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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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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說!」說著,加乃看看四周,想要找一顆檜木的斷株好坐下來。 「先讓我休息一下。」加乃說道。已經為疾風之介許過祈求他平安無事的願了,加乃這會兒輕鬆自在地像換了個人似的。 「你求什麼呀!」 「我求神讓他平安無事。」 「他不是和你一塊兒住麼?」 「不是!」 「他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呀?」 「什麼都不是。」 阿淩深深地看著加乃的眼睛,覺得她不像是在說謊。若是說謊,不可能會有這般清澈、落寞的眼神。 「既然不是你的什麼人,那你幹嘛許願呀?」 「因為我一直想見他。」 「想見他?!他在哪兒?」 「他在丹波山裡的八上城。」 「丹波?」阿淩喃喃說道:「疾風現在在丹波?他人還活著在丹波?」 她踉踉蹌蹌地走了兩、三步,跟著便蹲了下去,俯著臉,右手支在地上。 過了許久,阿淩仍然一動不動。 加乃覺得情況有異,俯身一探究竟,發現阿淩就用右手支撐著全身的重量,臉朝著地下,臉色十分蒼白,兩隻眼睛則緊緊閉著。 然而過了一會,阿淩便張開眼睛,站起身來,跟著彷佛沒看到加乃這個人似的,突地踏步離去。 「喂!」加乃驚叫道。 阿淩回過頭看了一眼,卻又轉身往石階那兒走去,跟著走下石階。 阿淩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理會加乃了。 疾風人就在丹波!就在丹波山中的八上城裡!他還活著和我同樣呼吸著這空氣! 他的那兩隻手臂曾緊緊地箍住我的身子,那般溫柔而又強有力地。而現在,他仍然可以從嘴裡發出聲音來,要笑便能笑,要叫便能叫! 阿淩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往哪兒走。好像是正沿著岩壁走岸邊的路。剛剛並不是走這條路的。 船呢?船在哪兒? 此刻的阿淩的確身在一個她從未經歷過的奇妙世界裡。一個得知佐佐疾風之介仍活著的世界!這時,湖面上掀起了陣陣漣漪,燦爛的陽光正照在上頭。 斜坡上觸目可見的竹林子迎風搖曳。岩壁上的草木也同樣迎風搖曳。腳底下岩塊和岩塊之間有細細的水流聲,那聲音彷佛是無數的小生命一齊發出來似的。 走著走著,阿淩總算意識過來,又折回适才和加乃一塊兒爬過的石階下面的路,然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到盡頭處即原來登岸的地方。 一到了岸邊,阿淩便利落地跳過散佈在水上的岩礁,最後跳到岩壁旁,然後叫道:「阿權!」她喚的是一個小嘍囉的名字。 叫了兩、三聲,阿淩便不再叫,只等船來。 一會兒,一條船繞過那一頭的岩角,開入阿淩的視野來了。 等船駛進岩礁間時,阿淩這才跳上船去。 「那個女人呢?」一個漢子問道。 「我把她留在那兒了!」阿淩答道。 「你沒殺掉她呀?」另一個漢子說道。 「我原來是想把她推下崖去的,可是後來就忘了!」 阿淩覺得自己真的是忘了。 但,就算是忘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還有更多事等著她去想哩! 而後,她走到船頭,說道:「拜託!大夥兒暫時不要講話,讓我靜一靜!」跟著便在甲板上仰躺了下來。 蔚藍的天空上飄著幾朵白雲。阿淩瞇著眼看著。一朵雲才剛飄過,另一朵雲便又跟著從她眼前掠過,飄向無盡穹蒼的另一頭。 不時地有水花濺到她臉上。冰冰涼涼的,在臉上滯留不去。 「啊!」阿淩莫名地歎了一口氣。她靜靜地將兩手叉在胸前,說道:「怎地劃得這麼慢呀?」 三 那以後又過了兩天。 這是山中的一座小村子,距離上回彌平次被織田軍襲擊的湖北的那座村子並不算太遠。彌平次和阿淩兩人在其中一戶人家的大廳中對峙而立。 「非得上丹波去不可嗎?」彌平次說道。「想去就去好了。年輕的女孩到戰場上去准不會有好事的。」 阿淩卻一言不發。 「你這傻子!那太郎怎麼辦?」 彌平次再次說道。但這回倒像是罵出來的。 「我又不是不回來。」 「一個人回來嗎?」 阿淩沒有回答。 「一個人嗎?」彌平次又問道。 「大概是一個人吧!他一定不會來的。」 「為什麼?」 「不知道,就是有這種感覺。」 這時,彌平次又突地變了臉,怒喝道:「廢話!他能來嗎?」接著又說:「畜生!我到丹波去好了!」 說著,彌平次將目光移到掛在橫樑上的矛。 可以的話,他還真想趕到丹波去,用矛刺穿佐佐疾風之介的胸膛哩! 在阿淩面前,彌平次還不曾像今天這般狂亂。 他恨佐佐疾風之介要將他的阿淩奪走。暴風雨那一夜在岬的平臺上的決鬥,疾風能僥倖活下去,可真是命不該絕哪! 「我不准!我不准你去丹波!」彌平次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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