻手拉住馬夫,似乎想引起他的注意。

  「他是誰?」韋恩漢爵士問馬夫頭。

  「那是白癡比利,爵士。他從村子到這兒來看馬兒,我們趕也趕不走他。有些馬童很同情他,因為有些村童常常欺侮他。」

  韋恩漢爵士不經意地朝他望了一眼,忽然,他聽到男孩說的一句話,不覺朝他走了過去。

  「告訴我,你剛剛說什麼,比利?」他溫和地間。

  他有好一會兒答不出話來。

  他以恐懼的表情注視著韋恩漢爵士,然後結結巴巴地說:「貓貓……大貓貓!」

  「你在哪兒看到一隻大貓的?」韋恩漢爵土繼續問。

  比利再度指著馬廄院子的另一頭,於是韋恩漢爵士柔聲地說:「指給我看,比利,帶我去看你在哪兒看到一隻大貓的?」

  男孩好象楞了一會才知道別人在問他什麼。他走得慢慢地、搖搖晃晃地,因為他的一條腿比另一條腿短。

  他朝建築物當中的縫隙走過去,韋恩漢爵士跟在他後頭,馬廄院子中的人都不發一言地屏息站立著。

  「指給我看大貓往哪兒跑走的?」韋恩漢爵士堅持地再問一遍,這時候,他們已經來到草長及膝的地方,比利指指草原的當中部分。

  韋恩漢爵士不要幾秒鐘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不僅看到了斷裂的梯子,同時還聽到波波在黑暗的井底下嗚嗚地叫著。他叫喊了一聲,馬夫立刻跑了過來。

  「我要一盞燈籠和粗繩子,快點兒!」他命令著。

  馬童依言立刻跑開,韋恩漢爵士轉身問馬夫頭說:「這口井裡邊有沒有水?」

  「我不太清楚,爵士,我以前沒有看過。自從我們到這兒來以後沒有多少時間做別的事,因為我們要為馬兒清洗馬廄,馬廄實在髒得不得了。」

  「我知道。」韋恩漢爵士回答說。

  他煩躁地等候別人把燈籠拿來。

  他把燈籠用繩子綁上然後垂到井裡,他則伏在井邊往下瞧。

  井底下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不過他看到了一線白光,於是他推測這口井實際上不會很深,一等到繩子拿來之後,他要馬夫頭在水井一邊拿著燈籠,他則沿著粗繩索慢慢地滑下井底。

  當他滑到一半的時候,必須把水井另一邊的斷梯子移開。

  韋恩漢爵士要上面的人再把他放低一點兒,當燈籠和他同時垂下時,他一眼就看到嘉莉塔。

  她四平八穩地跌在井底,她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兩手平伸在兩旁。

  緊緊偎在她身旁的是波波,正在害怕地低低鳴叫著。

  當韋恩漢爵士一腳踏到井底的時候,他慶倖井底只是厚厚的一層乾草和粗葉.波波和嘉莉塔似乎都跌得不輕,不過還好骨頭都沒有跌斷。

  自然波波雙腳著地的掉到井裡,因為獅子是天生的走繩索家,不過嘉莉塔就不同了。

  她跌得不省人事,韋恩漢爵士藉著閃爍不定的燈籠裡透出的亮光仔細地端詳她,她不僅沒有受傷,而且四肢也完好無傷。

  他大聲叫喊需要繩索,聲音在高而狹的空間裡微弱地迴響著,他脫下領帶包住波波的身體,免得繩索弄傷了它的皮膚。

  上面的僕人把小獅子拉了上去,於是韋思漢爵士把注意力轉到嘉莉塔身上。

  他輕輕地把她抱在臂彎裡,她相當瘦小,他知道系住他的繩索可以同時把他們兩人拉上去。

  他緊緊地把她摟貼在胸前,使她的頭剛好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低下頭來注視她,心中奇怪她怎麼仍然昏迷不醒,他不禁暗自祈禱不要得了腦震盪才好。

  他一邊祈禱一邊突然湧起一股仲動,他真想狂熱地親吻她那小巧的唇。

  有好一刻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情會如此衝動。

  他的心臟急促地跳動著,他的呼吸愈來愈快,他感到喉頭緊縮,他知道自己對她起了一種從未體會到的感情。

  他的手臂不知不覺地更加緊接著她,他知道在這一刻,自己已經陷入了情網。

  這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一想到如此美妙的事,他的心神不禁搖曳起來。

  他對嘉莉塔起初的敵視態度,如今已轉為憐憫與同情,他把她看成一個需要他保護和幫助的小動物。

  此刻,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澎湃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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