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愛的征服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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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得努力工作了。」韋恩漢爵士微笑地說。 「我想,有工作比沒有事做來得好些,你每天工作忙碌,我想這就是你這麼愉快的原因。」 「你的觀察力不錯,」韋恩漢爵士回答:「我一生當中多半都在努力工作。我曾經遭遇最困難的工作就是牽著一群頑固的野牛在阿富汗境內爬上一座高山,那些牛硬是不肯爬山,一路上都是我們把它們推上去的。」 他微笑地繼續回憶說:「當時我還雇不少挑夫,他們相信在高山頂上住著食屍鬼和惡魔,會對爬山的人們施加報復,因而他們害怕得不得了。」 嘉莉塔如他所預期地笑了起來。 他覺得每當她笑一次,她眼中蘊藏的恐懼就減少千分。 雖然她開始信任他,但他無意中碰到她時,她仍會象受驚的兔子一般跳了起來,所有的不安憂慮全又回到了她眼中。 這和訓練一個天性服從的小獸不同,他對自己說。這就好比把一隻野獸從叢林中拖出來,要它適應陌生的人群一樣。 嘉莉塔吃完了晚餐回到起居室,她心裡納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事情使韋恩漢爵士分不開身?她突然有一種失落和不安的感覺。 不知不覺地,她開始依賴他了,致使他一離開,她就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她偶爾瞥見鏡中的自己,頭一次,她想到不知他有沒有發現自已很迷人。 不知道在男人的眼中,她是何等模樣?當然,她的眼睛很大,尤其是自己瘦削的臉龐一定使它們看起來顯得更大。 她的皮膚白白淨淨的,頭髮以前雖然又幹又粗,如今由於心情暢快,情緒平靜,已顯得光滑柔潤無比。 「也許,他不喜歡皮膚白的人,」嘉莉塔思忖著:「長久以來,他不是待在東方就在非洲當然他喜歡黑頭發的女人了。」 這種念頭愈想愈傷心。當她仍然胡思亂想的時候,韋恩漢爵士走了進來。 他的腋下挾著一堆東西。她靜靜地等候他走到自己身邊,然後抬眼注視著他。 他低頭對她微笑。 「我帶了一些工作來給你。」 嘉莉塔驚異地看見他臂中抱著一隻小獅子。它比小貓大不了多少,只是頭和身體似乎不成比例罷了。 她伸出雙手,小獅子立即依偎在她身上,好象需要她保護的樣子。「何登正在沖奶粉,你可以喂它。」韋恩漢爵士說。 「可是貝拉?」嘉莉塔問道。 「你聽我說,」他解釋著:「母獅通常一次生四隻小獅子。不可避免的,一隻在生下後不久就死了,另外一隻則營養不足,非常虛弱。因此我們往往看到一隻母獅身邊僅跟著兩隻小獅子。現在你手上的這一隻就是因為太小了不會吃東.西,除非我們喂它,要不然它不久就會餓死的。」 嘉莉塔專心地傾聽著。 「我訓練丹恩專門負責照顧獅子,他說其他的小獅子盡把它往旁邊推,它一整天都吃不到東西。」 「可憐的小東西!」嘉莉塔喃喃地說。 她抱緊小獅子,它則緊緊靠在她懷中,一面嗚嗚地鳴叫著。它雙眼半開,看起來就象一個小小的絨毛球。 「我猜你一定樂意照顧它,」韋恩漢爵士說:「雖然這樣你會相當辛苦,不過,你不是要我派一些工作給你做嗎?」 當小獅子喝完她手中的熱牛奶之後,就沉沉地睡著了。 嘉莉塔心想,這倒是一件很愉快的差事。 「今晚你要不要它陪你?」韋恩漢爵士問道。 「當然好了!」嘉莉塔立刻說。 「假如晚上它鬧起來,」他說:「你就把手指放到它的嘴巴裡,它就會安靜地吸你的手指,然後你再拉鈴要何登送一瓶牛奶來。你把他吵醒他不會生氣的。」 「你要到哪裡去?」當他朝門口走去時,她問。 「去看看貝拉,」他回答說:「我想,雖然艾佳斯陪在它身邊,有時候它也會需要我的。」 他開玩笑地說。當他離開之後,嘉莉塔突然覺得自己也很需要他。 韋恩漢爵士注視著起居室內。 嘉莉塔正坐在地板上和波波戲耍。 經過幾天的調養,它看起來和剛剛從獅子籠裡抱出來的瘦弱模樣完全不一樣了。 嘉莉塔回頭笑著說:「今天早上我們好浪費。波波把我的一隻手套咬壞了,撕毀了兩雙拖鞋,把床單弄破了一個大洞,威廉太太氣得不得了。」 韋恩漢爵土笑了起來。「你應該給它牢固點的玩具。」 「那它們必須是由花崗石造成的。」 「我要帶一個農夫到榆樹農場去,」韋恩漢爵士說;「等我回來我們帶印度豹去散步。」 嘉莉塔的臉上洋溢著光彩。「我好喜歡,鏈子今天早上運來了,我當時就想:可以牽著豹子出去玩了。」 「好極了!」韋恩漢爵士回答,「我馬上回來。」 他帶上門出去了。嘉莉塔抱起小獅子緊緊地偎在臉頰上,它身上散發出牛奶的香味,她沒有想到自己會愛上一個小動物。 她自己從來沒有養過小動物,而波波處處依賴她,令她覺得擁有一隻小動物實在是很奇妙的事。同時她也愛上了印度豹。 韋恩漢爵士一直擔心它們缺乏運動,所以他想,當自己和嘉莉塔騎馬出去時,可以順便牽著它們一塊兒去散步。 印度豹一定得用鏈子拴起來,因為它們會追捕野鹿。 同時,不論它們接受多好的訓練,它們也可能因為跑得太遠而驚嚇了在田裡工作的大人和小孩。 因此他和嘉莉塔打算用長鏈子牽著豹子散步。這麼一—來,即使它們想要跑快,也得受到馬兒的速度限制。 唯一困難的方法在於只要馬兒放慢速度或者停下來,豹子就會咬脫繩子逃跑了。因此韋思漢爵士買了許多細鐵鍊,他和嘉莉塔都迫不及待地想帶豹子出去兜風。 「這兒有好多好玩的事對不對?」嘉莉塔對波波說。 當他們單獨在一塊兒的時候,她習慣和它說話。 「好有趣,」她繼續說:「房屋每天都有不同的變化,長長的畫廊現在是我最嚮往的美妙地方。」波波緊緊挨在她身邊,好象在傾聽她講話。 「來,我們到外面透透新鮮的空氣。讓我們看看花園裡有什麼新鮮事。」 她牽著它來到大廳。當她朝前面走去時,她看見桌子上有一大碗胡蘿蔔和蘋果。 原來是韋恩漢爵士命人放在這兒的,因此,假如他們當中有人要到馬廄去,就可以順便喂喂馬。 「來,我們先到馬廄去,波波,」嘉莉塔說:「我想去看看金費雪。」 金費雪是韋思漢爵士在兩天前剛買下的一匹名駒,專門供她個人乘坐的。它是一匹黃棕色的馬,長長的尾巴、飄垂的馬鬃,嘉莉塔非常喜歡,因為它是特別訓練給女士騎用的,所以脾氣很好,很容易駕馭。她挑了幾根胡蘿撥,把波波挾在腋下,然後走到外面的陽光下。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馬廄了。當他們走到庭院時,發現沒有出去運動的馬兒全都從欄內抬起頭注視著她。 附近沒有一個馬童,因為在清晨這個時候,他們都牽著馬到公園活動去了。 嘉莉塔把波波放在草地上,一隻手拍拍金費雪的背,另一隻手則遞胡蘿蔔給它吃。 它似乎也認得了她,想到它是韋思漢爵士親自為她挑選的馬兒,她覺得特別興奮。 「我想買一大堆馬兒,」他曾說:「不過我想應該先為你買一匹。」 「你會把我寵壞的!」她抗議地說。「不會的,」他回答:「我曉得你從前沒有被人寵過,我要彌補你過去所受到的冷落。」他這句話令她感到異常激動,因為以前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如此體貼的話。 她父親對她總是用命令的口吻,而且他給她的感覺一向是要利用她攀附一門顯赫的親家,完全沒有絲毫的情感可言。 她穎悟到韋恩漢爵士有意要她分享他的每一樣快樂。 每天,當他們巡視完莊園內的一切工作,他都會詢問她的意見,同時採納她的見解。這種事她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起初她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意見。 後來,當她瞭解他是真心要聽她的意見時,她才害羞地說出自己的見解,然後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唯恐觸怒了他。 每一次,她知道自己的意見獲得他的同意之後,她就會有一種滿足的感覺。 關於田莊,他也讓她知道每天的作業和進展情形。 他唯一獨個兒從事的作業,只是約談申請重新翻修農場的佃農。「當他們把妻子也帶來的時候,我會讓你和她們見面的,」韋恩漢爵士說:「否則還是我們男人單獨商談來得方便。」 「當然,」嘉莉塔表示同意:「而且我承認關於播種稻穀我是完全外行。」 「它們的學問才大哩,」韋恩漢爵士開玩笑地說。 她對他扮了一個鬼臉。「假如你知道我花了無數的時間在功課上,以及傾聽老師的無聊演說和在龐大的課業中掙扎,你就知道我的學術不精是可以原諒的。」 「謝天謝地,」他回答說:「我最怕聰明的女人了。」 「我也是小地方聰明,而你……」 她做了一個手勢。「我怎麼樣?」他好奇地問。 「你知道的事情都很重要,」她喃喃地說:「關於人,我認得的人不多。關於野獸、經營農場、整頓莊園,我全部一竅不通。」 「你真的有這種感覺?」他以低沉的聲音問道。 「我從來沒有如此愉快過。」 她看到他眼中的疑問,臉蛋不禁羞紅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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